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公司不能沒有人坐鎮,您身體不好,為什麼不讓我替你分憂呢?”她一臉誠懇地道。x
“分憂?”餘慕祖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大女兒,“是分化吧?當初我不是沒給過你們機會,讓你們在公司擔當重任,結果你們是怎麼做的?你們在背後搞各種動作,攪風攪雨,企圖架空我的權力。有沒有這回事?”
餘滿盈急忙辯解:“那是秦越濤做的,我並不知情。爸,我是您的親生女兒,怎麼會做出對您不利的事情呢?”
她頓了頓又道:“再,公司遲早都是我的,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餘慕祖冷哼了一聲,他還沒老糊塗,真相怎麼樣,他心裡清楚得很。這個女兒傷透了他的心,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縱容她了。
“公司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安排。如果你安分守己,我還願意跟以前一樣,每個月給你家用,足夠你們一家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但是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非要打公司的主意,餘滿盈,那就別怪我心狠了,出院後我就登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餘滿盈瞪著他,滿眼猩紅,“斷絕關係?爸,您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公司不留給我,您打算給誰?餘秀珍嗎?她就是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公司交到她手裡,遲早會垮掉的!爸,您為什麼就是看不到我的好呢?我有能力,有魄力,我可以守住公司甚至開拓更大的市場,您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機會?!”
她開始狂躁起來,在病房裡來回地走動,彷彿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好了!”餘慕祖閉了閉眼,“我累了,你走吧。以後,好自為之。”
餘滿盈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哀求道:“爸,我求您,把公司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和媽的,再也不忤逆您了。我知道,您不喜歡秦越濤,我馬上就跟他辦理離婚手續。我回家就把秦朗趕出去,將來家產也只會留給念一個人,好不好?好不好?”
遲了......
餘慕祖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再不肯多一句話。
餘滿盈的神情慢慢猙獰起來,她突然呵呵一笑,道:“爸,您一定很想知道,為什麼當年您怎麼都找不到餘秀珍吧?我知道她在哪兒啊,可是看著您和媽為了那個廢物吃不好睡不好,我心裡暢快啊,所以,我就是不。哈哈哈,這,就是你們偏心的下場!”
餘慕祖的眼睛驀地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是你做了手腳?”
“沒錯,是我收買了偵探社,隱瞞了她的訊息。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哈哈哈,不止如此,連當年她和那個老實巴交的楊樹林認識的過程,都是我一手主導的......”
餘滿盈似乎處在了癲狂的邊緣,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一吐露了出來。
二十年前,餘秀珍十八歲。雖然家裡生活日漸優渥,她的性格卻害羞內向,最常做的就是窩在家裡看,最喜歡的就是英雄救美的故事。
為了將餘秀珍趕出家門,餘滿盈精心設計了一場戲。她那時候已經開始在公司裡歷練,很快注意到了楊樹林。楊樹林是司機,空閒時間比較多,時常幫助其他工友幹活,卻不肯要任何好處。
在餘滿盈眼裡,這人就是個傻子,一輩子也不可能有什麼出息,可是他有一樣好熱心。
於是,她事先調查了楊樹林回家的時間和路線,然後將餘秀珍約到了他途徑的路上,再借口離開,讓幾個混混去**餘秀珍。
餘秀珍嚇得直哭,正好被路過的楊樹林解了圍。年輕時候的楊樹林雖然長得黑,可身材高大,濃眉大眼,很符合中英雄的形象。
餘秀珍果然對他一見傾心,再加上餘滿盈時不時地挑唆,甚至主動去為兩人牽線,兩個年輕人很快墜入情網。
餘滿盈,楊樹林家條件不好,又隔得遠,父母肯定不會同意他們交往。於是,餘秀珍每次都在餘滿盈的幫助下瞞著父母偷偷出去跟楊樹林約會。
直到有一次,餘滿盈在他們的酒水裡下了藥。兩個年輕人本來就相互喜歡,又有藥物的作用,便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有了身孕。
後來的事情餘慕祖也都知道了,餘滿盈故意兩邊挑撥,唆使餘秀珍離家出走,和楊樹林去了吉青市,一去二十年。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餘慕祖艱難地坐了起來,顫抖的右手指著餘滿盈,問道。
“為什麼?”餘滿盈扯了扯嘴角,“我還想問為什麼呢,我的好爸爸!您那時候和媽在房間裡商量了什麼,還記得嗎?您,兩個女兒,把女兒留下來招婿,大女兒嫁出去。公司也留給女兒,讓大女兒自己出去創業!為什麼,為什麼您這麼偏心?我有什麼不好,您就這麼不待見我?”
餘慕祖捂住了胸口,臉色蒼白,呼吸急促。
原來如此,原來一切的根源在這裡......
他擠出了一抹苦笑,艱難地道:“你...你不懂,你妹妹從就膽懦弱,她要是嫁出去,會...會被人欺負的。你不同,你...堅強,勇敢,有能力,爸爸看好你,才打算...全力資助你創業啊......”
“騙人!您就是偏心!”餘滿盈雙眼通紅地喊道。她慢慢地湊近了餘慕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道,“您放心,您走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您最愛的女兒一家的,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音,令人毛骨悚然,心神俱裂。
“你...你不能...不能...”餘慕祖目眥欲裂,猛然抓緊了自己胸口上的病號服,臉上的表情痛苦扭曲。他張口急促地呼吸著,顫抖的手伸向了**前的餘滿盈,“快...叫...叫醫生...”
餘滿盈站直了身體,雙手不自覺握緊成拳,塗著血紅蔻丹的指甲深深地扎進了肉中。而她卻恍若不覺,只是木然地俯視著**上頻臨死亡的老人,猩紅的眼底閃過一絲掙扎,最終,被狠厲完全覆蓋。
她沒有再什麼,也沒有再做什麼。
餘慕祖掙扎著去按**頭的呼叫器,這簡單的動作卻耗淨了他最後的能量,他的手指距離呼叫器不過一釐米的距離,再無力前進。
短短的一釐米,就是生和死的距離。
他的手終於還是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人頹然倒在了病**上,乾涸蒼老的雙眼卻睜得大大的,幾乎要掙脫眼眶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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