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疑惑地湊了過去,只見最上面的標題寫的是:“婚前財產協議。”
楊梅頓時心下了然,這種東西她前世聽說過不少,有的夫妻之間相互防著,生怕對方是衝著錢來的,因此結婚前就會找律師籤這玩意兒。
再往下看,果然不出她所料,上面林林總總列了君明遠許多產業,包括了明月山莊和明珠實業,申明兩人一旦離婚,這些婚前財產的所有權仍舊屬於君明遠,她楊梅分不到半個銅板兒。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楊梅暗暗翻了個白眼,先不說她和君明遠已經領了證,這東西現在籤還有沒有效力;就是有效,她也從沒想過要將君明遠的財產佔為己有。
不,應該說,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跟君明遠離婚。
她現在的財富是沒有君明遠多,甚至可以說差得很遠,但不代表她就永遠追不上他。憑著前世的經驗,楊梅相信,一旦外貿發展起來,推廣平臺以及相關產業進入正軌之後,到時候錢對她來說,恐怕也就是個數字而已。
“君伯伯,這是什麼?”楊梅心裡透亮,臉上還是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問君書劍。
君書劍的視線在楊樹林餘秀珍和楊梅的臉上一一滑過,見三人如出一轍的蒙圈臉,心裡不由暗暗鄙視,又有些歡喜。
傻一點好,省得他多費口舌了。
咳嗽了兩聲,君書劍開始循循善誘,“楊先生楊太太,這個婚前財產協議呢,其實是為了楊梅好。你們想想,楊梅和明遠結婚以後,萬一將來要離婚,憑我們君家和沈公府的勢力,要讓楊梅淨身出戶是不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有了這個協議,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楊梅的陪嫁,她的公司,仍然還是她的,誰也搶不走,你們說是不是對她很有利?”
楊梅抬手捂住了嘴,不知道為什麼,聽完這個說法後,她有些想吐。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大仁大義,彷彿不籤這個協議,還對不住他君書劍一番苦心似的,可仔細一琢磨,君書劍的話根本就站不住腳。
“君伯伯,我和明遠為什麼要離婚啊?”楊梅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問。
君書劍一噎,乾笑,“不是一定會離婚,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不,沒有那個萬一。”餘秀珍也反應過來了,斬釘截鐵地道,“婚姻不是兒戲,怎麼能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兩口子在一起過日子,需要相互體諒,相互包容,才能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我相信小梅和明遠,他們都是好孩子,絕對能做到這一點。”
楊樹林也點頭,然後古怪地瞟了一眼君書劍,“君先生,你這做父親的咋能這樣?孩子婚禮還沒辦呢,你就在這咒他們離婚,這事幹的,不地道啊。”就差沒指著鼻子說他不配為人父了。
君書劍差點沒嘔死,怎麼感覺跟這一家人溝通,就這麼費勁呢!
