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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劍氣長九萬里(2/3)

作者:平生未知寒
/>陳嵊揉了揉臉頰,嘆了口氣,他走出來,問道:“誰來?”
對面一共兩位春秋走出來。
看著陳嵊。
陳嵊皺眉道:“要以多欺少?”
那兩人面無表情。
葉飛仙不是正統劍士,不過只是一位劍修,因此陸堯有信心能夠勝過他,可陳嵊是貨真價實的劍山劍士,根正苗紅。
同境之中,還真是沒有什麼底氣。
枯槁老人滿是笑意。
他看著另外一個春秋,攤開手,“來吧。”
那人面無表情的站出來。
對面六位春秋,葉飛仙對上一位,陳嵊對上兩位,枯槁老人對上一位,還有兩位春秋修士。
加上之前那個老馬伕,可以說得上還有多達三位春秋修士無人應對。
有一人想了想,掠向葉飛仙那邊,想要去出手幫忙。
一道青虹驀然而至。
周青出現在場間,看著剩下的兩位春秋修士,笑道:“都挑完了,那麼你們只能和我打了。”
一身劍氣隨意洩露便讓人極為不舒服的周青,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登樓境劍士,這般劍士,哪能是他們的這些春秋境可以抗衡的。
兩人臉色蒼白,要是真的周青對上他們,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是兩具屍體而已。
好在很快街道盡頭,便多出一位負手而立的中年道人,那位道姑的大兄,桂友。
周青看著那個一身氣勢鼎盛的中年道人,頭一次鬆開了身旁女子的手,他柔聲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便回來。”
女子有些擔憂,喊了一聲寶。
周青柔聲道:“沒事的。”
說完這句話,周青握住腰間那柄人間,直接便掠過一整條街道,磅礴劍氣充斥著整條街道。
周青從練劍開始,直到現在,出劍之時都未曾是像今天這般一出手便竭盡全力。
在周青快速掠出的同時,桂友一撩道袍,一股磅礴氣機瞬間與周青相撞,劍氣四溢,只是在片刻之後,周青便已經來到桂友身前,一步踏出,街道地面瞬間便碎裂開來。
周青其實心志極高,光從他那柄佩劍人間來看,便已經足以說明許多事情,要不是為了女子,他只怕早已經一朝成名天下知了。
身處登樓,周青從未想過能在滄海之下遇見敵手,即便是之前那個女子,他與她比劍,也留力三分。
周青抬頭看著遠處,這世間有什麼事情可以去做,有什麼事情可能做,有什麼事必須做,他都清清楚楚。
比如今日這一戰,不管如何,其實都該來。
這不僅是因為那位身處滄海的劍仙親自開口相邀,還因為這件事,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劍士。
於情於理,都該來。
至於會不會於情於理都該殺人,周青覺得,可以。
於是在桂友攔下他的第一劍之後,這天地間便莫名出現了許多劍,紛紛擾擾,就在桂友身側四周。
周青並不言語,心神微動。
那些數不勝數的劍便統統掠向桂友。
與桂友的道袍相交,發出一片乒乓相撞的聲音。
桂友開口說道:“從未想過,這世間還有登樓境的劍士。”
周青笑道:“之前的確是有些低調了。”
桂友笑道:“誰讓你來送死的?”
周青搖頭,“可能就是這腰間的劍。”
雖說是玩笑之言,但出劍不停,周青呵呵一笑,然後手中人間迸發出耀眼光彩,有一劍如神來之筆,緩慢遞出。
當一位登樓境的劍士,下定決心要殺人的時候,一定會是天底下一等一恐怖的事情。
鋒芒劍鋒很快便在桂友小腹上掠過,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而且憑藉桂友的境界,也不能讓其復原如初。
鋒芒劍氣在那道傷口上盤踞。
桂友臉色蒼白,真要提氣後掠,便被周青伸手抓住,然後眼睜睜看著周青沉肩撞向他,同樣是磅礴劍氣,雖不是劍,但也直接讓他經受了刺骨疼痛。
周青重傷桂友之後,並未看著他,而是看著遠處,笑道:“再來數位登樓,又當如何?”
遠處山巔,有個中年道人,面色難看。
天外有一道劍氣憑空而來。
那道人腳尖輕點,避開這道劍氣,可腳下的那座山峰便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被這道劍氣擊中,當即便碎裂開來。
周青御劍站在天際。
看著山上的那個中年道人,爽朗笑道:“這世間修士,誰有我劍士瀟灑?”
