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書劍醒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破瓦斷牆,滿地枯草,寒風透過牆縫颯颯而入,牆頭的煤油燈閃著幽幽的冷光。
君書劍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他是誰?他在哪?發生了什麼?
君書劍低頭,發現自己四肢被捆,被扔在一個腐爛的柴垛上。
綁架?尋仇?惡作劇?
一個個令人心肝膽寒的念頭從君書劍的腦海裡飛過,讓他抖得更厲害了。
不行,不管是什麼,他得趕緊逃出去!
君書劍嘗試匍匐著往外爬,誰知道剛爬了沒半米,一隻肥碩的大老鼠忽然從角落裡竄了出來,“吱”一聲從他英俊的臉旁跑過。
“啊!”他嚇得一個激靈,忍不住驚叫起來。
兩個男人從外面走進來,臉上都罩著黑布,只露出了眼睛。
其中高個男人蹲下身,輕佻地拍了拍君書劍的臉,“喲,醒了?”
君書劍畏縮地往後挪了挪,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高個男人哈哈大笑,直接扯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張帶著傷疤的臉。
這張臉,很黑,很醜,也很熟悉。
“是你...”君書劍瞪大了眼,“皮日新!”
皮日新將君書劍扶著坐了起來,感嘆道:“好多年沒見了,難為君總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啊。”
他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君書劍的胸口上威脅似地戳了戳,“我記得,最後一次見面還是我跟雪兒領了離婚證,你塞給我十萬塊錢,對吧?”
君書劍強笑道:“日新,你是不是嫌十萬塊太少,所以不高興了?沒事,你放了我,我回去立馬就給你一百萬!哦不,一千萬!好不好?”
皮日新忍不住笑出聲來。
“君總真會開玩笑,你這麼大的人物,區區一千萬就能買你的命了?你也太小瞧自己了。”
君書劍心下一凜,一千萬都不動心,皮日新的胃口這麼大?
不過只要能談就有希望脫身。
君書劍定了定神,開始拿出生意人的姿態,“日新,咱們可是一個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好兄弟,你要是有困難就跟我講,我一定會幫你的,犯不著用這麼激進的方式,對不對?你告訴我,你需要多少錢,我回去就幫你籌措。”
皮日新冷冷一笑:“我不僅要你的錢,還要你的命!”
君書劍的心顫了顫,陪著笑臉道:“日新,你這是為什麼?我也沒得罪你啊。當年你跟雪兒假結婚,那都是商量好的,你也同意的,我也給了你報酬,這......”
“呵,雪兒?”皮日新站起身,好笑地搖了搖頭,“君書劍,你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君書劍愣愣地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行吧,君書劍,看在你馬上就要死的份上,我就讓你做個明白鬼。”皮日新居高臨下地睨著他,“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殺你?是因為你那位心愛的雪兒,拿你給的錢,哦還有她自己的身體,求我殺你的。”
他瘋癲一般地哈哈大笑起來,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枉他君書劍自小成績好,又長得好看,處處壓他一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連自己喜歡的女人最後都跟了他,還要自己幫著他們演戲。
可最後呢,君書劍還不是被那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如今還要死在那個女人手裡。
真特麼諷刺!
君書劍如遭雷擊,眼神飄忽,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雪兒為什麼要我死...你騙我的是不是,你騙我!”
皮日新嗤笑,“君總不信是吧?行,我就讓你徹底死個明白。”
他拿出手機,撥號,開擴音。
電話通了,一個女人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樣,君書劍呢,死了沒有?”
君書劍臉色一白。
是雪兒的聲音,這個聲音,他聽了幾十年,絕不會錯。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雪兒要他死?明明前些天兩人見面的時候她還那麼溫柔,那麼情意綿綿。
君書劍張口就想質問,旁邊的矮個男人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君書劍只能發出悶悶的嗚咽,宛如即將被宰殺的生豬。
皮日新不屑地笑了笑,對著手機道:“雪兒,就衝你昨兒晚上在我身下那麼賣力的份上,我也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呀是不是?我辦事你放心,保管手腳麻利,別說屍體,就是君書劍的一根毛,都絕不會被人發現。”
顧雪宜不耐煩聽這些,催促道:“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解決了他,省得夜長夢多。你別忘了,你想要的君家的三分之一財產還沒到手呢!”
“我知道了,等我好訊息吧。”
皮日新掛了電話,示意矮個男人鬆開君書劍,笑著問道:“怎麼樣?聽清楚沒有?這下明白了吧?”
君書劍赤紅著眼,目眥欲裂。
憤怒、恐懼和羞恥感遍佈全身每個毛孔,他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顧雪宜!顧雪宜!!
他瞎了眼啊,二十多年了,竟不知道自己寵愛的枕邊人是這樣的心狠手辣,無情無義!
她的溫婉柔順,她的體貼善良,她的情意綿綿,全特麼是在演戲,是演給他這個傻子看的!!
她特麼的還給他帶了綠帽子!!!
君書劍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哦對了,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似乎嫌君書劍還不夠痛苦似的,皮日新突然蹲下身與他平視,“其實瑤瑤根本就不是你親生女兒,她是顧雪宜跟我生的。呵呵,沒想到吧?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呸!姦夫**!”
君書劍咬破了嘴唇,憤怒地吐了他一臉血。
皮日新用袖子抹了把臉,也不惱,一副好脾氣的樣子,“生什麼氣啊,你是大人物,大人應該有大量,不就是睡了你老婆麼?你又不止這一個老婆。”
說到這裡,他搖頭嘆息,“那時候我真是嫉妒你啊,你運氣好,被沈老將軍的獨生女看中了,老婆有錢有勢不說,長得那個漂亮啊...嘖嘖嘖,要是我,短壽十年都樂意。結果呢,你飄了,跟顧雪宜搞一塊去了,活活的把沈月珠給氣死了。那時候我就在想:君書劍,你特麼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啊?”
君書劍閉上眼,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是有病,他瞎了,他瘋了,他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說了這麼多,該說的也都說完了,皮日新也累了,在君書劍的衣服上拭了拭刀子,準備下手了。
君書劍突然睜開眼,冷笑道:“皮日新,你敢殺我,就不怕我兒子找你報仇嗎?我兒子可是華夏堂堂的少將!”
“喲,這時候知道把兒子的名號抬出來了?以前幹啥去了?我可聽說你們父子倆感情淡薄得很,你兒子恐怕巴不得你早死呢!呵呵。”
皮日新朝矮個男人打了個眼色,男人點了點頭,將君書劍的腦袋朝後摁住,露出脖子上的大動脈。
君書劍拼命掙扎,眼看那閃著寒光的匕首近在咫尺,情急之下大喊:“明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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