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遠和沈月珠對視了一眼,眼裡有詫異,還有好笑。
明月山莊又不是養不起孩子,犯不著將孩子過繼給別人養,更何況那人還是他們的仇人,這跟送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君書劍,別白日做夢了。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畜生不如,把自己的子女放在懸崖邊上,任他們自生自滅還沾沾自喜渾然不知。”
沈月珠冷笑道:“別說三寶,就是大寶二寶和四寶,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會親眼看著他們一天天長大,誰要是不識趣,非要從我身邊把他們奪走,我就讓誰好看!”
君書劍愣了愣,有些發懵,忙解釋道:“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你知道這個過繼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宜家服飾將來就是三寶的了,還有君家的家產,都是三寶的了!”
天下還有誰會跟錢過不去的?
是,君明遠是他兒子,但他不止一個兒子,家產將來給誰,還不一定呢。
現在,他都主動投出橄欖枝了,三寶繼承家產,等於就是君明遠繼承家產,這個道理,難道沈月珠不懂嗎?
沈月珠當然懂。
可惜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人死萬事空,她早就看透了,錢財身外物,沒什麼比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在一塊兒更重要。
更何況,他們明月山莊會缺錢?
“行了別囉嗦了,什麼過繼不過繼的,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沈月珠揮揮手,不耐煩地說,“君書劍,酒也喝了,戲也唱了,趕緊帶著你的哭包下山,別汙染了我明月山莊的風水。還有,以後沒事少來,我看見你就煩。”
煩了就想揍人。
君書劍閉眼深吸一口氣,忍住了胸腔裡的怒火,知道跟沈月珠說不通,便轉頭看著君明遠,“明遠,你媽她是個女人,頭髮長見識短,又昏睡了這麼多年,腦子都睡糊塗了。你呢,你怎麼說?”
君明遠狀似無奈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上大人,聳肩,“對不起爸,我是個孝順的兒子。”
所以,他聽媽媽的話。
噗——
君書劍差點吐血。
只聽媽媽話不聽爸爸話的兒子,算哪門子孝順??
他想罵,卻又罵不出口,畢竟君明遠孝順他媽是沒錯的,可又不甘心就此罷休。
氣氛頓時僵在了那裡。
顧雪宜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哭道:“大姐,明遠,求求你們了,你們不願意讓孩子過繼過來,我能理解。可子儒已經傷了根本,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子嗣了,彬兒又生了那樣的病...嗚嗚嗚,難道你們忍心看著君家斷了傳承,忍心讓劍哥哥後繼無人嗎?”
三個孫子,兩個姓了沈,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君家可不是斷了傳承麼。
君書劍心下也莫名地悲涼起來。
他將顧雪宜拉起來,賭氣般地道:“雪兒,不用求他們,不就是繼承人麼,咱再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瞧著那兩人膩膩歪歪的樣子,沈月珠眼神一冷,忽然詭異地笑了笑,紅唇輕啟:“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君書劍面色一喜,忙朝她看過去,眼裡帶著希冀。
顧雪宜卻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耳邊很快傳來沈月珠輕描淡寫的聲音:“孫子得不到,那就想想兒子唄,你不是最擅長搞出私生子麼,這個私生子沒用,再搞出一個不就行了?”
別怪她出餿主意,她不是聖母,顧雪宜不是喜歡當小三麼?那就讓她試試,當出軌的是自己的丈夫,那感覺有多美妙。
呵呵。
顧雪宜驚呆了。
她完全沒想到,沈月珠居然會說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
君書劍今年還不到五十,本就生得英俊,又保養得好,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左右。
再加上君書劍有錢,平日裡一副成功人士的姿態,若不是她暗中使手段斷絕了公司裡那幫小姑娘的念頭,往上撲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
要是君書劍真動了在外面生兒子的心思,別說一個私生子,十個恐怕都不在話下。
到那時,家產還有她的份兒嗎?
想到這裡,顧雪宜開始慌了。
“大姐,我知道當年的事對你打擊很大,可你也不能為了報復我,就汙衊劍哥哥的人品啊。他對我一心一意,結婚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跟任何女人有過曖昧,連夜不歸宿都沒有過,我相信他。”
說著彷彿想要證明給沈月珠看似的,她抬頭期盼地看著君書劍,“劍哥哥,你不會的,對不對?”
君書劍恍惚了一下,機械般地點頭:“啊?嗯,那是當然。”
沈月珠譏諷地一笑,搖頭嘆息,“哎,男人啊,都是...”
身後君明遠輕輕咳嗽了一聲。
沈月珠硬生生地改了口:“...君書劍這個人啊,就是個大豬蹄子。他當年還信誓旦旦地說這輩子就愛我一個人,其他女人都是垃圾呢。結果呢?呵呵,他說的話你也信,你是不是傻?”
讓這倆人相互猜忌去吧,最好把精力都花在彼此身上,別再來這煩人了。
對於離間君書劍和顧雪宜的夫妻感情,沈月珠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
君書劍罕見地沒有暴跳如雷,反而低頭沉吟起來,這讓顧雪宜心裡更加慌亂,生怕君書劍真的把這話聽了進去。
本來還想著如果君明遠不答應過繼,她就順勢提出讓木山月去替君佑彬看病,這會兒也顧不上了。
顧雪宜忽然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劍哥哥,我肚子疼...”
君書劍連忙扶住了她,眼裡的擔憂倒是貨真價實,“疼得厲害嗎?走,我送你去醫院!”
說完也懶得再跟沈月珠和君明遠打招呼,直接攙著顧雪宜出門下了樓。
沈月珠嗤笑:“翻來覆去就那兩招,不是假哭就是裝可憐,噁心。”
想了想又提醒道:“跟門口的保安說一聲,以後絕不能讓他們隨意進出明月山莊,尤其是那個女人,一肚子鬼心思,我怕她會對幾個孩子不利。”
“知道了媽。”君明遠抬手看了看錶,“今天忙了一天,小梅也應該累了,我去看看她。”
兒子兒媳感情好,沈月珠自然歡喜,擺了擺手,笑道:“去吧去吧,我也要去看幾個乖孫了。”
剛才跟君書劍吵架的時候似乎聽到了寶寶的哭聲,她得去看看才放心。
母子倆走出小廳,君明遠便去了臥室,推開了房門。
果然不出他所料,雖說已經滿了月,但生孩子畢竟損了元氣,今天來的人又多,楊梅到底還是累著了,這會兒正斜靠在床頭,睡得像一尊瓷娃娃。
君明遠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來,放進溫暖的被窩,正要抽身,脖子就被人勾住了。
“客人都走了?”她眯著眼睛慵懶地問。
“嗯。”君明遠在妻子的眼睛上親了親,“你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好身體,其他的都不用管。”
楊梅略略抬頭,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耳畔,“我已經都好了......”
君明遠順勢俯下身,吻住了她的雙唇,摩挲探索,極盡纏綿。他能感覺得楊梅對自己的渴望,其實自己做了一年的和尚,又何嘗不想她。
但還不行。
“乖,再忍一個星期,等確定手術沒問題了,到時候你想怎麼折騰都行,好不好?”君明遠的聲音沙啞而隱忍。
楊梅面色緋紅,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傲嬌地別過臉。
“我才不急呢...”她哼哼唧唧地說。
典型的口嫌體正直。
君明遠輕笑。
夫妻倆正親熱著,房門忽然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了。
“遠兒,快!三寶...三寶不見了!”沈月珠衝進來,失魂落魄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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