中年道人面無表情。
只是伸手祭出一件法器。
周青以一道磅礴劍氣相迎。
他看著白魚鎮那邊,冷笑道:“誰要動她,死。”
隨著這句話說出,街道上有一位想著要出手斬殺那個青絲境的女劍士的春秋修士,被一縷劍氣穿胸而過。
瞬間斃命。
人人都能聽到,那個面容不算出彩,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笑聲。
老馬伕苦笑道:“這些劍士不要命的時候,誰要是想招惹,就真的是想死。”
一縷劍氣便虐殺一位春秋境,雖說是因為相隔了一個境界,但不管以誰來看,都是一件極為驚駭的事情。
他看著四周的幾處戰場,想著之前出現的觀主樑亦,忽然說道:“還沒有完吧?”
——
天幕之上,草漸青提劍相殺,對面同樣是登樓境的道姑桂晉面對女子劍士草漸青,雖然氣勢不弱,但是面對不依不饒的草漸青,還是處於下風。
雲海之中,草漸青揉碎白雲,扯下一縷白雲,隨意扔出,便是一劍。
桂晉的道袍上出現了很多缺口,要不是她足夠小心,只怕身上便該出現許多傷口了。
此刻她心神不寧,自己和大兄畢竟是有血脈關係,大兄重傷,她也很清楚。
她一直把大兄視為自身的偶像,一直認為,自己大兄在登樓裡,也是極為靠前的人物之一,可誰知道,就這樣短暫的時間裡,便已經敗亡。
草漸青看出桂晉的心神不寧,開口譏笑道:“周青的劍,還算是不錯,至少你那什麼大兄是攔不下的。”
桂晉神情漠然,看著女子,不言不語。
草漸青深吸一口氣,淡然笑道:“我這輩子練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能成為什麼女子劍仙,我就只想看看魏春至,看看他為我出劍,若是他能夠成為滄海,自然便是最大的幸事。”
“可即便是沒有,又有什麼關係呢。”
桂晉看著草漸青,道袍一卷,有一點硃砂出現在她身前。
雲端的十二位聖人當中,有一位的法器便是一點硃砂,山河聞之色變。
這點硃砂出現之後,草漸青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他看向桂晉漠然道:“沒用。”
提劍向前,掠過半步雲端,一劍揮出,斥退雲海,無數劍氣捲雲海,成就出一道巨大長劍,不僅是白魚鎮這些人,就連遠處數里開外,也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這一劍,並未到桂晉身前便已經收劍,原因是因為不止有一點硃砂出現,之外還有另外一位登樓修士出現在遠處雲端。
這既然是劍仙朝青秋和三教的一次博弈,三教自然便要確保萬無一失,相比較之下,朝青秋就只有那麼一些東西,全部擺出來也就是那些,所以早在三教的算計中。
這一次三教派出修士來到白魚鎮,絕不僅僅只有簡單的六位春秋,和幾位登樓而已。
那人一出現,便是一個巨鼎出現天邊,鎮壓而來。
與此同時,那點硃砂也出現在草漸青身前。
草漸青一劍逼退巨鼎,卻被硃砂打中身體。
只是除去臉色煞白之外,草漸青並未吐出半口鮮血。
心都沒有了,哪裡還有血吐?
登樓境的修士,草漸青可以不放在眼裡,是因為對方几乎沒有勝過她的可能,可是當對方真能打到她的身體的時候,草漸青也不能無動於衷,至少也會受傷。
於是她便受傷了。
和周青這位貨真價實的登樓境不一樣,草漸青連心都沒有了,怎麼能說得上是一個完整的登樓境,故而對上桂晉還好,要是面對兩位登樓,自然不能像是周青一樣那般自如。
草漸青臉色煞白,神情卻是淡然不已。
她看著對面的桂晉,想了想,然後輕聲道:“劍給我。”
聲音很低,但總會有人,或者是說,總會有劍能夠聽見。
某柄被人收回劍匣的長劍瞬間掠出,片刻之後,便沒入雲海,來到草漸青身前,她伸手握住劍,然後鬆開手。
那柄叫做草漸青的長劍,懸停在她面前。
草漸青身上磅礴劍氣盡數湧入那柄草漸青上。
她低聲喃喃道:“魏春至,魏春至……”
她一直在低聲叫著某人的名字,一直不停。
那個操控巨鼎的登樓修士,看著這邊,眉頭皺起。
他看向桂晉,怒吼道:“桂晉,速速出手。”
桂晉看向這邊,皺眉之後催動一點硃砂往這邊而來。
草漸青上劍氣大作,片刻之後,雲海翻騰。
硃砂帶著磅礴氣勢壓迫而來,那隻巨鼎也是就在雲端那邊,都朝著草漸青而來。
就在那點硃砂快要到草漸青身前的時候,有一道青色身影出現在雲海之上,有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雲海上,隻手揮退那點硃砂,低頭看著草漸青,眼神溫柔。
他低聲道:“怎麼了呢?”
