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依舊是半夜時分。
萬籟俱寂,聽不到一點兒聲音。
蔣秋芸睡在隔壁房間,睡得很安寧。
陸丞知道,她的房門並沒有鎖死,他如果想進去也是可以的。
然而他不可能做這種事,大白天笑語嫣然,他都沒有太過於親密的舉動,難道說半夜三更溜進去嚇唬人?那不是有病嗎?
他將對方視作一生的伴侶,更應該小心呵護才對。
陸丞跟蔣秋芸有約法三章,不管是蔣秋芸當初的拿捏也好,還是她的矜持也罷,都代表著她的初心,不想跟陸丞走得太快。她要享受愛情的每一步,不願一步跨越到最後階段。
陸丞前兩年為了練氣功,讀過不少佛道兩家的著作。他知道佛家戒律,大乘佛教中的五戒: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這是佛門四眾弟子的基本戒,不論出家在家皆須受持。
他雖然年輕,卻是修行者,想用更高的道德水準來要求自己。因為他相信修煉“巫術”開啟兩粒種子,最後的結局應該跟佛道兩家的修行有近似之處。
換句話說,在他看來,巫是啟蒙者,仙佛是後來者。照著修仙、修佛的戒律來修煉巫術,或許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陸丞開啟手機,查詢泉城周邊的制筆人。
查了好大一會兒,找到中國十大毛筆品牌,分別是湖州的“千金牌”湖筆,江西文港鄒氏“農耕牌”毛筆,魔都老周虎臣筆廠產的“虎牌”毛筆等,這些廠家都距離泉城很遠。魯省本地只有一家“狀元筆”,沒有排進十大行列。
陸丞找倒公司的聯絡方式,發過去一封email。
然後他取出一隻剝了皮的狼尾巴,把上面的毛小心的剪下來。
這是異世界的白尾青狼的尾巴,一條尾巴的長度接近兩米五,如果展露在現代,是會引起轟動的。毛有長有短,長的有5-9釐米,短的1-2釐米。
真正最長的毛,已經被巫凡拔掉了。
陸丞記得,巫凡拔的尾巴尖上的毛,都在10釐米以上!
一條尾巴上的毛剪下來,不知道有多少根,握在手裡有一把,按照陸丞的估計,至少能製作三四十隻筆。
這樣的毛筆,雖然比不上巫凡所制的靈筆,但它應該有一些特殊的效果。
陸丞想起蔣秋芸的父親是書法家,他想給岳父弄兩隻“神筆”玩玩。至於說多出來的筆,或許能賣出高價呢。
中國的書法家和畫家那麼多,如果每人有一隻“神筆”,不曉得會不會創造出奇蹟。
什麼樣的奇蹟呢?由書入道、由畫入道,書法和畫或許有類似於符籙的效果。
陸丞能用玉器來製作空間戒指和儲物手鐲,焉知那些畫家,不能在紙上開闢出“小世界”?當然,要想創造出那種奇蹟,還得找到特殊的符紙才行。
剪掉毫毛之後,還剩下一長條狼皮,長有兩米五,寬有10釐米。
陸丞不知道拿它做什麼好,心想:“我手裡只有十幾根狼尾巴,如果有更多的話,可以跟皮帶廠聯絡,拿它來製作狼皮腰帶!”
