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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秦人從不畏死!求月票

作者:姒荒
“公叔丞相言重了,公父薨了,丞相也老了,秦魏之間再戰又有何意義!”

嬴渠梁苦笑,臉上滿是無奈:“此番入驪山軍營,渠梁打算送公叔丞相回國。”

聞言,蒼老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動容,公叔痤打量了嬴渠梁一眼:“秦君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要不然衛鞅就不會出現在這裡。”嬴渠梁點了點頭。

公叔痤壓下心頭震動,明亮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嬴渠梁,一字一頓,道:“秦君有何要求,不妨明說!”

嬴渠梁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付出巨大的代價,自然要得到保證:“秦魏言和,從此相安無事!”

“渠梁一心想罷兵,鼓勵農耕,這些年生死大戰,除了生靈塗炭外,並沒有絲毫的好處。”

“無論是秦,亦或者魏都一樣,公叔丞相深明大義,不知可願與渠梁謀秦魏修好?”

公叔痤打量著面前這個神色肅然的青年君主,在他看來嬴渠梁身上有一種令人折服的真誠與自信。

沉默了片刻,公叔痤意味深長:“縱然秦公薨了,然而老夫被秦軍俘虜,縱然回國,也不負魏相,縱老夫有心,卻也無力。”

“我大秦恭送丞相回國,自不讓丞相為難,此番丞相回魏,是帶著戰勝之功回去的。”

嬴渠梁臉色肅然,朝著公叔痤:“秦魏可以重新劃定邊境,作為渠梁的誠意,不知丞相以為如何?”

公叔痤抬頭,看著神色從容的嬴渠梁,心下感慨萬千,秦國出現瞭如此君王,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若依秦君,這邊境如何劃分?”

見到公叔痤動心,嬴渠梁心頭暗鬆一口氣,語氣堅決:“就以石門之戰前的邊境為準,河西之地屬於魏國。”

“等丞相休養幾日,嬴渠梁以魏王特使的名義,送丞相回安邑!”

大敵!

這一刻,公叔痤第一次對於眼前的年輕君王心生忌憚,如此大膽從容,如此果決魄力,他彷彿看到一代霸主冉冉升起。

“嬴渠梁,本來老夫很樂意,但是你的表現,讓老夫有些猶豫了,也許龐涓才是對的。”

公叔痤死死的盯著嬴渠梁,語氣蒼老,殺機凌厲:“向你這樣的人雄,死了對於魏國才是最好的。”

“如今的魏國,滅不了我大秦!”

荒冷笑一聲,朝著公叔痤:“我大秦被你魏國壓縮得已經到了極致,若是魏國繼續逼迫,我老秦人不惜一戰!”

“若龐涓領兵到來,我大秦舉國血戰,老秦人從不畏死,到時候,秦國也許滅了,作為中原霸主的魏國難道能全身而退不成?”

“老公叔,魏國真正的勁敵不是秦,而是已經崛起的齊國與楚國!”

“在中原有句俗語: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秦國一窮二白,而魏國乃中原霸主……”

這一刻,石室中氣氛驟然凝固,誰也沒有料到,因為公叔痤的一番話,在一旁看戲的荒介入了其中。

開口便殺氣騰騰。

明明處於劣勢,卻張口威脅公叔痤。

雙方劍拔弩張,衛鞅苦笑著朝公叔痤,道:“老師,魏國的目標應該是中原沃土,而不是西陲蠻荒。”

說到這裡,衛鞅轉頭向嬴渠梁與荒開口:“秦公,可否給鞅與老師一點空間?”

“好!”

點了點頭,嬴渠梁與荒轉身走出了石室。

等嬴渠梁與荒走出去,公叔痤目光落在衛鞅身上:“鞅,你也覺得我大魏滅不了秦?”

“滅的了!”

衛鞅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但,目下滅秦,對於魏國並沒有多少好處。”

“方才荒所言並不虛假,齊國,楚國已經崛起,正在挑戰魏國霸權,當下的魏國最重要的並不是滅秦,將自己拴在戰爭的泥潭中。”

“而是將自己從這泥潭中解放出來,遏制齊楚,維護自身霸權!”

說到這裡,衛鞅話鋒一轉:“老師,鞅入秦前曾前往少梁邑戰場仔細的觀察過,秦軍士卒全部都死在了衝鋒的路上。”

“他們都是前胸中箭,秦人悍勇,如今秦國先君又因魏國而薨,一旦開戰,秦人必氣勢如虹……”

……

“隆隆隆……”

驪山軍營外。

地面震動,荒與嬴渠梁對視一眼,神色瞬間凝重:“君上,這是騎兵推進的陣勢……”

“子岸!”

“君上,公子虔來了!”子岸神色複雜,他有一種逃離此地的衝動。

嬴渠梁是新君,而贏虔是他的上級,此刻贏虔縱兵而來,子岸越想越害怕。

騎兵縱橫,塵土飛揚,一瞬間,黑影不斷地放大。

“籲!”

為首一人,一把勒住馬韁繩,戰馬驟然而止,與此同時,正在進逼的騎兵,在同一時間停下。

令行禁止,好一支精銳。

“渠梁,讓開!”贏虔虎目如炬,眼中殺機猶如實質:“本公子要拿公叔痤的人頭祭奠公父!”

聞言,嬴渠梁臉色驟變,連忙上前朝著贏虔:“大哥,公叔痤不能殺,他我有大用!”

“二哥,公父因他而薨,殺公叔痤祭奠公父,這是我秦人傳統!”少女俏臉森寒,咄咄逼人。

“今日公叔痤必須要死!”

“瑩玉不得胡鬧!”呵斥了少女,嬴渠梁看著翻身下馬,怒氣沖天的贏虔,道:“大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為了秦國,公叔痤不能殺!”

“君上,我要理由!”贏虔盯著嬴渠梁,半響蹦出了六個字。

“我打算送公叔痤回安邑,以石門之戰前的疆域為界,與魏罷兵言和!”

“嬴渠梁,你這是叛國,你置公父於何地?你置戰死河西的老秦人於何地?”這一刻,贏虔目眥欲裂,徹底怒了。

連渠梁都不叫了,直接是嬴渠梁,特別是如今君臣有別,由此可見,此刻贏虔心頭的憤怒。

“君上,我們勝了,先君薨了,公叔痤是我軍俘虜,為何要割地,這是老秦人的屈辱!”這個時候,子岸也是不忿。

沒有理會子岸與瑩玉,嬴渠梁臉色蒼白,語氣苦澀,道:“大哥,公父也是渠梁的公父,我也想殺公叔痤祭奠公父。”

“但,渠梁不光是人子,還是秦君,必須要為秦國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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