草漸青淚流滿面,輕聲喊道:“魏春至。”
這是她日夜思念,想見而不可見的那個人啊。
教她如何不如此?
魏春至看著草漸青,輕聲道:“我在呢。”
片刻之後,魏春至握住那柄草漸青,雲海裡劍意大作,扭頭看著這邊的兩位登樓,想了想,直白問道:“想怎麼死?”
——
當一眾劍士都齊至白魚鎮之後,朝青秋走出了那家火鍋館子,自然還是帶著那名女子。
朝青秋看著遠處,平靜說道:“我下了一盤棋,要死幾個棋子,但因為會知道一些真相,你覺得值不值?”
女子皺眉道:“朝先生,是你定的旁人生死?”
朝青秋想了想,搖頭說道:“說不上,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還是都走進了棋盤上。”
女子哦了一聲,隨即說道:“那朝先生一定是在做一件大事吧?”
朝青秋笑了笑,沒有急著說話,他之前百年之間,行事全靠一劍,什麼陰謀詭計,什麼謀劃,在他看來,都是不值一提,可是這兩年,卻又覺得不是如此了,縱使身為滄海,有些事情,也不是能夠那麼簡單能夠應付的,於是他開始學著去下棋,去佈局,朝青秋練劍是一等一的天才,這下棋其實也是,只要熟悉了規矩,哪裡會有看不懂學不會的。
“我只是覺得這個世道不怎麼好,所以便想著做些改變,代價是什麼,我可以預料,也可以接受,只是有些人的生死,我不能去定,所以我說了很多話,好在最後他們還是出現在了我想要他們出現的地方。”
女子輕聲道:“朝先生,修行也很累啊。”
朝青秋搖頭道:“修行不累,只是擔憂修行之外的事情,才真的累。”
這個女子與他極有淵源,所以他願意多說一些。
“只是有很多人,把命看得極重,你給他說什麼都沒用。”
女子輕聲道:“朝先生,我覺得這樣也沒有錯呢。”
朝青秋點點頭,“是這個道理。”
女子扭頭問道:“朝先生,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朝青秋彷彿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他看著這女子,沒有急著說話,只是伸手在女子眉心一點。
女子腦海中瞬間便出現了一副畫面,畫面裡那位尚在年少的朝先生在某座山的山道上對著一個女子表露喜愛之意,可是那女子卻是微笑拒絕。
女子眨眼一看,那女子面容卻是無比熟悉,看起來倒是很像她,不是容貌,而是神態。
她睜開眼睛,淚流滿面,輕聲說道:“朝先生,那人是我?”
朝青秋點頭,“可不是。”
女子眼裡的神采完全暗淡下來,輕聲說道:“原來真的和朝先生是有緣無份。”
朝青秋說道:“早說了,你不是她,這沒有什麼好說的。”
說完這個,朝青秋看著這女子,臉上有些笑意,平靜說道:“這趟重遊慶州府,沒想過能遇見你,遇見了也就遇見了,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你想跟著我,這不可能,不是因為我要去做什麼,而是因為我與你之間,並無男女之情,朝青秋愛過女子,只是已經是數百年之前的事情了,這數百年之間,或許是心性變化,也或許是其他什麼,反正對於女子,並未半分其他想法,今日一別,千山萬水也好,都未必能相見了,即便有緣再見,你也不會知曉,就此珍重。”
能讓朝青秋說出這麼長一段話的人,在這世間,絕對是不多,或者說,也就是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才對。
他看著這女子,微笑不語,身形卻緩緩消散,就如同一道光,再也看不見,也是摸不著。
女子淚流滿面,輕聲呢喃道:“朝先生。”
……
……
朝青秋離開慶州府,片刻之後便到了北海,他站在北海的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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