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忙後退了兩步,離木山月遠了一些。
他們自己清楚彼此的身份,旁人可不知道,私下裡就算了,公共場合確實要多注意些,免得惹來閒話。
木山月暗暗磨牙,走回到沈老將軍身旁,從他頭頂取出一根針,道:“這裡扎歪了一點,我重新紮,老將軍,忍著點。”
忍著點,什麼意思?
沈老將軍還沒回過味來,頭頂就傳來了一陣刺痛,他忍不住閉上了眼,咬緊了牙關才沒有叫出聲。
“怎麼了外公,是不是很疼?”看到沈老將軍扭曲的臉,楊梅擔憂地問。
“沒事,一點事沒有!”沈老將軍勉強地咧了咧嘴,“外公槍林彈雨都過來了,還怕他小小几根針?”
木山月別過臉,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好在那刺痛不過幾分鐘就慢慢消散了,半個小時後,木山月將所有的針拔了出來,今天的治療算是結束了。
沈老將軍神清氣爽,命人去將君明遠從訓練場上叫了回來,準備吃年夜飯了。
年夜飯很豐盛,除了沈老將軍,君明遠和楊梅,還把章伯、木山月和楊玫也叫上了。章伯還推辭了幾下,木山月倒是毫不客氣,吃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十幾年了,自將軍夫人和沈月珠相繼去世之後,沈公府裡還是頭一次過年這麼熱鬧。沈老將軍很高興,讓人搬來了府裡珍藏多年的佳釀,開了封。
“老頭子今天高興!來,為了我們華夏更繁榮的明天,乾杯!”
木山月很乾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想到等會兒還要開車,君明遠倒是有些猶豫,但實在不忍拂了自家外公的興致,到底還是喝了下去,想著大不了讓府裡的司機送他們回去。
兩個女孩也嘗試著抿了一小口,並不像別的酒那樣帶著辛辣味,便放心地跟著喝了幾杯,權當飲料。
等吃完團圓飯,天色已晚,街上的積雪也厚了不少。哪怕讓人送,沈老將軍也不放心,硬是留君明遠和楊梅在沈公府過夜。
楊梅無所謂,君明遠卻有些不樂意。
他和女朋友快兩個星期沒親熱過了,想她想得緊,要是留在這,總不好明目張膽地住一起吧。
然而事實證明他多慮了,沈老將軍抱孫心切,早就讓人將楊梅領進了君明遠的房間。
反正除了木山月和楊玫,沈公府裡都是他的人,還怕傳出去不成?至於那倆“外人”,沈公府那麼大,莫非他們還會特意跑過來檢視楊梅晚上住哪麼?
君明遠對此安排十分滿意,果然知他者,外公也。
只不過——
“你帶那個了嗎?”激情進行到一半,楊梅突然問。
君明遠:“......”他沒計劃留在沈公府,自然不可能隨身攜帶那個。這會兒外面天寒地凍的,附近也沒有小店超市,想買都沒地兒買去。
“不是安|全|期?”他不死心地問。
楊梅捶了捶他,“不是啦。”
君明遠低頭在她唇上狠狠地啃了幾口,無奈地從她身上翻了下來。
真是失策了。
楊梅咬唇偷笑,偏頭看著他完美的側顏。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後勁發作了,這會兒的君明遠,好看得讓人食指大動,真想把他一點一點地...吃下去。
這樣想著,食指便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畫圈圈。
“那、要不就不戴了,明天我吃藥?”
“不準!”君明遠一口拒絕。
他查過了,那種藥對女人的身體有傷害,他不能為了逞自己的歡愉,而讓小梅承擔不好的後果。
楊梅眉眼彎彎,她早就猜到答案,只是想從他口中聽到對自己的在乎罷了。
“那不然,蓋被子純聊天?”
君明遠握住她作亂的食指,低沉的嗓音像鉤子一般撓著她的心,“好,想聊什麼?”
楊梅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朝他身上撲的衝動,問:“你過年有幾天假?”
“正常情況下是半個月,不過如果有突發狀況,得隨時待命。”
“也就是說,不能離開帝都了?”楊梅有些失望。
聽到這話,君明遠挑了挑眉,“你有計劃?”
楊梅仰頭在他刀削般的下頜上親了一口,嘆氣,“本來打算去度假的,帝都太冷了,想去熱帶地方過個暖冬。今年公司掙了錢,正好帶著爸媽還有我哥,吳傑和小愛,一起出去玩一趟。”
掙錢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過好日子啊,錢不用,跟白紙有什麼區別?
況且,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楊瑞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增長閱歷。
只是很可惜,君明遠看樣子沒辦法同行了。
“沒關係,你們去吧,玩得開心一點。”君明遠也覺得遺憾,只是他的職責太大,不能隨心所欲,“記得每天向我彙報行蹤。”
楊梅掐了一把他沒有一絲贅肉的腰,嗔道:“我又不是你的兵,才沒有這個義務向你彙報呢,哼。”
“真不彙報?”君明遠翻身而上,開始撓她的咯吱窩,一副她不答應就絕不停下的姿態。
楊梅最怕癢,忍不住那份煎熬,笑得喘不來氣,不過半分鐘就棄械投降,“好了好了,我彙報,彙報還不行嗎!”
她的眼睛因忍笑而微漾著水意,溼漉漉的,像只無辜的貓咪,讓人又憐又愛。偏偏眉眼間又帶著些許的醉意,眼波流轉間,萬般風情。
君明遠不覺深深陷了進去,他覺得自己也醉得厲害,要不然,為什麼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
“你...結婚申請交了嗎?”心醉神迷時,楊梅的聲音顫顫的。
君明遠吻著她敏感的耳後,含糊地應道:“嗯。”
“多久...會有訊息?”
“唔...兩個月吧,年後...我去催...”
“那,不如我們...順其自然吧...”
說著,她抱緊了他,挺腰,任他徘徊不前的身體撞入了她的世界。
君明遠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沒有阻礙的愛實在是...實在是...想不出任何詞彙來形容,似乎已經到達了快樂的極點。
但他終究還是保留了一絲理智,“小乖,你確定?”
楊梅主動吻上他的唇,喃喃囈語:“這個時候,嘴巴不是用來講話的......”
君明遠的理智終於灰飛煙滅。
窗外,夜雪初霽。紅梅遭白雪覆蓋,有風徐來,積雪顫巍巍地抖落幾許,露出了猶自光禿禿的枝丫。
那枝丫上,隱隱有一抹粉色冒頭,竟似要開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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