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發生在突然之間,楊梅猝不及防,差點被推得摔了一跤。
緊接著,她聽到了一聲慘叫。
猛然回頭,就看到張小愛痛苦地倒在地上,半條左臂上都是不明液體,那裡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著變化,先是煞白,像是在水中泡了幾個月的那種恐怖的白,然後開始變黃。
身為一名學霸,楊梅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來了,是濃硫酸!
“小愛!”她目呲欲裂,踉蹌著奔過去扶起了張小愛,張小愛淒厲地哀嚎著,伸手就想去抓自己的手臂。
楊梅忙拽住了她,“別碰,是硫酸!”
“哈哈哈,楊梅,看到了吧,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一個惡毒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楊梅抬頭,目光如有實質,箭一般射向了那個人——凌嬌。
凌嬌的手裡拿著玻璃瓶,瓶裡還有小半瓶液體,正準備再潑向楊梅。
可惜,她沒有機會了。
楊梅直接衝了過去,360度旋轉,狠狠地給了凌嬌一個後旋踢,正正地踢在她的頸部,凌嬌砰一聲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而剩下的那小半瓶硫酸也潑到了她自己身上。
楊梅哪裡還顧得上凌嬌,見威脅已除,連忙轉身抱起張小愛,飛快地跑到最近的消防水龍頭邊上,一腳踹開閘口,拼命地衝洗張小愛的手臂。
“不怕啊小愛,醫生很快就來,一定會沒事的,啊?”說著衝周圍看熱鬧的群眾吼道,“快報警,叫救護車!”
有人馬上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十分鐘後,警車救護車都來了,張小愛和凌嬌都被送進了醫院。
不同的是,張小愛進的是木氏醫院,凌嬌則被送去了三醫院。
倒不是楊梅故意的,而是因為木氏醫院收費高,通常情況下,除非患者主動要求,否則都是送往公立醫院。
木山月已經收到了楊梅的訊息,早就等在了醫院門口,張小愛一到,馬上給她進行了急救,半小時後,張小愛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張小愛的狀況不太好,一時昏迷一時清醒,因為劇烈的疼痛,嘴裡斷斷續續地發出痛苦的口申口今聲。
楊梅不忍再看,靠在走廊的牆邊捂住了臉,眼淚順著指縫流了出來。
木山月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你朋友還年輕,意志也很堅強,不會有事的。”
“哥!”楊梅哇的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裡,抽抽噎噎地哭道,“小愛是被我連累了...那個瘋女人...本來是想對付我的,是小愛推開了我...她是替我受的這個苦...”
木山月抱緊了她,哄孩子一般輕拍著她的背。
“傻不傻啊你?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看到有人要傷害自己的朋友,你會視而不見坐視不理嗎?所以,你不需要內疚,因為這就是人的本能,本能地去護著自己喜歡的人,你的朋友也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楊梅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哥,你跟我說實話,小愛的傷...能不能治好?”
她的眼睛圓潤清澈,裡面全都是他的影子,還有滿滿的期待和信任。
木山月的心臟驀地漏跳了一拍,不自在地別過臉,哼道:“有我在,還有治不好的病症?”
“真的?”楊梅將信將疑,“會不會留疤?”
雖說傷的不是臉,但女人天生愛美,尤其張小愛好不容易從胖妞逆襲成小美人,要是留了疤,她該有多傷心。
木山月沉吟了片刻,道:“因為你及時幫她衝了水,所以傷害減輕了很多,只要不是疤痕體質,植皮後不仔細看基本看不出來。”
疤痕體質的人很少見,張小愛以前也有過磕到碰到的情況,但並沒有留疤,想來應該不是疤痕體質。
楊梅鬆了口氣,心裡的內疚這才微微散了些。
她擦乾了眼淚,先給君明遠打了個招呼,想了想,又給四合院去了個電話,將情況說了一遍。
楊樹林和餘秀珍聽說乾女兒出了這事兒,還是為救楊梅出的事,又心疼又氣憤,心疼的是張小愛,這得受多大罪啊;痛恨的是那個潑硫酸的瘋女人,哪怕有天大的恩怨,也不該用這種激烈的手段,太過陰毒了!
夫妻倆急著去醫院看望張小愛,便跟以前一樣,將餘老太太託付給吳傑照顧,但吳傑這回沒答應,死活要跟著一起去,沒辦法,楊樹林只好留下了,餘秀珍和吳傑趕了過去。
到了醫院,看到張小愛的慘狀,餘秀珍免不了又哭了一場,吳傑也神色凝重,悄悄將楊梅拉到一邊,問道:“那個瘋女人一定會坐好幾年的牢吧?”
好幾年?楊梅冷笑。
她要凌嬌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
......
這樁惡性潑硫酸案件剛好是白程宇接的手,幾日後,他給楊梅來了電話。
“凌嬌瘋了。”他說道。
楊梅皺眉,“真瘋還是假瘋?”
有些犯人為了脫罪,總會製造自己“瘋了”的假象,因為按照華夏律法,無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是不用承擔法律責任的。
白程宇道:“是真瘋了,我們已經找了專家鑑定過,凌嬌精神徹底崩了。”
事實上,凌嬌是照鏡子被自己嚇瘋的。
她的半邊臉被硫酸毀了容,要不是醫生盡全力搶救,差點連命都丟了。
“呵,也好,既然是真瘋了,那就送她到她該去的地方吧。”隔著電話,白程宇都能感受到來自楊梅語氣裡的陰森和狠絕,他不禁打了個寒戰。
果然,女人要是狠起來,完全沒男人什麼事兒。
又過了兩日,玉望小區有居民報警,說隔壁屋裡時常飄來惡臭,懷疑有死老鼠,但多次敲門沒人應。
警方破門而入,在浴室裡發現了屋主施古的屍體,已死亡多日。
經過調查,懷疑兇手是與他有過密切往來的凌嬌。
然而凌嬌已經瘋了,無法判刑。
一個月後,凌嬌被送入了帝都市瘋人院,那裡並不是普通的精神病醫院,裡面住的,全是真正的瘋子,精神分裂的、暴力傾向的、幻想症患者,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可怕的存在。
凌嬌的症狀跟他們比倒還算輕微,只是逢人便笑嘻嘻地說:“我叫楊梅,我是世界首富,我老公是少將...”
當然了,瘋言瘋語,也沒人理睬。
除了她的繼母梁秋雅。
梁秋雅在瘋人院找了一份工作,每天除了幹好自己的分內活,就是隔著護欄跟凌嬌講故事,講凌嬌小時候的故事,那時候的她,機靈又乖巧,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像一隻單純的小兔子,多可愛啊......
可惜,再美好的歲月,也終究無法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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