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警方出動了五輛警車,十幾名警察,衝進了江橙大廈的十樓辦公室,將江橙集團的董事長江新成和律師陳淺雙雙抓獲。
目擊者稱:被抓時,兩人正在辦公室後面的休息區內顛龍倒鳳,場面不堪入目。
此事一經爆出,群眾譁然。
“喂喂喂,你聽說了嗎?江橙集團的老闆因為性侵公司員工被抓了!”
“什麼呀,我聽說是那員工主動勾引的江老闆,江老闆誓死不從,報警了!”
“噯,我聽說那員工是個男的...”
“瞎說,明明是個女的...”
雪球越滾越大,花邊新聞最容易勾起人們的好奇心,但沒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也沒人將這件事和楊梅涉嫌走私一案聯絡起來。
覃警官連夜審訊,那兩人都見過大場面,倒是嘴硬,哪怕面對錄音和監控,依然死不認罪。
不過,認不認的也關係不大了,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狡辯。
第三日,又一份檔案袋憑空出現在了覃警官的桌上,這次,他彷彿已經習慣了,很淡定地打開了它。
裡面只有一份檔案,但就是這薄薄的幾頁紙,讓覃警官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地下賭場...黑市交易...爛尾樓...哄抬房價...”覃警官一頁一頁地翻著,激動得眼睛都紅了。
太好了,有了這些證據,江新成徹底玩完了!他覃壽,終於又成功地除掉了一個害群之馬!哈哈哈。
不過...
覃壽眯了眯眼。
下一步,該輪到那個風頭正勁的總統競選人——霍九漸了。
.......
霍九漸一把揪住了面前男人的衣領,眼裡全是赤紅的血絲。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不是說這樣就可以打擊到君明遠和沈公府嗎?怎麼會這樣!”
男人很淡定地將霍九漸的手拉開,微微一笑道:“霍先生,我只是你的家庭醫生,我的專業是醫術,不是政治,隨口之言你當了真,這能怪我嗎?”
“你!”霍九漸氣壞了,“常詠志,陷害君夫人的主意是你出的,也是你說的,競選總統要龐大的資金,江新成有錢,我有勢,正好互補,是不是你說的?現在出事了,你特麼轉頭就不認了,信不信我弄死你?!”
“弄死我?”常醫生低頭輕輕地摩挲著自己右手中指上的那枚純銀戒指,搖頭嘆息道,“其實我真的很不喜歡死人,尤其是身邊親近的人,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死去,我真的很痛心。”
常醫生舉起自己的右手,“霍先生,你知道這枚戒指是怎麼來的嗎?”
他笑了笑,笑容溫柔,眼裡帶著一絲懷念和眷戀,“這是我的女朋友送給我的。她是個護士,不算漂亮,但很可愛,很善良,善良得...有些傻。哎,是真傻啊...”
霍九漸詭異地盯著他。
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情聽特麼的風花雪月,兒女情長!
霍九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辦公桌前坐下,沉思了片刻,然後看向常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都是為難,道:“事到如今,再去責怪誰都於事無補了。詠志,當初向江新成和陳淺暗示的人是你,如果他們向警方供出我們的話,這個鍋,也只能你來背了。”
只要將責任往常詠志身上一推,就說自己對此事毫不知情,是常詠志暗中和他們達成的協議,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
好不容易熬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眼看著就要坐上總統的位子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就這麼放棄!
常醫生點了點頭,很平靜,“我明白。霍先生放心,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為了避嫌,待會兒我就離開這裡。”
他朝霍九漸伸出了手,誠懇地道:“霍先生,再見。”
霍九漸心裡不由湧上一股感慨和內疚。
可惜了,倒是個重情義的。
他起身握住了常醫生的手,安慰道:“放心吧詠志,我不會虧待你的,等這件事一淡,我立刻就想辦法撈你。”
常醫生的眼裡閃過一絲暗光,手指突然用力,頓時,一陣刺痛襲來,霍九漸“嘶”的一聲,忙甩開了他的手,低頭看去。
他的食指指腹上出現了一個細微的針孔,一粒血珠從針孔冒了出來,鮮豔欲滴。
“你......”
霍九漸無力地坐回了椅子上,看著常醫生的眼神里滿是不敢置信,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身上的力氣也如潮水一般,退散得無影無蹤。
“哎,我剛才都說了,我真的不喜歡死人,殺了你們,我也很難過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你們,不得不死啊。”
常醫生拿出手帕,溫柔地擦掉霍九漸手指上的血漬,又從兜裡拿出了一粒藥片,塞進了霍九漸的口中。“乖,吃了吧,不苦。”
藥片入口即化,灼熱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部,腐蝕,劇痛,像是一把業火燃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霍九漸目眥盡裂,冷汗和眼淚齊齊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他筆挺的西裝上。
他的腦子是清醒的,他能感覺到痛,焚燒一般的痛,可他的身體已經麻木了,無論如何掙扎,依然像一具動也不動的木偶。
“好了,別抗拒了,抗拒也沒用,徒增痛苦。”常醫生邊將霍九漸的身體擺正,邊好心地勸道,“戒指上的麻藥是我獨門秘製的,一個小時內你是動不了的。”
他彷彿想起了什麼,嘆道:“那時候,我的女朋友也跟你現在一樣無助,最後,她還是死了,死於煤氣中毒。所以你也不要怕,前面總歸是有人等你的,等到了那邊,你幫我看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要是不好...你就多費心,幫我照顧照顧她吧,也算是我對她的虧欠。”
霍九漸眼裡的光彩漸漸淡去,最終像被風吹滅的燭火一樣,徹底熄滅,再無光亮。
常醫生後退了幾步,歪了歪腦袋,然後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然後,他轉身,開啟門,邊退邊說道:“好的霍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保鏢探頭朝裡望了一眼,見霍九漸坐在辦公桌前,手裡拿著一支筆,閉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便沒有在意。
門,被再次關上了。
常醫生悠閒地下了樓,剛好碰見了從外面進來的宋銘雯,他朝宋銘雯彎了彎腰,態度謙和有禮,“霍夫人。”
宋銘雯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先生身體怎麼樣?”
常醫生笑道:“夫人放心,我剛為霍先生看過,霍先生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上火,心情不太好,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累了。剛才我出來之前還說,想靜靜,讓我們都別進去打擾他。”
“這樣啊...”宋銘雯擔憂地蹙了蹙眉,“那我給他熬點敗火的湯吧。”說完,她抬腳往廚房走去。
常醫生笑了笑,轉身徑直出了大門,坐進了車。
車子一路朝著郊區駛去,一個小時後,眼前出現一座大山,他將車停在山腳下,徒步沿著坑窪不平的山路走了半個小時,便到了半山腰。
那裡矗立著一棟廢棄的別墅,別墅前面是半人高的雜草,後面是懸崖,懸崖底下,是湍急的河流。
常醫生踩在懸崖邊,朝著即將下山的落日伸出雙臂,平淡無奇的臉上露出了志得意滿的微笑。
“時機終於到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丫頭,拿了我的東西,該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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