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隱瞞了車禍的真相,等著放長線釣大魚,君書劍也沒有起疑心,還以為是自己最近在公司加班加點太累了,精神恍惚才造成的事故。
在重症監護室住了兩天,君書劍就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他這些年保養得好,恢復能力不錯,醫生說一週後就可以出院了。
君書劍感嘆道:“說起來,這都是你媽的功勞啊,這些年來盡心盡力地照顧我,還經常親自下廚為我熬湯補身子,要不然這麼重的傷,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哪裡還能這麼快恢復。”
床邊正在倒水的君子儒手一頓,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茬。
他將水遞給君書劍,“爸,媽現在過得挺好的,你就別太記掛她了,再說她現在住在外婆家,外婆和舅舅舅媽都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知道。”君書劍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惆悵地嘆了口氣,“你外婆,對我有怨氣啊...”
當年,君家和顧家是鄰居,有什麼難處都會相互拉一把,相處得極其融洽,君書劍和顧雪宜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大人還時常開玩笑,說等他們長大了就配一對兒算了。
顧雪宜生性軟和,愛笑,特別討人喜歡,君書劍也拿她當妹妹一樣,那時的兩人並沒有什麼曖昧的舉動。
君書劍二十二歲那年,遇到了沈月珠,兩人很快就結了婚,顧雪宜還親手做了兩雙鞋墊送給新人,上面繡的是“百年好合”。
後來,君書劍的野心越來越膨脹,開始處處想壓沈月珠一頭,以此來顯示自己一家之主的權威,奈何沈月珠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夫妻倆矛盾日深。
君書劍便時常回老屋向自己的父母訴苦,這時候的顧雪宜卻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總是找機會在他面前晃,用含情脈脈的眼神幽怨地瞅著他。
君書劍正滿心抑鬱,於是一半賭氣一半認真,半推半就地和顧雪宜勾搭在了一起。
後來顧雪宜未婚先孕,嫁給了同村的痞子皮日新,顧家人雖然不滿意,但見女兒死活要嫁,也只好勉強地同意了這門婚事。
誰知道幾年後,沈月珠才死沒多久,顧雪宜就和皮日新離了婚,要改嫁給君書劍,兩人更是毫無顧忌地當眾眉來眼去。
顧老太太不是糊塗人,頓時便起了疑心,多番打探之後,終於知道了真相。
老太太氣得差點腦溢血,拍著大腿痛罵顧雪宜不知廉恥,罵君書劍白眼狼,罵自己不會教孩子,教出了這麼個天打雷劈的混賬玩意兒。
她千方百計地阻止,甚至撂下話來,顧雪宜要是敢跟君書劍結婚,她就不認這個女兒,死生不再往來。
可惜顧雪宜義無反顧,依然帶著兒子住進了君家,成了君家的女主人。
這一去,就是二十年。
剛開始的時候,顧雪宜還會厚著臉皮提著禮物回孃家,可不管禮物多麼貴重,都全數被老太太扔了出來,連門都不讓進。
漸漸的,顧雪宜也就死了心,再也沒回去過。
“你外婆是個倔強人啊。”君書劍嘆道。
他到現在都很怕看到那個老太太,或許是心虛吧。
“那也未必。”君子儒道,“這次媽出獄,我看外婆態度就轉變了很多,不像以前了。”
君書劍搖了搖頭,“你還年輕,不懂。那是因為沈月珠沒死,你媽又落魄了,你外婆覺得老天爺已經懲罰過你媽了,所以才安了心,將你媽接回去了,要是你媽還是君太太,你看你外婆還理不理她。”
“其實,哪個做媽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這麼多年母女不見面,你以為你外婆心裡舒服麼?我估計比誰都難過吧。”
不知道為什麼,君子儒忽然想起了君瑤,那個還躺在醫院裡無知無覺的妹妹。
好像,媽很久沒去看過瑤瑤了...
她心裡,也像外婆愛她那樣的愛著瑤瑤嗎?
君子儒不敢深想,總覺得那是一個巨大的坑,幽深黑暗,不可試探。
......
顧雪宜在房間裡焦躁地走來走去。
幾天過去了,君子儒沒有再打電話過來,警方也沒有傳訊她,想來,君書劍車禍的真正原因並沒有被查出來吧。
她狠狠地鬆了口氣,但心裡又愈加不甘。
這次君書劍大難不死,但心裡肯定會留下陰影,說不定一出院就會考慮立遺囑的事。
依照她對君書劍的瞭解,他絕不會將公司留給君子儒這個廢人,最多給些不動產,能保證君子儒和君佑彬這輩子生活無憂就可以了。
大頭,必然還是會落到沈月珠那對母子身上。
到那時,一切都遲了。
顧雪宜咬了咬牙,將門反鎖,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我需要你替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電話那頭的男人桀桀地笑:“雪兒,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你確定你給的起嗎?”
顧雪宜冷冷地道:“我這身老皮老肉,只要你還下得去口,隨便你。至於錢,你放心,君書劍給了我五百萬,怎麼樣,夠不夠?”
“嘖嘖嘖,拿君書劍的錢找人弄死君書劍,果然最毒婦人心啊。雪兒,你猜,要是君書劍知道你的真面目,他會是什麼表情,嗯?”
“這你管不著!”顧雪宜惱羞成怒,“給句話,幹,還是不幹?”
那邊沉默,像是在考慮。
顧雪宜也不催。
她知道,這個男人跟君書劍不一樣,君書劍自私貪勢,但有自己的底線;而這個男人,為了錢財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就像水裡的魚,明知道魚餌那頭是陷阱,依然會忍不住奮力一躍,不咬下一塊肉誓不罷休。
所以,他必然會答應。
果然,沒幾分鐘,男人就給了答覆:“行,我幹!不過,君書劍可不是普通人,他兒子是少將,脾氣爆,不好惹,所以我要加籌碼。事成之後,你得到多少家產,我都要分三分之一,怎麼樣,給不給?”
三分之一??這狗日的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錢??
顧雪宜咬碎了一口銀牙,忍住了噴血的衝動,平靜地道:“好,我答應你。”貪心之人,結局都不會太好的,呵。
“爽快!”男人很高興,隨即話鋒一轉,“雪兒,在辦事之前,我希望先看到你的誠意。”
顧雪宜懂了他的意思。
“晚上八點,老地方見。”說完,她啪一聲掛了電話,臉色卻陰森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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