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呼嘯,吹得樹上的彩燈搖曳得厲害,其中有幾盞受不住摧殘,噗呲噗呲地滅了。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適合講鬼故事。
君明遠神情古怪地看著身邊漂亮的女孩,大腦有一瞬間的當機。須臾,抬手附在她白玉一般的額頭上,劍眉微蹙,疑惑地說:“沒發燒啊......”
楊梅哭笑不得,拉下他的手咬了一口,嗔道:“胡說什麼呢,就知道你不信,哼。”
貝齒透過肌膚撓起陣陣酥醉,撓得他心裡癢癢的,君明遠認命地嘆了口氣。
罷了,人也好鬼也好,哪怕是精神病也好,眼前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他是再也放不下了。
“所以,你其實不是真正的楊梅,而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幽魂?”
楊梅點頭,神態遲疑,“那,你會怕我嗎?”
“怕。”君明遠答道,楊梅心裡剛一陣失落,就聽他接著說,“我怕有一天你會不辭而別回去了原來的時空,我怕我尋遍這世間每個角落都再找不到你的蹤影,我怕你走的時候不肯帶上我......”
楊梅的眼眶剎那間湧上潮水,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每一顆珠子上都印著他的容顏,刻在她的心上。
“傻|瓜。”她紅著眼撲進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頸,吻上他的唇,哽咽地道,“你說了,夫妻同為一體,你已經跟我求婚了,我也答應了。從今天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神仙也不能。”
“好。”君明遠沙啞著嗓子應道。
他扣住她的後腦,將她放倒在鋪著玫瑰花瓣的床|上,與她婉轉熱吻。
壓在心底許久的秘密終於多了一個人分享,從此她與君明遠之間便再無需遮掩,楊梅的精神這會兒竟出奇的亢奮。
她一改往日的被動承歡,翻身爬上了君明遠的身,霸道地宣佈:“今晚,我要在上面。”
“好。”君明遠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裡的衝動,任她笨拙地親吻自己的下頜,喉結,最後是那兩顆茱萸。
“唔...”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放在楊梅腰上的手掌緊了緊。
這種酥在骨子裡的消魂,真真是要命。
楊梅從他的胸前抬起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散落在他的肩頭,睜著大眼睛問:“是不舒服嗎?”
“繼續。”君明遠的呼吸又亂了幾拍,咬牙道。
寒冬臘月的,光光是躺在那兒享受,他的額頭上竟滲出了汗。
這簡直就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君明遠心裡想著。
這一夜,有人第一次嚐到了翻身做主人的快樂,有人則被糟蹋成了一頭驢。驢的前面吊著一根胡蘿蔔,反反覆覆地送到嘴邊卻偏不肯給他一個痛快。
直到明月山莊的公雞打了鳴兒,君明遠再也忍無可忍,直接將那正玩得興起的傢伙摁在身下,這樣那樣懲罰了近一個小時才算徹底滿足了。
晨曦微露之際,漫山縹緲著浮動的雲霧,明月山上恍若仙境。
但狂風過後,總會留下些許斑駁的痕跡。
明月山莊的小樹苗歪了不少,連花田也遭了秧,山莊的園丁一大早就領著幾個人開始搶救。
楊梅忽然從睡夢中驚醒,慌忙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喂,君明遠,你快起床,不然等下就走不掉了!”
君明遠閉著眼將她撈到了懷裡,慵懶的鼻息噴在她的耳畔,“不急,再睡會兒。”
昨晚上因為木山月的事半夜才上床,後來又折騰了那麼久,兩人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那萬一我哥上來了怎麼辦?”楊梅有些擔心。
楊瑞要是看到君明遠一大早出現在她房裡,估計會掀了房頂。
君明遠幽幽地答道:“放心,大舅子年輕,起不了那麼早。”
“還有隔壁住著的楊玫和嚴初雲她們呢?”
“不會。”
“為什麼?”
“她們出門前要化妝,沒那麼快......”
“白蓮不化妝......”
