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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世間是局棋,到處落子(1/2)

作者:平生未知寒
星光不僅落在劍山上,還落到了崖底,落到了兩個白衣男人的衣衫上。

星光照白衣,很是好看。

三兩站在竹樓前,看著那兩個男人的背影,皺著眉頭。

當然,他的視線更多的是放在葉長亭身上的。

這位陌生的男人,一身氣息竟然和朝青秋相差無幾。

即便要差一些,也不會差太多。

這讓三兩很是不解。

朝青秋是滄海,已經是這世間唯一的劍仙,你難不成也是?

可你要真是,為何我之前一點都不知道?

是某位劍仙轉世還是別的什麼?

三兩眼裡的疑惑越來越多。

但始終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來。

站久了,便覺著無趣。

轉身回到竹樓,便順手關上了門。

四兩趴在窗邊,看著那條小溪前的兩人,笑著說道:當年柳巷也不過如此吧?

三兩反駁道:誰說的,柳巷那氣度,是他們能比得嗎?

四兩直截了當的打斷三兩的話,直白道:柳巷有個啥氣度要不是成為了滄海,誰願意搭理他?

三兩無奈道:你能不能摸著良心說話?

四兩哼了一聲,我是劍鞘,我哪裡來的良心?

三兩心底想著,你不僅是劍鞘,你還是個女人,自然是不講道理的。

只是這種話,他自然是沒有說出口的,要是說出口了,今天就真的不得安寧了。

看著星光落在溪水上,讓溪水呈現出來一副極美的畫卷。

朝青秋開口說道:有我有個朝青秋,又有什麼用?

當日在白魚鎮的時候,朝青秋一劍斬開鎮妖碗,在鎮妖碗裡放出一尊大妖,由此,便讓妖族多了一位大妖。

當然,平南的出現不見得便會讓妖族多出一位大妖,因為妖土便只有那麼大,疆域早已經劃分好,若是憑空多出一位別的什麼大妖,不用人族擔憂,妖族便要內部做出些事情。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當初北海出現北冥的時候,才有了妖土大妖出手,當然,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讓葉聖當日雖然怒極,但並未太過於不可接受。

妖土即便是再多出一位大妖,對於葉聖來說,也無法讓山河和妖土的實力對比發生傾斜,影響不了人間大勢。

既然影響不了,那便是小事。

同理可得,妖族多出一位滄海境沒有什麼作用,那麼山河這邊有一位舉世無敵的朝青秋,雖然有可能讓戰局出現傾斜,但說起影響整個戰局,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這個人間大勢,一人很難影響。

葉長亭撫摸著劍鞘,看著星光說道:既然有你一個朝青秋,和沒有你一個朝青秋沒有什麼影響,那就是說這又是一個局了,你們總是下棋,一點都不覺得累?

朝青秋笑道:要是這世間的事情,都可以用一劍來解決,我何必這麼煩惱,又何必做這些事情。

葉長亭沒有急著說話,他想起了某些事情,那裡的事情,還當真可以用一劍來解決,只是那個持劍的人,一定得是他而已罷了。

朝青秋說道:我之前便說了,那落子的手法不像是梁亦,這一局棋倒是才有點道門的風範,看來是有人知道我們去找過劉道年了。

葉長亭皺眉道:那做的這麼明顯,不就是明擺著讓你知道的嗎?

朝青秋說道:有可能劉道年也是這個局裡的人。

之前他們在慶州城裡見了那位行將就木的劉聖,他們甚至還談妥了一些東西,最後朝青秋知道了一些東西,葉長亭不知道。

反正他不是這個人間的人,知道這些事情,也沒有什麼用。

他就是來找一個人的。

說是找一個人,但說起來還是找一個答案。

一件事,他在書裡沒讀到結果,於是便只能進入書裡找了。

朝青秋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走?

葉長亭淡然道:要不你再給我斬開一次天幕,我就跟著走了。

朝青秋皺眉道:你走了我怎麼辦?

葉長亭有些怒意,朝青秋,說話別那麼噁心。

朝青秋揉了揉腦袋,不再說話。

他本來對人間便有了些倦意,若是沒有葉長亭,他說不定會強自再撐一段時間,但有了葉長亭之後,朝青秋反倒是不想撐了。

人間已倦,是時候去看看天外風景。

就算是不能去天外,也該做些別的了。

這個局既然是雲端佈下的,那我便去看看雲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葉長亭揉著眉頭,嘆了口氣,開始落子了,你要怎麼應對這個起手式?

朝青秋問道:儒教都還沒來,急什麼?

葉長亭說道:你要入這個局,能全身而退?

要是儒教和道門再真的聯手佈局,為得便是把朝青秋抹殺,免得他影響這個人間的話,絕對不會像是之前那般簡單,一定會是雷霆手段,即便是最後把一兩位聖人性命搭進去,只怕都很有可能。

畢竟朝青秋之前在白魚鎮的那一劍,落下的時候,便實在讓不少聖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若是放任朝青秋,這山河之後會怎麼樣,還真說不定。

而那一劍可以說是朝青秋的一劍,也可以說是朝青秋的落下的一子。

自從他成為滄海開始,便一直在和聖人們博弈,之前有來有往,有輸有贏。

只是這些時日,顯得開始有些急了。

之前是在一些小事上落子,現如今落子的則是在一些大事上了。

那些棋盤上,隨意一步走錯,都很可能讓事情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三教聖人們家底豐厚,可以隨意落子。

但朝青秋就那點東西,落子一旦有些偏差,就是全盤皆輸。

所以說朝青秋這些年落子,一直都極為謹慎。

容不得半點差錯。

可是你為何急了起來呢?

