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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我能為你們做的事(2/3)

作者:平生未知寒

縱使他對學宮再無什麼感情,縱使他對世間其他人都沒有半點想法,但對於這位學宮掌教蘇夜,都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學識,當年他離開學宮之時,正是蘇夜繼任掌教之初,當年老掌教,也就是蘇夜的先生因為一樁事與聖人掀起罵戰,在整個學宮傳的浩浩蕩蕩,罵戰結束之後,那位老掌教頗於壓力,辭去了掌教位置,自此一個人呆在那間茅屋裡想著對錯。
而蘇夜橫空出世,當時才是春秋境巔峰的他,坐上學宮掌教的位子自然是有很多人不開心,可是在短短數年之間,蘇夜先後在學宮的數次辯論中勝出,境界又提升的極快,很快便成為了登樓修士,當年梁溪那位觀主拜訪學宮,雖然蘇夜並未出手,但學宮上下誰不以為蘇夜便能攔下樑亦。
時至今日,觀主樑亦成了世人皆知的滄海之下第一人,而在他身後的不就是蘇夜嗎?
甚至於在很多儒教修士眼裡,這世間真要說還有能勝過觀主樑亦的,恐怕只有這位學宮掌教了,除此之外,並無其他人。
即便是前兩年風頭正盛的魔教教主林紅燭,也不是對手才是。
只不過這兩位分別代表著儒教和道教的大人物從未真正交手過,這才讓世間修士們引以為憾。
這座山河,佛教不顯,也就是儒教和道教兩家,修士們抬頭看去,站在山巔的不就是蘇夜和梁亦嘛。
蘇夜看著魏厚,直白簡潔的說道:“錯了。”
錯了?!
是什麼錯了,時間錯了,還是地點錯了?
蘇夜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笑道:“是都錯了。”
魏厚怔怔出神。
蘇夜嘆了口氣說道:“當年魏厚你在學宮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讓那些老傢伙覺得極為丟臉,知道你要離開學宮之後,故意讓你知道那門秘法,去尋那女子轉世,但實際上那位榆黃國女帝也好,還是你現在在等的人也好,都不是你要找的那人,那女子魂魄被人以秘法拘禁,至今都還未投胎。”
魏厚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那麼喜歡我的詩詞,為何不是她?”
蘇夜站在原地,看著這位當年在學宮裡被說成有大才的讀書人,眼裡有些惋惜,當年依著那位來說,魏厚是他極少數看得入眼的傢伙,可就是這樣一個傢伙,都為情所困,給消磨了百年光陰。
不過這個消磨百年光陰的傢伙比起來某位被困在摘星樓的差不多百年的傢伙,倒是要好出不少。
魏厚失神落魄問道:“掌教可知她魂魄在何處?”
問這句話的時候,魏厚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他比誰都要清楚,那些老傢伙即便是讀了數百年的書,但心腸比起誰來都算是硬的。
蘇夜說道:“放在了封妖鑑裡。”
魏厚目呲欲裂,封妖鑑是學宮的一件法器,品相相當不俗,是學宮難得的重寶之一,這件法器是當年流傳下來,曾有聖人用此鎮壓了當年那些妖土妖修,讓其死去之後不得輪迴,可以算是一件有些狠毒的法器,因此在當年之後,這六千年來,便一直不許有人用此法器。
可將一無辜女子生魂投入其中。
是讀書人做得出來的事情?
魏厚失神喃喃道:“妄稱讀書人,如此行徑,難不成身處學宮,不覺有愧,如何還能面對著聖賢?”
魏厚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舉起酒狠狠灌了一口,說起此事,他其實和李昌谷的遭遇差不多,只是李昌谷只是自己被困摘星樓,並未累及那女子,而他則是自己獨善其身,反倒是那女子遭受了如此劫難。
這讓一向以讀書人自居的魏厚如何能夠接受這個事情。
蘇夜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何來見你?”
魏厚全然不曾聽到蘇夜問話,他只是低聲搖頭說著不可能。
蘇夜直白道:“封妖鑑按例將由掌教掌管,只是這些年一直被那些個老傢伙拿在手裡,平日裡此物倒是對我無用,我也就懶得去說些什麼,可既然有此事發生,你難不成想要那女子一輩子不得往生?”
蘇夜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擊中魏厚,他仰起頭,急迫道:“求掌教救她!”
