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修了平夏城後,不僅遮蔽了身後的渭州,也將邊鎮鎮戎軍亦掩護在內,為了拱衛平夏城,我又在平夏城附近增築了鎮羌,九羊,通峽,蕩羌四寨,並修復了蕭關。”
“現在我已將堡寨一路修至賞移口附近,党項多次出擊想阻止我軍抵近築城,都被子京兄你指揮兵馬擊退。這一次朝廷能攻下涼州,也是因你在賞移口牽制了党項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斷絕了天都山,葫蘆川這片党項人募兵地和囤糧地。”
劉昌祚道:“末將愧不敢當,縱有有功勞,也都是老師運籌帷幄,排程有方,指揮得當。”
劉昌祚上次差點被王中正坑死之後,現在也學會官場規矩,見面就給人戴高帽拍馬屁了。
不過話是如此說,但面上仍有大將的驕傲悍勇之氣。
沈括道:“當年靈州城下功敗垂成,你我都被削官,如今朝廷看到了你的功勞,經我奏明已於近日將官復原職。”
劉昌祚聞言大喜道:“學生多謝老師栽培。”
沈括笑道:“這幾年來我奉章丞相之意在天都山,葫蘆川附近大興版築,每攻取一點便修築堡寨,同時為了掩護側翼和糧道再修建堡壘,一步步地推進。只要再過兩年,我軍就可以全面控制天都山,葫蘆川河谷,利用這裡的兵源和糧草。”
“李憲所言從熙寧寨至鳴沙城的四百里路,我一人便修了兩百餘里。”
“但我擔心党項與遼國不給我們這機會,故親自來此未雨綢繆,也是與你面授機宜。”
劉昌祚道:“遼國大軍壓境了?”
沈括點點頭道:“諜報上言,遼國已是故技重施,屯兵雲州,代州,逼本朝交還涼州。”
沈括道:“這陝西河谷縱橫,故之前党項自一路來,我分四路各自為戰,易被各個擊破。若我們取天都山,葫蘆川則不同,熙河路,秦鳳路,涇原路三者皆聯成一片,故此乃丞相對密授的以點帶面之略。”
“所以這平夏城此後也是党項必攻之地!也是我軍必救之地。”
劉昌祚道:“老師未卜先知,可謂天人,學生請老師盡為安排。”
沈括道:“我不是不放心你,也信得過你推舉的郭成,但是此地萬分重要。”
……
次日,沈括在平夏城升帳,劉昌祚等涇原路附近大小將領官員皆至城中。
沈括此人辦事簡單易行,對於任何事的細節能夠極盡吹毛求疵,但在日常接待中卻免去了一切繁文縟節,上下排場之事,只是穿著一身紫袍端坐在臨時節堂上。
儘管沈括能省則省,但下面官員將領不敢輕忽,各個恭敬拜見。
除了劉昌祚有座外,其餘人都是站立著。
沈括道:“我此番來涇原路時,曾詢問過大章經略相公如何守住平夏城之事。”
“大章經略相公告訴我一句話,戰兵在外,守軍方敢堅壁。我對此話深以為然。”
“敵眾我寡之時,戰兵不必強為之援,就算一時打勝了,圍未必能解。援軍一定要記得持重緩進,”
“只要強兵在外,即便我輩不戰,亦非怯矣。”
“當年大章經略相公將熙河路時在洮水大敗党項兵馬七萬時,他曾言道党項兵馬傾國遠寇,難以爭鋒,但其彼野滿攜而歸,攜而遇伏,則必敗。”
沈括在未雨綢繆,雖不知道什麼時候党項會打過來,但現在他都是提前準備。
他做事都是有備無患。
正在言語之際,突然一人小校入內道:“請經略速速接旨!”
沈括吃了一驚道:“有聖旨?”
“已到了城門處。”
沈括二話不說當即離了椅子,劉昌祚等官員跟在沈括身後,在行轅門口處迎接聖旨。
不久使者抵達行轅問道:“你便是沈括?”
“我正是沈括。”
“沈括聽旨!”
沈括下拜但聽對方道:“韓縝暫罷去行樞密使之職,行樞密院由沈括暫知院事,暫以涇原路為鎮,節制涇原路,環慶路,鄜延路兵馬!”
聽了這話,劉昌祚等眾將都是大喜。
沈括這是升官了,雖說是臨時知院事,但韓縝在環慶路肯定是出事了。
如此這樣的任命不用多久,沈括的暫字就會拿掉,成為正兒八經的行樞密使。
沈括則有些茫然,還未從這一任命中清醒過來。
使者扶起沈括道,經略你在涇原路殫精竭慮操持一切,陛下和丞相都看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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