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馬哨的規劃,眠熊城有條不紊地發展,推廣文字,開墾農田,建造房屋,訓練士兵……
除此之外,他最近還有另外一項重要的工作——經濟。
隨著貨幣、阿拉伯數字、基礎算術的普及,部落裡逐漸出現了一些商業活動,人們開始習慣於用貨幣進行各種結算。
甚至已經有人懂得利用資訊不對稱,低買高賣,透過倒騰數量極為有限的商品來賺取些許利潤。
馬哨倒是沒有管他們,因為目前為止幹這種事的都是酒鬼,他們賺到的錢很快就會在飲酒屋花掉,進了酒藥局的口袋,相當於主動繳納了“飲酒稅”。
果然,不論古今中外,菸民酒民都充滿了奉獻精神。
人們的財富觀念也逐漸發生變化,或者說從朦朧走向具體。
馬哨先是創造了一個阿帕奇詞語“經濟”,然後成立了一個新部門,叫做“經濟部”,專門用來管理有關經濟的一切事務。
當然這個部門差不多是個空殼,因為部落裡沒有什麼經濟人才,也沒有什麼複雜的經濟問題。
目前而言,真正需要馬哨花費心思的經濟問題大概只有一個,就是完善公有制。
作為石器社會的印第安氏族,經濟制度本來就有很大的公有制成分,馬哨成為酋長之後,更是強化了這一點,掌握了幾乎所有的生產和分配環節。
不過以前的分配,都是直接分配物資,比如牛肉、牛皮什麼的。
現在貨幣普及,自然不能再完全用這種原始的方式進行分配了,否則不僅效率低,而且也不利於集權。
透過使用貨幣,馬哨將可以像資本家那樣,從部落成員身上集中剩餘價值,這自然也是一種權力的集中。
比如組織一次狩獵,他可以選擇先支付給族人兩千美元的報酬,然後再以三千美元的價格將收穫的牛肉賣給族人,這樣他就掌握了一千美元。
有了這一千美元,他可以用來向白人購買鐵器、火槍,乃至白人世界的各種產品。
還可以用來以經濟手段對族人發號施令,比如收購族人手裡的烈酒,比如用獎金鼓勵科曼奇人學習阿帕奇語。
當然,如果馬哨這麼搞,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是經濟危機,一部分牛肉賣不出去,就像大蕭條時期被倒掉的牛奶一樣。
所以,他設定的牛肉價格基本等於族人的報酬,甚至略低於,順便向族人輸送貨幣,避免通貨緊縮。
不過以上並沒有把野牛皮算進去。
大部分野牛皮必然要出口到白人世界,這也差不多是印第安人唯一能出口的產品。
這些用來出口的牛皮,才是馬哨真正從部落收集的剩餘價值。
以部落現在的規模,每個月捕獵所得的牛皮,可以為部落換來數千美元的財政收入。
再加上克拉克鎮的收入,還有“飲酒稅”什麼的……部落每個月的財政收入已經接近兩萬美元。
具體而言,七月份的財政收入是19260.81美元。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令人欣喜的數字。
這天上午。
馬哨正在為白人兒童講課,除了數理進修班之外,這就是他現在最主要的教學工作。
目前為止,部落裡只有寥寥幾人能比較熟練地使用英語,而考慮到教育白人的特殊性,馬哨一直都是親自上陣。
效果也相當不錯,至今為止,從克拉克鎮來的這些白人小孩,大都已經可以使用阿帕奇語進行簡單對話,而且他們對阿帕奇部落早就沒了牴觸情緒。
他們甚至很喜歡馬哨。
畢竟,他們從沒見過這麼博學而又有趣的老師,在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優秀教師面前,他們的表現和印第安兒童並無區別。
“好了,下課,今天的課到此為止。”馬哨放下粉筆,“去玩決鬥卡吧。”
“破釜沉舟!”白人兒童們興奮地衝出教室。
唯有米莉一個人還坐在位子上,即使有了這些白人小夥伴,她也經常是這樣孤零零的。
看著她飄忽的眼神,馬哨問道:“怎麼了,米莉?”
“我聽說……”米莉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聽說什麼?”
米莉最終說道:“我聽說,你是一個神……真的嗎?”
馬哨尷尬了一下,這說的自然是靈諭教,現在連米莉也知道了。而且似乎還是歪曲的教義,畢竟靈諭教只是說他有神性,並沒有直接說他就是神。
“別信他們說的。”他說了句。
米莉幾乎打斷了他:“果然是的!”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神都不會承認自己是神,你果然是神!”
馬哨反問道:“那麼,小米莉,你承認你是神嗎?”
米莉搖頭,一臉堅定地看著他:“我不是,但這不一樣,你明顯不是人!”
“……”馬哨一陣汗。
米莉希冀地說:“你既然是神,能不能滿足我兩個願望,我們……也算是朋友吧?”
“我真的不是神啊,而且就連那些薩滿也不是這麼說的,他們也只是說我有神性而已。”馬哨確實是想澄清。
米莉還是懷有希望:“那就一個,只是一個小小的願望而已,並不需要你特別厲害。”
“什麼願望我都做不到,看看我手臂上的這道傷疤,如果我是神,怎麼會連這樣一道小小的傷疤都去不掉?”馬哨晃了晃手臂。
米莉看著這道傷疤,怔了一會,眼裡露出失望之色:“好吧,你說得對。”
馬哨正要再說什麼。
教室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人趕來。
“大酋長。”
馬哨轉頭看去,就見來者是幾個族人以及一名外來者,從服飾風格來看,這名外來者似乎是阿拉帕霍人。
“他是誰?”他眉頭微皺。
這名阿拉帕霍人主動自我介紹,說的是阿帕奇語,而且比較流利:“尊敬的天空之子,我是烏鴉的使者,腳趾。”
馬哨不禁感到意外:“烏鴉?他派你來有什麼事,該不會是宣戰吧?”
“當然不是,您當初釋放我們之後,我們都在努力履行承諾,不願再開戰端。”腳趾說道,“但我這次來,的確帶來了戰爭的訊息,這是烏鴉的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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