蘇夜神情平淡,“不是我救,是你救。”
魏厚有些不明所以,低聲道:“請掌教賜教。”
蘇夜說道:“學宮之亂,在很多年前便已經開始,一群傢伙不好好做學問,不想著怎麼去做一個讓人欽佩的讀書人,反倒是想著本不該想的,做著不該做的。讓我這個掌教也是極為心疼,我已經冷眼看了百年時光,找到了好時機,要做些什麼,你可願意幫我?”
魏厚苦笑,並未立即答話。
蘇夜說道:“幫我即是幫你,再說,你魏厚搭救了那女子之後,便當做無所求了?世間大事,有許多本來該是我們去做的,你不做?”
魏厚神情複雜,有些猶豫的問道:“掌教所言,可當真?”
蘇夜平靜笑道:“我蘇夜除去這個掌教位子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也就一個什麼天底下最有學問的名頭,算是無牽無掛。”
魏厚想了許久,最後點頭說道:“既然掌教如此誠心,魏厚願為掌教做些事情。”
蘇夜平靜的扔出一塊木牌,平靜道:“倒是真有事情想要你去做。”
魏厚接過那塊在學宮裡象徵著不小權柄的木牌,啞然失笑,“掌教何以知道魏厚已入春秋?”
蘇夜直白道:“猜的。”
魏厚笑笑,並不言語。
蘇夜看著他,認真說道:“學宮近期肯定要遣人殺人,我不要你講道理,就在某處等著,遇見便殺之。之前我一直覺得學宮亂象需要以極大的耐心緩緩梳理,可這些東西,我梳理了百年都未見成效,既然如此,我便換一個方法好了,先讓這延陵大小書院知道,學宮掌教當真是我蘇夜,並非什麼阿貓阿狗!”
阿貓阿狗?
蘇夜作為這麼一個讀書人,平日裡自然有極為憤怒的時候,可再怎麼憤怒總不能像是普通潑婦一般罵街,這位掌教當實在是不喜某人的時候,便喜歡用阿貓阿狗來代替。
也算是表達怒意了。
魏厚問道:“學宮要針對何人?”
蘇夜笑道:“一個不錯的年輕人。”
魏厚有些不明所以,這樣一個年輕人,需要如此大張旗鼓?
蘇夜說道:“是個劍士,你或許不知道,但這個年輕人現在名頭已經不小了,估摸著要不了多久,便要傳遍整個山河了,在妖土做出那麼一件大事,加上有人推波助瀾,這年輕人以後行事舉步維艱,在我延陵還好,若是去了梁溪,只怕是更難。”
魏厚感嘆道:“劍士一脈與三教一向不容,如此也是情理之中。”
蘇夜轉身,點頭平靜道:“魏厚,我們讀書人,真的該為這個世間做些什麼。”
他還有很多話都沒有說出口。
算是未盡之言。
只是那些話,當真是用說的更好?
——
確實如蘇夜所料,李扶搖的名字真的傳的極快,最先知道訊息的自然是沉斜山和學宮這樣的大宗門,然後慢慢便開始在整個山河的修士裡流傳開來。
許多三教修士知道了此事之後,除去有些恥笑妖土連這樣一個劍士都無可奈何之外,對於這樣一個年輕人,卻是多了許多情緒,李扶搖想要成為大妖的女婿,這樣的想法,實在是過於沒有道理。
你劍士一脈有朝青秋獨自相撐,自己便老老實實的不好?
非要出這麼大的風頭?
要讓所有人把視線匯聚到你的身上來?
這是許多修士都無法理解的一件事。
許多修士修行的時間要長一些,相比較起來便要看得長遠一些,他們對於李扶搖在青天城裡鬧出的動靜只是有些吃驚,可對朝青秋在青天城出劍一事,反倒是覺得異常害怕。
修行本來就是一件極其辛苦和困難的事情,許多修士終其一生都在為破境而做出努力,對於其餘的事情,一向不太關心,尤其是境界低微的小宗門弟子,對於三教鼎立也好,還是什麼什麼天下大勢也好,都不會太過於上心,他們的資質不好,便想著用歲月去磨平那一道道門檻,但實際上境界不夠,資質不夠,是很難再往前走多遠的。
既然是畢生所有事情都花在了這件事上,那麼對於其餘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再怎麼上心的,劍仙也好,還是什麼也好,離他們都太過於遙遠,所以他們不會太擔心。
可是現在這件事,似乎一下子把他們和那件大事都拉進了許多距離。
朝青秋竟然是有能力離開人間了!
這件事誰能平淡的接受?
