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自然已經結束,五六百名阿拉帕霍人被俘虜,少許逃跑,剩下的都是地上的屍體。
阿帕奇人則損失寥寥,即便算上輕傷,總共傷亡也不過百人。
取得如此空前的大勝,阿帕奇人都是興奮不已。而毫無疑問,這場戰鬥的首功只能是馬哨。
因此當馬哨帶著最後一個俘虜回到族人身邊,所有人都為他讓開道路,並獻上最崇高的敬意。
“我從未經歷過這樣偉大的勝利,在你面前,兇狠的阿拉帕霍人變成了一群慌張的羊駝!哈哈!”橡木大酋長激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帳篷大酋長也露出笑容:“我斷定阿拉帕霍人再也不敢來犯……我們甚至可以反攻他們,讓他們為過去的侵略付出代價!”
“反攻!反攻!”不少阿帕奇人都有這個想法,當下紛紛激動地喊道。
馬哨打了打勝仗,本來也挺高興,但見族人如此旺盛的戰意,反倒冷靜下來。他不希望印第安人之間的戰爭無休止地繼續下去,早日團結起來共同對抗白人才是正事。
“這個人是誰,你們認識嗎?”他轉過話題,指著他帶過來的俘虜說道。
“當然認識,他就是烏鴉!”守帳篷笑著上前,羞辱性地拍了拍烏鴉的臉,“好久不見啊,我們的老朋友,烏鴉戰酋。”
馬哨恍然地一點頭。
烏鴉是阿拉帕霍人的一位戰爭酋長,頗有名氣,他以前也是有所耳聞的,沒想到今日竟能親手活捉。
“滾開!”烏鴉憤怒道,奈何被束縛手腳,只能任由守帳篷羞辱。
“還記得你們怎麼對待我兒子的嗎?”守帳篷冷笑一聲,“你猜猜,看到你被活捉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高興。”
烏鴉咬牙切齒道:“你高興得太早了!我們的薩滿昨天預言過,你這混蛋將被毒蛇咬死!晚上睡覺小心點吧,一定會有毒蛇鑽進你的被窩裡!”
守帳篷聽了,臉色微變,印第安人沒法完全忽視一個薩滿的預言,哪怕這可能是烏鴉現編的。
“這是你自己編的吧。”他說道,“如果你們的薩滿昨天真得到了大靈的啟示,你們今天又怎會輸得這麼慘?”
“轟隆……”
這時,遠處的天空隱隱傳來雷聲,望著漸漸密集的陰雲,人們意識到有一場雨就要來了。
“要下雨了!”
“我們動作快點,帶上戰利品還有這些俘虜,趕緊回營地吧。”
雨雲湧動,很快就有雨絲飄下,趕在此處離營地不遠,阿帕奇人迅速收拾一番戰場,在雨下大之前總算都回到了帳篷之中。
回去的路上,馬哨被手槍部隊計程車兵們簇擁著。
這些士兵在此前訓練過程中積累的種種不滿和牢騷,此刻都煙消雲散,只剩下對教官馬哨的五體投地。
“教官,你教的戰術太厲害了,以後別說青蛙舞蹈,就是訓練我倒立拉稀,我也一定照辦!”
“沒錯,教官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有這轉輪手槍,那些沒聽勸的人現在估計已經後悔死了。”
“唉,我的手槍壞了,不知道能不能修好,當初應該多買一把的。”柯爾特轉輪手槍畢竟還不成熟,損壞率有點高,尤其在激烈的實戰環境中。
馬哨已經瞭解到,在剛剛過去的戰鬥中,有不止一個人的轉輪手槍發生損壞。
他想了下:“回到營地之後,各什長寫一份簡要的報告,把傷亡、繳獲、俘虜等情況告訴我……另外,損壞的轉輪手槍也送到我這裡來。”
“是!”
大約半小時後。
馬哨坐在自己的帳篷裡,面前堆放著十幾把柯爾特轉輪手槍,這些都是在戰鬥中故障或者損壞的。
他拿著幾樣簡陋的工具,逐一嘗試維修這些手槍。
作為中國某知名三線城市最強工科院校的畢業生,馬哨在大學期間還是有些金工實習經驗的,雖然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但……聊勝於無吧。
結合他對轉輪手槍的瞭解,解決一點小問題不難做到。
當然,如果是關鍵部位發生損壞,印第安人基本上沒法修,只有白人槍匠才能修。
而對印第安人來說,白人槍匠也不好找,除非給出超高的價錢。
為了修復這十幾支轉輪手槍,馬哨一直折騰到深夜,搞得滿頭大汗,手都弄傷了好幾處,才修好了六支。
剩下的似乎都是沒法修的。
一場戰鬥損失差不多十支手槍,這玩意簡直是消耗品。
看來以後使用得更注意點,印第安人想要補充比柯爾特手槍更牛逼的武器可不容易。
“轟隆隆……”
“嘩嘩……”
營地裡夜深人靜,外面只有雨聲和雷聲。
馬哨覺得應該休息了,遂披著一張牛皮,匆匆到外面解完小便,又洗了個手,便返回帳篷睡覺。
這一夜很不平靜。
不僅是因為雷雨的聲響,而且馬哨還做了一系列的夢,這些夢都極其扭曲怪異,充斥著各種天旋地轉,光怪陸離,還有許多怪異的幾何圖形,如蜂巢、蛛網、漩渦……
當馬哨逐漸從睡夢中清醒時,他意識到他夢到的東西是什麼——克魯弗常量。
這是一種因大腦皮層活動異常產生的幻象。
當人的腦海中出現這種幻象,一般說明他的狀態不正常……比如發燒。
沒錯,馬哨發燒了。
他痛苦地從床蓆起身,只感覺渾身火熱,口乾舌燥,頭暈目眩,這毫無疑問是發燒了。
這是馬哨重生以來的第一次發燒,得益於他一重生就制定的飲食和鍛鍊計劃,在過去的幾年裡,他從來沒有發過燒,短暫的感冒和口腔潰瘍都極少出現。
如今他比以前更強壯,按理說更不應該生病。
除非……
馬哨想起什麼,看向自己的左臂,那裡有一道淺淺的泛紅的傷口,是昨天他活捉烏鴉時造成的。
當時他只是做了個簡單的包紮,事後便沒有關注,昨夜修了一晚上的轉輪手槍,更無暇關注傷口。
沒想到就這麼一疏忽,再加上淋雨……
總而言之,他的傷口好像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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