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一看到楊梅,傷心後怕的情緒立刻就被滿腔怒火掩蓋了。
以前看到楊梅被自己兒子迷得暈頭轉向的,方靜還覺得挺有面兒,在楊樹林和餘秀珍夫妻面前更是優越感十足。
沒辦法,誰讓她有個這麼出色的兒子呢!
但那是因為楊梅的所作所為對邱雲凱並沒有什麼直接影響,她也就懶得去管。但現在,兒子因為她差點連命都丟了,方靜覺得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楊梅,你說說,為什麼昨天非要拉著我們家雲凱陪你去紫苑竹林?”方靜平復了下心裡的火氣,沉著臉問道。
楊梅一呆。
這話好像說反了吧?
“雲凱哥哥告訴您,是我非拉著他去的?”楊梅不相信,邱雲凱不像這麼顛倒是非的人。
方靜呵呵冷笑了兩聲,抬著下頜譏諷地瞥了她一眼,“這還用說?不是你死皮賴臉地拉著雲凱去的,難道是他主動要跟著你去的?還有,無緣無故地去竹林幹什麼,你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雲凱不知道,我還不清楚麼?小小年紀不學好,盡學些歪門邪道!”
“方大姐,當著孩子的面,你咋能說這話呢!你......”餘秀珍一聽就急眼了,她想衝出來跟方靜理論,偏又嘴拙,當著女兒的面又不好說出什麼露骨的字眼,頓時就結巴了。
楊梅忙轉身拉住了餘秀珍,衝她安撫地眨了眨眼,暗示自己可以搞定。
她骨子裡並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方靜話裡的暗指,她明白得很。
不就是懷疑她故意勾著邱雲凱去偏僻的竹林,想用下三濫的手段引誘他,甚至生米煮成熟飯麼?
楊梅心裡有些不悅,就算再心疼自家兒子,但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就隨意地詆譭一個未成年少女,也不怕傳出去對當事人的名聲有多大傷害,看來方靜並沒有原主印象中那麼和善慈愛。
“方阿姨,您最好先跟您兒子求證一下再來說這話,不然我怕您會被打臉!”楊梅臉上笑得無害,眼裡卻閃過一絲不善,“昨天確實是在醫院無意間碰到了雲凱哥哥,他說醫生讓感冒的人多呼吸新鮮空氣,才主動要求跟著我去竹林的。至於我為什麼要去竹林,是因為我想研究下竹子看能不能找到賺錢的路子。”
要不是看在邱雲凱的份上,她才懶得在這費唇舌解釋,直接甩臉子走人了。
方靜卻不領情,楊梅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什麼德行她還不清楚?說楊梅不學無術都是抬舉她了,看看竹子就能掙錢,以為自己是天才啊?騙誰呢!
她瞅了瞅眼前已經比她還高一個頭的楊梅,少女肌膚勝雪,身材高挑窈窕,態度不亢不卑,此時臉上浮現的都是自信從容,彷彿一顆蒙塵的珍珠突然被大雨沖刷的乾乾淨淨,終於發出了奪目的光彩。
方靜心裡一跳,突然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連她都覺得這丫頭變漂亮了,那自己的兒子血氣方剛,被吸引了,主動要跟著去竹林,也並不是不可能......
不行!她一定要杜絕這種可能性!雲凱這麼優秀,就應該找一個知書達理,家世優渥的女朋友,將來才能在事業上幫助雲凱,絕不是楊梅這種沒家世沒本事的繡花枕頭!
想到這裡,方靜馬上放開了曹鬱花的手,手背胡亂地在臉上擦了擦淚水,腳步堅定地走到了楊梅的面前,脊背挺得直直的。
“楊梅,別怪阿姨說話不好聽,你對雲凱的心思,阿姨也知道,但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阿姨希望,以後你能離雲凱遠一點,別再害他了,行嗎?”
為了雲凱的將來,她今天一定要徹底打破楊梅的幻想,不能讓她繼續纏著自己兒子了!
雲凱將來是要考名牌大學,娶富家千金,做人上人的,決不能有楊梅這個變數!
一旁的曹鬱花忍不住鄙夷地瞟了楊梅一眼,雖說這丫頭看起來比以前好看了不少,可那偏激固執的性子整個紅雲小區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居然還敢肖想方靜家那麼出色的兒子,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啊,秀珍,這女兒要好好教,可不能走歪路啊!”她插嘴說道,“這勾引男人的名聲,傳出去也不好聽是不是?”
楊梅的笑臉立馬刷一下收了起來,眯了眯眼,眸中寒光一閃。
“曹阿姨,您說得太對了!不光是女兒要好好教,老公也要好好管,可不能走邪道啊!這吃喝嫖賭的名聲,傳出去也好聽不到哪兒去!您說是不是?”
這話像一把尖刀直接捅進了曹鬱花的心臟,疼得她鮮血淋漓。
附近的人家誰不知道,曹鬱花的丈夫曾經因為賭博和嫖chang被抓進警察局兩次,還是她親自去保釋出來的。
她心裡苦,也罵過怨過,可年紀大了,又有孩子,終究是沒有勇氣離婚,只希望丈夫能有一天迷途知返,浪子回頭。可她自己清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輩子估計都沒什麼指望了。
雖然如此,但曹鬱花是個好臉面的人,認識的人都知道,因此當著她的面對這件事向來都是避而不談,以免她翻臉。
沒想到今天卻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輕飄飄地揭了瘡疤,曹鬱花頓時氣得額頭青筋直爆,擼起袖子就要上來打人。
“死丫頭!瞎掰掰什麼,沒一點家教!你媽捨不得教你,我來教教你怎麼做人!”
曹鬱花氣勢洶洶地朝著楊梅衝了過去,站在她前面的方靜好像嚇著了一樣急忙躲到一邊。
餘秀珍眼看情勢不妙,生怕女兒吃了虧,急忙想推開楊梅。但楊梅看起來苗條纖細,擋在她前面卻好像一座山,巍然不動。
她嚇得幾乎尖叫出聲,眼看著曹鬱花已經衝到了楊梅的面前,伸出了肥厚的右手手掌,朝著楊梅的頭上拍了過去。
楊梅嘴角揚起諷刺的冷笑,猛地高抬右腳,抵在了曹鬱花被肥肉淹沒的鎖骨上,止住了她前進的勢頭。
“曹阿姨,你這是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啊!怎麼,只許你給我潑勾引男人的髒水,卻受不了我說你老公兩次進局子的事實?”
本來對於曹鬱花遇人不淑的遭遇,她無意中從原主記憶中搜出這件事的時候,還對她抱了滿心的同情。
只不過現在,呵呵,就剩下鄙視了。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不喜歡別人議論自己家的不好,卻對別人家的事情指手畫腳,這樣的人,再可憐都不值得同情!
曹鬱花此時就像一隻被叉住了脖子的蛤蟆,拼命揮舞四肢想衝破這道防線,卻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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