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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言河聖人(二)(1/2)

作者:平生未知寒
言河聖人自然不會這麼容易便死了。

一把火,燒了他的仕途,但卻給他開了另外一扇窗。

他被一位遊方道士救了下來。

梁溪是道門治下,道士很多,能夠遇到一個道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這個道士卻不是道門裡任何一家宗門的弟子,他只是個散修。

但精通許多道門術法,見言河天資不凡,救下他之後,便傳給他許多術法,讓這位禮部員外郎成為了一位修士。

如此過了百年,言河成為了一位春秋境修士,雖然不是道門修士,但是卻是有一身術法。

言河原本沒有接觸到修行的時候,想著的是要成為一代名相,等到成為修士之後,自然和大多數修士一樣,都是想著要成為一位滄海修士。

所以在春秋境逗留多年之後,言河開始去尋找別的可能。

他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學了術法,把自己的一身修為盡數封存,換名去了延陵學宮。

言河有天資,延陵學宮沒有理由不收入門下。

接下來的百年,言河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在一身道法尚在的前提上,還學了儒教的術法,也由此走到了春秋境,然後言河便使了個法子,讓旁人以為他死在了某處,藉此離開了延陵學宮。

這一次,他改頭換面,去了佛土。

要入佛教,比入道門和儒教都要難的多。

所以言河先花了二十年在佛土看著佛教,這才在一間小廟裡出家。

四十年之後,才得到那住持傳法。

再四十年,他得到去靈山的機會。

於是在藏經閣裡,言河待滿了百年。

花了差不多四百年的時間,言河把三教術法都學了一遍,集三教大成,再往前走,便只距離滄海一步之遙了。

……

……

大黃狗的臉上滿是緬懷之意,“他走到這裡之後,也被攔在了最後一道門檻前。”

李扶搖沉默不語,怪不得三教對於言河到底是哪一教的聖人一直爭論不休,言河既然是集三教大成,三教自然都能找到其中的聯絡。

大黃狗微嘲道:“言河雖然開闢了一條古往今來從未有人走過的路,但最後怎麼走入滄海,也是一個問題,他被這個問題折磨了許久,一直不得其法。”

李扶搖說道:“可是他最後還是走完了這條路。”

是的,不管過程是什麼,經歷了什麼曲折,大多數人都只能看到最後呈現出來的結果,那就是言河走到了最後,他邁過了滄海。

成為了一位聖人。

雖然說不清楚是哪一家的聖人。

或許言河可以算得上是一位野修。

大黃狗說道:“他的野望,自然不止於此。”

李扶搖問道:“言河聖人還想著成仙?”

說完這句話,李扶搖又感嘆道:“是啊,這個世間的修士,有哪一位不想著成仙的呢?”

言河想要成仙,這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

當你站在這個世間最頂端之後,你要看著遠處,要看著高處。

要離開這個世間。

言河不例外,朝青秋不例外。

這個世間的所有滄海都不例外。

大黃狗說道:“三教貫通,讓他走入了滄海,然後便站在滄海看著頭頂的天幕,恐怕當時言河已經有極大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夠超脫滄海,來到更高的地方。”

李扶搖點點頭,沒有反駁。

滄海修士,便應當有如此氣魄。

大黃狗說道:“想都是這般想,但到底也沒有多少人能走到最後。”

山河裡已經有六千年沒有出現過滄海成仙,這普遍認為是因為六千年前的那場大戰將整個世間打得破碎不堪,所以滄海再也不能成仙。

但也有很多人只是認為,只是六千年前的那場大戰讓許多天賦絕頂的滄海修士作古,這六千年來並無出現過太過於驚豔的修士,所以才無人成仙。

不是其餘問題,只是自己的問題。

李扶搖問道:“言河聖人既然已經滄海,又有一座霧山隱居,就算是不能成仙,難不成是老死的?”

大黃狗譏笑道:“不是老死,還能是什麼?”

聖人們的壽數極長,但絕對不是說壽數極長便能一直活下去了。

壽數到了盡頭,不死也要死。

這便是世間最簡單最直白的事情。

誰也無法更改。

李扶搖沉默了,然後他問道:“這個地方就是言河聖人的住處?”

大黃狗搖頭冷笑道:“他既然能夠造出這樣一個世間來潛心修行,怎麼可能會住在這個地方?這間破茅屋,不過是他其中一個住所而已。”

李扶搖搖頭道:“不對。”

大黃狗有些驚異,“不對?怎麼不對。”

李扶搖說道:“這個故事應該是真的,可是為何沒有你?”

之前大黃狗說他是言河聖人的童子,既然是言河聖人的童子,是怎麼變成的一條狗,是怎麼活到了現在,這都是一件讓李扶搖想要知道的事情。

這些事情不會太簡單。

大黃狗聽著這話,臉上出現了極為怨毒的表情。

它看著李扶搖,冷冷道:“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李扶搖平靜道:“請講。”

大黃狗露出了些難過的表情,輕聲道:“這不是什麼好的故事,原本我不想再說,可你既然是唯一的聽眾,那我便再說說。”

這個故事和之前言河如何成為聖人的故事相比,實在是有些簡短,大黃狗只是說著言河走到滄海之後,想著更進一步,於是便想了各種辦法,三教已經貫通,那麼三教之外呢?