君明遠終於睜開了眼。
“精神這麼好,看來昨天晚上還沒要夠啊。”他的嘴角揚起了痞痞的弧度,驀地翻身而上,曖昧地笑道,“老太婆,我不介意再滿足你一次。”
楊梅漲紅了臉,拿粉拳捶他的胸胸,“才不是!我是怕人家看見了不好意思。”
她肯定會被那幾個傢伙取笑好幾個月的。
說著突然想起了君明遠剛才的稱呼,怒了,“我還沒老呢,你就開始嫌棄我!”
君明遠笑了,似陽光照進了幽暗,挑眉道:“你都28了,還不老?”
楊梅張口結舌,竟無言以對。
好吧,她是比他老。
氣勢頓時弱了下來,楊梅哼哼唧唧地別過了臉,心裡卻老大不服氣。
老牛吃嫩草什麼的,前世多的是。什麼姐弟戀,婆孫戀,她也不過就比君明遠大了三歲而已,女大三抱金磚啊,吃吃又怎麼了?
“說起來...”君明遠的神情突然有些怪異,“你那時候年紀也不小了,應該交過男朋友吧?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
楊梅的身體猛地僵硬了。
“哇,壁虎!”她突然指著天花板叫道。
非常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招數,君明遠眯眼不為所動地瞅著身下的人,一副你不說就別想起床的架勢。
楊梅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很介意這個嗎?”她問道。
“不介意。”君明遠答得很爽快,“但我會妒忌。”
一想到有別的男人也曾經和楊梅這般親密無間,這般海誓山盟,甚至生兒育女,他就妒忌得發狂。
楊梅咬了咬唇,半晌才心虛地說:“那個,結婚生孩子倒是沒有,不過,我交過一個男朋友......”
話音未落,嘴就被君明遠狠狠地堵住了,他不想從楊梅口中聽到他們曾經多麼恩愛繾綣,怕自己會腦補出各種各樣的情景,而那些情景可能會將他逼瘋。
“唔——”
楊梅被他親得差點喘不上氣,只好用力地掐了一把他的腰,好不容易才推開了他。
“喂,聽我說完啊。”她瞪著君明遠,“上次皮子儒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君明遠一怔。
那一次他誤以為楊梅被皮子儒玷汙了,因為不忍心去聽那些細節,差點導致了兩人分手,之後他答應過楊梅不會再犯類似的錯誤。
“好,你說。”君明遠冷靜了下來。
楊梅想起前世的那個男人,有些唏噓。“我跟他認識了一年,交往了兩個月,我死的那天早上,帶著早點去了他家。”
君明遠星眸微閃,心裡早已經將那個男人劈成了八瓣,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看到他和一個女人沒穿衣服睡在同一張床|上。”楊梅苦笑,又帶著一絲嘲諷,“他說他只是一時糊塗,說他愛的人只有我,說這是男人的逢場作戲...”
君明遠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親眼將自己的愛人抓姦在床,這種打擊有多大,他能想象得到。
“你當時一定很傷心吧?”他親了親楊梅的額頭,有些後悔自己的追問。
“傷心?”楊梅歪著腦袋想了想,神情疑惑,“我本來應該傷心的,可奇怪的是,好像一點都沒有,就是有點氣憤。大概是因為愛得不夠深吧。”
君明遠的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
接著就聽到楊梅氣鼓鼓地說道:“當初他追我的時候我就說了,我對他沒有那麼喜歡。他不聽,死纏爛打的,發各種毒誓,又說什麼我是他的太陽,他的月亮,他的空氣,離了我他就活不了。還說什麼他這輩子就認定我了,除了我他絕不正眼看其他女人一眼,結果呢?劈腿就算了,還把責任推到我頭上,說什麼交往兩個月了,我連親都不讓他親,所以不能怪他出去打野食!去他的!”
說起這個,楊梅氣不打一處來,順便將氣撒到了身上的男人。
“君明遠,你們男人都這麼無恥嗎!”
君明遠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兒,甚至暗暗感謝了女朋友前任的八輩祖宗,感謝他們家養出了這麼個無恥的種,才讓自己成了楊梅的第一個男人。
“嗯,除了我,其他男人都無恥。”最厚顏無恥的人說道。
楊梅忍不住噗嗤笑了,捶了捶他,“好了,該起來了,不然真要來不及了。”
話音一落,就聽門口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還有嚴初雲間或夾雜著林小清白蓮等人的笑聲。
“楊梅!起床了!”
“太陽曬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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