本來他沒想這麼早把這份協議拿出來,可是一想到自家那個逆子的脾性,是越大越不聽話,就算到時候親子鑑定的結果證明孩子不是他的,估計那逆子也不會在乎,死活還是要跟楊梅結婚的。
臭小子翅膀硬了,他這個做老子的現在也管不了他,沒辦法,只能儘量為他減少點損失。
可沒想到楊家人看起來天真,一遇到關鍵問題,就死活不鬆口,真是鬱悶得很。
君書劍正想再接再厲極力忽悠,院子那邊的大門又被敲響了。
餘秀珍過去開門,進來的卻不是君明遠,而是木山月。
“阿姨。”他態度溫和地叫了一聲。
餘秀珍很高興,忙將他迎進了屋,不說這是女兒大學裡的教授,就憑他從危險重重的海島上將楊梅救回來,這份恩情,就值得他們家記一輩子。
木山月一進屋,目光首先就落到了楊梅身上,見她臉色紅|潤,氣色極好,心情也不由開朗了些。
只是當視線不經意地看到桌上那份婚前協議的時候,眼神就驀地冷了下來。
“這位是...”木山月看著君書劍,淡淡地問。
楊梅忙介紹:“木教授,這是君明遠的父親。”
“原來是‘宜家服飾’的老總,久仰大名。”木山月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君書劍立刻站了起來,笑著客套:“哪裡哪裡,跟木教授比起來,我們都是俗人,不像木教授妙手仁心,醫術卓絕。”
木山月此人,他早就聽說過,木氏醫院的繼承人,史上最年輕的諾爾醫學獎獲得者,醫術和財勢都不容小覷。
君書劍之前也試過花重金去請木山月出山救治君子儒,但這個人的脾氣很怪,看得順眼的人可以分文不取,看不順眼的人千金不救,而很不幸,君子儒恰好就是他看不順眼的其中一個。
這麼厲害的人物,居然跟楊家有關係,而且看起來還挺親密。
君書劍迅速在心裡打起了算盤。
“木教授,你和楊先生他們一家是......”他看了看楊樹林和餘秀珍,又看了看木山月,總覺得這幾個人的畫風,怎麼瞅怎麼不搭嘎。
木山月在楊梅的旁邊坐了下來,語氣雲淡風輕,“我是楊家的義子,楊梅和楊瑞的義兄。”
楊樹林和餘秀珍驚了一下,他們什麼時候認的乾兒子,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但見楊梅默不作聲,似乎一點都不吃驚,便將到了嘴邊的詢問又咽了下去。雖然他們的腦子不太靈光,但是從來都記得一點,那就是——不拖自家孩子的後腿。
“楊家的義子?”君書劍頓時喜上眉梢,這可真是撞了大運,既然木山月和楊家關係密切,楊家又覬覦他君家的兒子,那請木山月替子儒醫治,還不是張張口的事兒?
想到這裡,君書劍熱切的目光投向了楊樹林。
楊樹林:“......”瞅他幹啥?
君書劍見他不開竅,只好自己主動把話挑明,“親家,你有木教授這麼厲害的義子,將來可真是有福了。”說著他看向木山月,笑道,“不知道能不能請木教授紆尊降貴,幫忙看看我家那大兒子?哦還有,我的小女兒現在也還昏迷不醒,能不能也一起看看?”
楊梅暗暗撇嘴,剛才是誰說不要叫親家來著?這會兒為了君子儒和君瑤,倒是捨得自己這張臉皮了。
君書劍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是不舒服,都是他的兒女,為什麼就偏偏對君明遠這麼不好,父母偏心常有的事,但也別做得太過了。
木山月將她的不悅看在眼裡,心裡微微有些酸楚,但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從他診出楊梅懷|孕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他嫉妒君明遠,但並不恨他。
一個能讓梅兒幸福的人,他永遠都恨不起來,就像對待當初的衛珏和邵彥一樣,他只有怨怪,卻從來沒有恨。
但不恨君明遠,不代表就會幫忙救治他的哥哥妹妹,尤其那君子儒還曾經害過楊梅,當初要不是君明遠剛好打斷了他的腿,現在的君子儒,恐怕就不單單只是站不起來和不能人道那麼舒服了。
木山月勾了勾唇,彷彿根本沒聽見君書劍那番話似的,只是伸手將桌上的協議拿了起來,嗤笑,側頭瞥著楊梅,“真沒出息,結個婚還被人要求籤協議,怎麼混的你?”
楊梅低頭做出委屈狀。
君書劍頓時覺得自己的老臉躁得不行,本來哄騙楊家人他沒有絲毫心裡負擔,但是被木山月這樣的聰明人指桑罵槐,像是他多欺負人似的,君書劍就覺得有些下不來臺。
“木教授,你誤會了,這只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並不是對楊梅有什麼防範的意思。”他不自在地笑道。
“是嗎?”木山月挑眉笑了笑,然後隨手將那張紙扔回了桌上,從自己的風衣大口袋裡拿出了另一張紙,“那我這份協議可不只是形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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