這件事不忙做,他想等下次去異界時,要去武丁堂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狼皮。
陸丞參加過秋獵,知道異世界有很多的狼,蓍夷族每年能獵殺數千只,雖然說真正的白尾青狼並不多,但是別的種類狼皮也能用呀,拿來製作腰帶、皮衣,自帶靈氣,堅韌柔軟,一輩子都不會壞。
隨後他睡了一會兒,四點鐘起來,去地下室舉槓鈴。
五點鐘走到院子裡,對著初生的太陽呼吸吐納。
6點鐘,他去外面溜達,順便買回早餐。
7點鐘去上班,繼續在醫院裡的實習。
等到下午,他陸收到“狀元筆”的答覆,說可以幫他處理狼毫,按照他的要求來製作毛筆。
於是乎,次日,他開車去了泉城東郊的毛筆廠。這是一家小型的毛筆廠,裡面只有十幾個制筆的師傅。毛筆廠有一家陳列館,裡面展示的毛筆倒是大有來頭。
看了陳列館之後,陸丞才知道,“狀元筆”在清代頗有名氣,後來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有兩位大師去世了,制筆業一度凋零,直到二十年前才又重新開業。
陸丞將狼毫和靈竹取出來,說明自己的制筆要求。
接待他的師傅名叫唐誠,年齡約莫四十歲,臉型偏瘦,眉毛又黑又長,眼睛頗有神采。
他仔細檢查了陸丞提供的毫毛,道:“你這是狼毫嗎?哪有這麼長的狼毫?”
陸丞咧嘴笑道:“你管它是不是狼毫呢!我就想知道,能否用它來制筆?”
唐誠的眉毛不斷跳動,沉吟片刻道:“一般來說,我們用的狼毫是黃鼠狼,要想製作一支筆,還要摻雜別的毛,比如說羊毛,兔毛,馬尾等等。”
陸丞趕緊擺手:“只用我帶來的這些,不能摻雜別的毛髮。”
他心想:“現代毛髮缺乏靈能,無法溝通天地,若是摻雜進去,影響了筆的品質,那可不行。”
唐誠輕輕揉搓毛髮,道:“你帶來的這些毛,有長有短,有軟有硬,拿它來制筆也夠了。不過我有一個問題,這些長毛有9釐米,你想做多長的筆尖?要不要剪斷,做普通的毛筆?”
陸丞想了想,道:“先用長毛做一隻大筆,再用剩下的做小筆,能做多少做多少。筆桿用我帶來的竹子!”
唐誠點頭:“成!制筆過程很複雜,擁有許多道工藝,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每支筆5000元!”
“可以。但你要記住,這是特殊狼毫,別給我弄混了!每一根我都能認出來,絕不能摻雜別的毛!如果這些毛髮不夠,你打電話通知我,我還能提供一些。”
“那我派專人處理這些毫毛,要佔用獨立的工作室,您得再加3000元!”
“好說,錢不是問題,嚴肅認真,質量上乘,才是關鍵。”
陸丞沒有砍價,他還覺得這個價格便宜呢。在他看來,制筆師傅不容易,這是一門手藝,值得人們的尊敬。
他是針灸專業的學生,針灸跟制筆一樣,都是一門手藝,需要人們的尊重。
目前他在醫院裡實習,主要是做輔助工作,單獨上手的機會不多。
那些病人進針灸科治療,都是奔著老師傅去的。他們看不上年輕的大夫,不肯讓實習醫生動手。雖然大部人不會明著說,但也有人態度分明,厭煩實習生。
陸丞自重身價,看見那些態度不好的病人,他也懶得伺候。
關於這一點,還是有爭議的。
帶教實習的老師說:“醫者父母心,不能因為病人態度不好,你們就避得遠遠的,或者不認真處理。真正的好醫生,是要忍辱負重,真誠如一……”
陸丞嘴上不吭聲,心裡卻想:“這年頭,誰是大爺啊?做醫生的,就要忍辱負重?這不是鬼扯淡嗎?”
歸根結底,他想順利的畢業,然後上完研究生,拿到醫師執照,以後可以單獨執業,想接病人就接,不想接病人就不接。
你讓他老老實實在醫院裡上8小時班?一年四季雷打不動?那怎麼可能呢?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不單是他,包括蔣秋芸也有類似的態度。
蔣秋芸讀的護理專業,但將來不會老老實實的做護士。雖然說護士工資不低,但能比得上碼字收入嗎?更關鍵的是興趣,還有自由,爽快,不受拘束。
修真的目的是什麼?是像大鵬鳥一樣,絕雲氣,負蒼天,翱翔天際!那是全身心的自由,不為俗世所累的自由。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