葉長亭問道。

其實他也知道答案。

朝青秋已經說了很多遍。

朝青秋說道:倘若重新活一遍,我不太想練劍了。

葉長亭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鋤地可做不好。

先是一陣沉默,然後片刻,便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驚亂了星光。

——

夏蟬不僅僅會只在某一個地方才有。

當然,常年氣候偏低的妖土可能要推遲很久才能聽見蟬鳴聲。

但學宮不是什麼特殊的地方,有夏蟬聲很是正常。

學宮除去修行的讀書人之外,還有許多少年,他們往往才入學宮,在學習修行法門的同時,也在讀書。

學宮作為天底下最大的一座學堂,有著世間最有學問的掌教蘇夜,有著在別處很難找到的教書先生。

有幸在學宮裡讀書,即便是最後因為修為不夠而被請出學宮,怎麼看都會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只是這些少年畢竟還是少年,雖然知道學宮是難得的好地方,但也不見得真能剋制得住少年人貪玩的天性。

比如今日,學宮對於王霸之術研究最深的劉夫子在溪邊講學,並不是對那些已經學有所成的學宮學子,而是對才入學宮的那些少年講學。

時值夏日,雖有蟬鳴聲,但更多的還是溪旁的蚊蠅,劉夫子穿了一襲長袍,足以遮擋身體絕大部分地方,更為重要的是劉夫子是一位太清修士,境界深厚,蚊蠅怎麼能夠近身。

他自然不擔憂這些。

可是一眾在溪邊聽劉夫子講學的學子們便是瘙癢難耐了。

宋沛坐在某個偏僻的地方,雙腿早已脫了鞋襪放入了溪水裡,但其餘地方仍舊是被咬了不少包。

很快便紅腫了一片。

與他臨近的一個少年,是某位在學宮裡也很有聲名的夫子的學生,但怎麼看也沒有掌教弟子宋沛的地位高。

看著宋沛把腳放進溪水裡,那少年低聲提醒道:宋師弟,劉夫子最是講規矩的,你這樣不合禮儀,只怕等會劉夫子生氣了,師弟要被打手心了。師弟縱然是掌教弟子,但總歸也要講點規矩的,不然怎麼做我等表率?

少年這一番話,有理有據,依著誰來看都沒有問題,宋沛掬起一捧水,喝了口,然後趕緊把腳從溪水裡拿出來,然後迅速的穿好鞋子,低聲說道:楊師兄提醒得是,我散漫慣了,還不是太懂學宮規矩。

那少年依舊低聲道:師弟既然有幸成為掌教門下學生,有掌教大人教導,自然是不用旁人多說的,只是學宮的學子太多,難免會有人會對師弟非議的,這種人不管放在何處都不能杜絕,師弟要小心才是。

宋沛點點頭,再度道謝。

兩人這一番低聲交談,其實早已經落在那劉夫子的眼底,只是顧忌宋沛的掌教學生身份而已,要不然早便動怒了。

此刻見兩人不再交談,而且宋沛還對做了一個表達歉意的表情,這讓劉夫子心情頗為舒暢,講起課來,聲音便都要大了幾分。

甚至在他心裡想著,宋沛果然不愧是掌教的學生,小小年紀便有這般不凡,再加上修行天賦也不算低,只怕真是以後顧緣在學宮唯一的敵手了。

顧緣作為學宮的讀書種子,雖說年紀比起來葉笙歌,要足足小了十來歲,但不管怎麼看,修行天賦不低那位梁溪道種,現如今都已經是太清境的修士,而且看樣子,要不了多久便能破開太清境,成就朝暮。

這種修行速度,不知道和那位梁溪道種相比,會不會更快。

那位道種如今不過而立之年,便已經是朝暮境的修士,才短短二十多年,他便來到了朝暮,這讓那些平日裡自詡天才的修士,只怕是臉上也火辣辣的疼。

就好像有人當著他們的面,打了他們一個巴掌一樣。

顧緣年紀小,但也是快要碰到朝暮的門檻了,要是能在這二十歲的年紀成就朝暮,不說別的,至少便肯定是這世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朝暮。

絕對不會有半點意外。

只不過少年天才又如何,只要沒有走到最後,這一切都不能有定論,畢竟大道還長,誰能走到盡頭不一定。

誰能先一步走到盡頭,也不一定。

先落筆的不一定能先畫完那副畫。

後落筆的也不一定後畫完那副畫。

後來居上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這裡,劉夫子一下子有些失神,等到回過神來,發現日頭已然西斜,他笑著站起身,說了聲下課,便自顧自離開溪旁。

只留下一眾有些睏意的弟子。

王霸之術,這一門學說,其實在如今這個世道並無太大作用,真要說這門學說的強盛之時,應當是在數千年前,這個世間還不是三座王朝鼎立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世間要亂得多,自然便對讓這門學說有了很好的施行可能,而現如今的世道,三座王朝鼎立,卻無任何一座王朝敢大興刀兵,實在是也是權衡。

道門和儒教實力相差雖有,但不至於有完全有一方落入下方的情況發生,而受儒教和道門節制的延陵和梁溪,打不起來,便很是正常。

至於大余,偏安一隅已是不易,哪裡還能做些別的什麼呢。

宋沛和那位楊師兄道別之後便皺著眉頭往學問潭那邊去,他一日的功課不再這些夫子這裡,而是在那座茅屋裡的老先生裡。

之前第一見那位老先生,他就知道了那位是自家先生的先生,之後幾次他一打聽,知道了更了不得的事情,原來自己的這位先生的先生,當年還和聖人吵過一架,雖然最後還是他輸了,但是能夠和聖人吵架,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宋沛也知道那些聖人才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讀書人,學問極高,而且最重要的是,打架很厲害。

雖然在他看來,自己的先生才是這個天底下最厲害的讀書人,但學問是厲害了,不見得打架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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