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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禪子第一次離開佛土,來到山河的時候,是在北海。
那個時候顧緣看見禪子,就感嘆禪子生得好看,覺得禪子要是沒有當和尚,肯定有很多人喜歡他。
當然,禪子最開始在人們心裡,除去一個生得好看之外,便是博學。
他絕對是這個世間知道最多辛秘的幾個人之一。
顧緣想著當年第一次和禪子見面,已經過了數十年,便有些感觸。
禪子一身大紅袈裟,緩緩地走向廣場,慧稠僧的白眉飄了起來,看起來實在是有些開心。
另外一邊,慧思僧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有修士都在看著禪子。
看到禪子的時候,很多人便想起了另外兩個年輕人,如今的人間,年輕一代,最先走入滄海的是那兩位。
禪子年紀比他們要大一些,但是還是落在了他們身後。
不過今日,會趕上了。
來到廣場中央,禪子站在原地,向前來觀禮的修士們行禮,於是修士們都在還禮。
除去顧緣。
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禪子看著她,眼裡還是有些笑意,作為佛門中人,娶妻一事在戒律之中,可實際上也會有些僧人會不遵守這個戒律,就好似當年的阿難就是如此。
禪子有喜歡的姑娘,但那個姑娘不曾喜歡禪子,所以禪子沒能複製阿難的故事。
仔細說來,也許會有些遺憾。
禪子雙手合十,那張俊俏的臉上滿是平和之意,“顧姑娘,多謝了。”
顧緣看著禪子,想了很多,但最後只是微笑道:“何謝之有?”
禪子點點頭,笑意不減,“多謝顧姑娘曾出現在小僧眼前,也曾出現在小僧心中。雖不曾能與顧姑娘攜手,但小僧心裡開了一朵花,是因顧姑娘而開。”
禪子說話,聲音並沒有半點壓低,於是所有修士都聽到了,不管是佛教僧人還是別的其他修士。
很多人不知道禪子竟然還有過這麼一個過往,自然便有些震撼,但此地畢竟是靈山,所以即便他們都這麼想著,也沒有人開口。
禪子說完之後,也沒有半點別的表現,只是轉頭對著慧稠僧行禮。
再之後,禪子微笑著,就要開始破境。
可這個時候,在廣場的盡頭,又走來了一個青衫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提著一盞燈籠,腰間懸著一柄劍,氣態不凡。
實際上這個世間的年輕人中,也再沒有第二個年輕人和他的氣態相當了。
甚至有些修行日子不算短的修士,隱約在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當初朝青秋的影子。
“見過李劍仙!”
有些劍修看見李扶搖之後,很快便開口,在他們的心中,劍仙朝青秋仍舊是當世第一人,但這位年輕劍仙之前在妖土連斬三位大妖,不說能和朝青秋相提並論,但在他們心裡,也是在朝青秋之後的第二劍仙。
所以這麼一聲李劍仙,喊得極其痛苦。
李扶搖微微一笑,對著禪子說了兩句閒話,便退後來到人群之中。
禪子現在破境是最大的事情,他即便來了也不好喧賓奪主。
宋沛盯著李扶搖,整個人顯得有些激動。
禪子收斂心神,不再多想,此刻便已經將體內氣機提到了巔峰,他整個人身上已經開始綻放佛光。
那道佛光太過刺眼,甚至於一些修士都睜不開眼了。
慧稠僧不受影響,他平靜的看著禪子,眼裡滿是欣慰。
慧思僧也笑了笑。
不管怎麼說,禪子都是他的晚輩。
禪子整個人好像是被包在了金光裡,無限明亮。
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中,禪子的腳下便生出了一朵金蓮。
很多修士不瞭解佛教修行,不知道這朵金蓮意味著什麼,但還是有些驚訝,甚至有人低撥出聲。
慧稠僧沒有什麼表示,但其實十分開心,佛教典籍中記載過許多前輩破境時的場景,但除去立教僧之外,可再沒有人像是禪子這樣,破境的時候腳下生出金蓮的。
數萬年來,禪子這是頭一遭。
這樣一看,禪子在滄海之中,甚至於很能往前走幾步。
或許有可能和立教僧並肩,甚至於還可能過立教僧。
生出金蓮之後,禪子緩慢朝著天幕走去,身上的佛光不減,往上登天之時,之前生出的金蓮沒有消散,之後又生出了新的金蓮。
慧稠僧數著金蓮的個數。
等到禪子走到半空之時,正好生出了九朵金蓮。
“九朵金蓮?!”