言河有這個想法,於是便對劍士和妖族起了心思。

他先去抓了一位登樓境的劍士回到霧山,將那人用秘法刨開,研究他經脈裡的劍氣執行,以及那座靈府裡的劍氣。

但看了十餘年,並沒有得到什麼答案,言河便換了想法,找了一位登樓大妖,也是刨開身子,鑽研十餘年。

從劍士身上言河沒有得到任何想要得到的,可上天似乎便開始眷顧他,他意外發現,要是將人族的魂魄轉移到兇獸身上,他會能多活好些年。

這便好似新生。

只是弊端很多。

於是得找人做實驗。

這條大黃狗便是那個人。

“他把我的魂魄從身軀了抽出來,放到了一條狗身上,為了讓我多活些年,又用秘法讓我沉眠了許多年。”

大黃狗看著李扶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本來是一個人,他卻要讓我做一條狗,你說這種事情,怎麼會不讓我生氣?”

李扶搖說道:“所以你做了些什麼?”

大黃狗冷笑道:“我還能做些什麼他是聖人,他是滄海修士,只需要一個念頭我便要死,我能做些什麼,我只是一個離不開這裡的可憐蟲。”

“但好在你來了……”

大黃狗的眼睛裡滿是殘忍的味道。

李扶搖覺得有些不好,手裡按著青絲,劍氣早已經聚於身上某一處。

他早已經散發出劍氣去探查過這個谷底,發現整個谷底都有些玄妙的氣機,就好像是一張網,就連他之前來到的那個地方,現在都沒有辦法再離開。

這也就是說,要是等會大黃狗發難,李扶搖只能殺了他才能保命?

可那大黃狗的氣息他自己一點都感受不到,想來是境界極為高妙,這般高妙的境界,又怎麼有辦法解決?

李扶搖沉默著不說話。

眼睛卻是看向了那間茅屋。

大黃狗站起身來,一身氣勢渾然一變,無數磅礴的氣機在谷底相撞。

李扶搖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早就知道大黃狗不是一般的狗,但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強大到這個地步。

難不成這條狗真的已經超過朝暮,成就了春秋境界?

大黃狗用氣機死死鎖定著李扶搖,往前走來,每一步都走在李扶搖的心上,好似隨時便要將李扶搖給斬殺在這裡。

李扶搖胸中劍氣已經到了最頂點,之後的一劍不知道會不會是畢生最後一劍,但一定會是最強一劍。

他看著大黃狗,忽然說道:“你一定做了些什麼,要不然不會這樣?”

大黃狗眼底生出些厭惡,它看著李扶搖,說道:“你知道些什麼,我做的事情,都不是我想做的。”

“言河要殺我,我不想著被他殺。”

大黃狗自顧自的說著話。

李扶搖往後退了一步,問道:“你既然是試驗,為何要殺你?”

大黃狗冷笑道:“他是聖人,不是神仙,自然不能做到什麼事情都是他掌控,要死,那還不簡單?”

李扶搖搖頭道:“不會這麼簡單。”

大黃狗呵呵一笑,“不管如何,你反正要死,要是有機會,便去底下問他吧。”

說著這話,大黃狗往前走了好幾步,一股磅礴氣機在谷底某處生出,準確無誤的朝著李扶搖而來。

劍光也好,還是說別的什麼也好。

李扶搖腰間青絲瞬間出鞘,攔在了身前。

劍罡驀然生出。

青絲劍不是什麼普通的劍,尤其是在李扶搖手裡握住的時候,更加不普通。

這道劍罡生出之後,直接便向前壓去。

磅礴氣機與劍罡相撞,就像是天地之間的一種美妙樂器奏出了樂章。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但是看起來,那道劍罡已經快要破碎。

再響。

李扶搖舉起劍,往前遞出了幾劍,有幾道劍光分別落到了某處,很快便讓人覺得很是不凡。

有一道劍光落到了大黃狗的身上,但卻沒有能讓他的皮毛出現半個傷口。

大黃狗看著李扶搖,說道:“果然不愧是劍士,這一劍,有些疼。”

李扶搖沒有說話,只是下一劍便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準確無誤的將一塊襲擊他的巨石斬開,巨石變作兩半,向著遠處飄落。

大黃狗不僅僅是境界高過李扶搖,而且看起來還很是喜歡用些特別的招數。

“你這般的劍士,也經受不了言河洞府的貪念,真是該死!”

說著話,大黃狗往前走了好幾步。

帶起來的風聲,就好像利劍一般刺向李扶搖。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利劍。

因為李扶搖是劍士,若是大黃狗用劍術,那便是最為愚蠢的方式。

當然,也可能是最為挑釁的招式。

李扶搖之後接連出了好幾劍,但並沒有能擋住那些接連而來的氣機,他被一道氣機打中後背,整個人倒飛出去。

大黃狗斜著眼睛,看著他,笑道:“果然不錯。”

說著這話,它舔了舔嘴唇。

陰森可怖。

李扶搖沒有說話,與之回應的只是一道劍光。

劍十九不知道何時已經掠出某處,到了大黃狗身後。

大黃狗被一劍刺中後背,踉蹌幾步,然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柄飛劍,說道:“兩柄劍,你學的是萬尺的御劍法門!”

言河功參造化,又在儒教道門佛土分別待過,自然知道的極多,六千年前那位劍仙的壓箱底功法,就是御劍法門。

大黃狗既然是他的童子,自然也會知道不少。

“你這樣的劍士,真的該死!”

這句話和之前差不多,但更多了些殺意。

這句話一說出來,谷底便起風了。

一陣狂風吹過。

大黃狗身後有著一道磅礴至極的氣機生出,看著便要朝著李扶搖而來。

李扶搖落到那間茅屋門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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