恐怕就連劍士一脈的那些劍士也不能,朝青秋是什麼人,是山河裡唯一的一位劍仙,是能夠把劍士一脈延續至今的最重要人物,早在當年跨過滄海之後,便敢讓整個道門難堪,這幾百年裡,更是不僅讓妖土知道了劍士的恐怖,更是讓三教修士們都極為忌憚。
前些年在北海斬殺大妖一事,更是讓朝青秋在山河裡的地位又拔高不少,當時都已經有許多三教修士想著要去劍山看看,許多野修已經想著改行學劍,要不是劍山已封。
只怕現如今劍士的光景,又要好處許多。
可當眾人都覺得那個時候的朝青秋便是最好的朝青秋的時候,時隔數年,那位劍仙竟然又做了一件事,在青天城出劍去天外。
身處人間,如何能夠看到天外的風景。
恐怕這整個世間都不知道為什麼朝青秋身在人間,為何還能看到天外的光景,可這世間也就只有朝青秋身在人間,才能有資格,有能力看到天外光景。
這樣一位可以媲美當年柳巷的劍仙,現如今竟然已經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誰能不懼?
若是有朝一日,這位劍仙於臨界點,正好是世間滄海皆不能敵,又沒有非得離開人間的時候呢?
依著現如今劍士一脈的慘淡光景,要是真到了那一日,世間會發生些什麼?
朝青秋會不會對著世間的修士出劍?
要到了那個時候,朝青秋要出劍,真有人能夠擋下?
還有許多人想不清楚的事情是,這都六千年了,當真有人要越過滄海求得長生了?
可這樣的人,不是世間任何一位聖人,竟然是一位劍仙?
還是如此衰落的劍士一脈的劍仙。
這讓很多人都覺得無奈。
上天果然是有些公平的。
“上天從來都不是公平的。”
這是一位用劍的野修,在說完青天城的故事之後,給出的結論,他已經年逾百歲,頭髮蒼白,境界遠遠說不上高深,此時他看著自己的自己的小徒弟,輕聲說道:“若是真公平,便不會只有劍士殺力無窮,而我們卻差得遠了。”
他走過數國,才在大余某處尋到的那個孩子,學劍兩年,已經算是正式踏足了大道,老野修對此時常感嘆,要是這個孩子是真正的劍士一脈的修士,又當如何,會不會比現在的前途更加遠大,想了很久,他不由得點頭認同,若是這孩子是在劍山修行,而不是跟著他這個才不過青絲境的師父,或許在百年之後,就算不是朝暮,也該是太清才對。
一位太清境劍士意味著什麼,他清楚得很。
那就是說擁有可戰朝暮,同境中無敵的能力。
他揉了揉弟子的腦袋,笑著說道:“不管如何,只要好好練劍,總歸有一日會大發異彩的。咱們這些不受人待見的野修,也不見得真沒有幾個出彩的人物,只是那些高來高去的大修士,一般不在世人面前露面罷了。別說別的,那位魔教教主,不就是一位野修?”
林紅燭的事蹟對世間大多修士來說也算是一段傳奇,當年建立被人稱為魔教的崇明教,然後被學宮所滅,本來以為這位魔教教主至此便消亡了,可誰又能想到,這位魔教教主時隔多年重新回到世人視線當中,便先是引動劍山老祖宗許寂出劍,要知道那位劍山老祖宗,境界極為深厚,即便是無望滄海,可在登樓之中也是最為出彩的那幾個人之一。
畢竟身為劍士,殺力無窮,這並非是妄言。
一劍之下,林紅燭雖然沒有能擋下,但實際上也沒有身死,便足以自傲。
之後這位魔教教主更是在北海鬧出大事,讓許多人都震驚不已。
光論在修士中的影響力,林紅燭恐怕是能夠和觀主樑亦,還有學宮掌教蘇夜相提並論的那個人。
無數野修都把林紅燭視為野修中的第一人,恐怕林紅燭只要願意,登高一呼,一定有許多人願意為他出生入死。
孩子小聲說道:“咱們練劍的最厲害的是那位劍仙嗎?”
老人笑著點頭,“雖然很不願意點頭,但那位劍仙還真是最為厲害的練劍之人,一劍遠遊天外,想來並未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孩子並不明白一劍遠遊天外所代表的是什麼,只是羨慕的說道:“那他肯定不會被人欺負吧?”
老野修欲言又止,那位劍仙,是世間最無敵之人,還有誰敢欺負他?
但真要說那位劍仙隨心所欲,說得上?
要是真自在,為何天底下用劍的還這般難過?
老野修苦笑不已,依著他們這樣的人,這輩子不知道還要吃多少苦頭,就這樣也操心朝青秋這位劍仙?
孩子見師父不回答,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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