雖然很多人不知道這九朵金蓮意味著什麼,但都知道這不簡單。
慧稠僧的白眉飄得越的歡快。
就在這個時候,天幕之下,雲端之上,竟然緩緩生出了一座佛像。
那座佛像巨大無比,看著便覺得莊嚴無比。
很快修士們都注意到,這座佛像竟然是沒有面容的,於是他們都想到了佛教的傳說。
那位立教僧便是沒有面容的和尚。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些說佛教修士們都已經跪下了。
那位立教僧對於他們的意義,大概就相當於妖祖對於妖族的意義,劍祖對於劍士一脈的意義那般。
很少有佛教修士破境能夠帶來異象,更別說像是禪子這樣的異象,不僅腳下生出金蓮,而且在雲裡還有立教僧的佛像。
這樣的景象,真是數萬年未見一次了。
不管如何來看,來這裡觀禮都算是沒白走。
禪子走在雲裡,將半邊天都映照變為了金色,這破境就和之前葉笙歌破境一樣,自然而然,沒有半點阻力,只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這樣的修士,到底放在任何時代都會光芒萬丈,可是現如今卻是被兩個人壓著。
許多修士看向李扶搖。
將這三位修士分開放在三個時代,一定會有後人對他們三人進行比較,想著他們要是同處一個時代,會是誰的光芒更盛一些。
這下倒也不必糾結,他們三人,本來就在同一個時代裡。
隨著一道浩瀚如同滄海的氣息在雲裡生出,所有修士都知道禪子破境成功,成了靈山之上的新的聖人。
於是很多修士再度對著禪子行禮。
這是佛教的第三位聖人,所有人都會對其尊敬。
禪子隱去佛光,從雲裡落了下來,然後便來到了慧稠僧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那邊,想看看接下來要生的事情。
雲海裡已經有幾個聖人準備轉身離去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們其實怎麼都猜得到,那就是要慧稠僧將佛教教主的位子傳下來。
果不其然,在禪子落到慧稠僧身側之後,這位佛教教主很快便站到了所有人面前,先是低呼了一聲阿彌陀佛。
然後這位慧稠僧便看著眾人開口,說了幾句話,大概意思便是,之後的靈山,便由禪子做主。
這種事情,靈山上很多人都已經有了準備,因為早在很久之前,山上便知曉了慧稠僧的心意。
之前最大的阻力應該是慧思僧,但是在今日之後,只怕便不是了。
因為慧思僧親自目睹了禪子破境,那可不是一般的破境。
慧稠僧沒有太多多餘的去說那些話,反正是宣告了之後佛教教主是禪子,然後禪子便朝著慧稠僧行禮,整個事情便算是結束了。
之後便是送客,不管是哪家的修士,都要被送下靈山,畢竟現在什麼都結束了,留在這山上倒也沒有什麼道理。
修士們很快都離開,只留下了幾個人,雲端之上的聖人們也跟著離去。
李扶搖和顧緣還有宋沛沒有離去。
宋沛想要來找李扶搖說幾句閒話,但李扶搖徑直走向了慧稠僧。
顧緣便一把拉住了宋沛。
禪子沒有再看顧緣一眼,徑直站到了慧稠僧身側。
來到三位佛教聖人之前,李扶搖先是對禪子說道:“恭喜了。”
禪子回禮。
然後李扶搖對著慧稠僧開口,“晚輩有一事相求。”
慧稠僧看著李扶搖,微笑道:“李劍仙要求的時候,若是不急,便之後和禪子說罷,老僧看倦了人間,如今便要離去了。”
慧稠僧早已經是油盡燈枯,能夠撐到此刻看著禪子破境成為滄海修士已經是不易,看著禪子成就滄海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便都剩不下什麼了,離開人間,也是情理之中。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不僅是禪子,就是慧思僧都有些傷心。
慧思僧開口喊了一句師兄。
禪子則是不言不語。
李扶搖低聲道:“此事或許只有前輩能幫,若是前輩也沒辦法,那麼也無其餘人有辦法了。”
慧稠僧笑道:“那便請李劍仙說清楚。”
……
……
那麼個故事不用多說,李扶搖只是說了根本,至於旁枝末節,一概沒講。
慧稠僧白眉飄蕩,“既然是燈籠所言,此事便可行,只是老僧這一身佛法,不知道是否能夠留下舍利子。”
原本以為這件事會很麻煩,但不知道為什麼,慧稠僧沒有反對,反倒是顯得如此坦然。
李扶搖便要道謝,不管成與不成,慧稠僧如此行為也讓他感激。
“李劍仙先不必如此,且不說到底是否能夠給劍仙留下舍利子,即便留下,後續能不能也還兩說,但倘若是能夠救起青槐姑娘,老僧倒想求李劍仙答應老僧一事。”
李扶搖點頭道:“前輩請講。”
“之後或許人間有大災,要是李劍仙能有餘力,可否延護一護佛教香火?”
慧稠僧一臉認真,對於佛教傳承,他是很在意的。
這畢竟不是一般的事情,而是一個道統的延續,想來李扶搖也能理解。
李扶搖沒有猶豫,當即點頭道:“扶搖不死,佛教便在。”
慧稠僧點頭,便算是達成了協議。
慧思僧和禪子都沒有開口,慧思僧不開口,是因為他相信李扶搖有這個能力,整個世間,到底還是找不出幾個人能夠做此事的事情了。
況且要是真如李扶搖所言,那棵菩提樹活下來之後,並非是就只結一顆果子,或許之後還有有許多。
而禪子不說話,只是因為他相信慧稠僧,僅此而已。
說定了之後,慧稠僧便說道:“李劍仙隨老僧來吧。”
然後慧稠僧朝著大殿後面走去,那是佛教僧人平日裡打水的地方。
一座老井。
井旁便是一截樹樁,想來就應該是傳言中那棵已經枯死的菩提樹。
慧稠僧看著那截樹樁說道:“此樹是立教僧親手栽種,只是歷經千萬年風霜,終究是敵不過時間,不過既然是燈籠說尚有一線生機,那便可以試一試。”
李扶搖沒說話。
慧稠僧緩緩在這旁邊坐了下來,禪子過來對其行禮,眼眶卻是已經紅了,慧稠僧笑道:“一直都定下的是今日,怎麼還放不下?”
禪子低聲道:“佛法不深,做不得無悲無喜。”
慧稠僧點頭道:“還須修行。”
禪子也跟著點頭。
慧思僧就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不為所動。
慧稠僧看著李扶搖說道:“李劍仙,之後大戰,靈山上的聖人該死的時候,請李劍仙不要攔著,佛教道統固然重要,但和整個人間比起來,到底也不是如何,況且當年立教僧立教之時便留下遺言,說是修行修心,說到底,還是在人間。”
之前讓李扶搖保證佛教香火不斷,其實更多的是想要保下佛教的精神,而不是佛教的僧人。
李扶搖點頭,在這個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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