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6章 一封信
才走幾步,張天浩便已經發現他的心有些慌了。
馬上便冷靜下來的他,便開始想到了對策,畢竟這一次過來的日本憲兵並不多,只有一小隊幾個人而已。
“黃包車!”
就在兩人剛剛走到船下不遠處,阿柄便直接叫了兩輛黃包車,同時他更是扶著張天浩坐到了黃包車上面,他自己最後才坐上去。
“去市區九七衚衕!”
“好嘞!”
聽到去九七衚衕的,兩個黃包車師傅直接抬起車,緩緩的向著一號碼頭大門外跑去。
當兩輛車經過大門口的時候,那一隊日本兵也幾乎同時經過了他們的身邊,同時更是有那個為首的日本特務帶隊,衝向不遠處的那個法國客船。
而張天浩坐在黃包車上,也是最終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們並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離開不到三分鐘,那邊便有特務開始叫這裡的警察直接封鎖這個大門。禁止裡外的人進出。全部來排查阿柄。
至於法國人的客船上面,這一隊日本特務也同樣上去檢查了,畢竟還沒有離港,日本人是有權去排查的,只不過找一個理由而已。
自然船上根本沒有找到阿柄,而阿柄也好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阿柄已經換了一個面貌,早已經跟張天浩離開了碼頭。
……
憲兵隊內,齊滕浩二雖然氣得要死,但還是從小澤手中接過了景平次一郎留給他的信,而且信上的內容,也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景平次一郎絕對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只是他一直以來,他都裝得太像了,而且連齊滕浩二這個自認為老特務的人,也被景平次一郎給騙了。
他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齊滕叔叔親啟。
只是幾個字,但齊滕浩二看到叔叔這兩個字,他的臉色便感覺到一陣的苦澀,更多的是憤怒。
“叔叔!”
他喃喃的唸叨了兩句,便感覺到心裡一陣的堵得慌,畢竟他只感覺到這兩個字是特別的諷刺,甚至連他都沒有想到,他這個侄兒會有如此大的手段。
叫了他十來年的叔叔,可現在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齊滕浩二直接壓下了內心的憤怒,這才緩緩的打開了那封信,甚至心情也變得格外的沉重。
緩緩的抽出了裡面的那封信,他才小心的翻開了那只有兩張的信紙,上面的肉容赫然寫著齊滕叔叔兩個字。
齊滕浩二也是緩緩的壓下心情的煩躁,坐在那裡,雙手捧著信認真的看了起來。
“親愛的齊滕叔叔:
也許你現在真的很生氣,也許你現在真的很不滿,或者是很想撕碎了這封信,不過,請不要衝動,慢慢看下去,也許你會發現我這麼做的原因。不是我不想留下來,而是留不下來了。”
“當然,對於叔叔來說,我可能不是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壞人,畢竟伱看著我長大的,我的性格,你也應該知道,保護我,照顧我,關愛我,甚至好像是我的父母一樣,讓我感受到了心安和開心。”
“當然,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過去了,但還是相當開心的有你這位好心的叔叔。”
看到這裡,齊滕浩二隻感覺到腦門上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把這一張紙給撕了,甚至去把景平次一郎抓回來,暴揍一頓。
“也許你現在聽到我叫你好心的叔叔,你會很生氣,但請繼續看下去,畢竟我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至少不會傷害我最最尊敬的人。”
“至於這一次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其實我也猜到了你們的目的,也就是我工廠的女工失蹤這一件事情,其實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也就是被人賣了一千多人右,剩下的昨天晚上被人給劫走了。大約有三百多人到四百人之間。”
“至於是誰,我便不知道了,但九成是跟酒井次男有關係,畢竟我在接手工廠的時候,他便在暗中給我不斷的搞小動作,我想,你也知道他以前怎麼對付我的,甚至我懷疑暗中對我下殺手的,很可能也是他,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任何的證據。”
“女工的事情,其實還真不是什麼大事情,被人搶了也就搶了,但這麼多女工失蹤,絕對會讓你發現的,可能會給你帶來許多的麻煩,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消失的原因。”
“這只是其中一條原因,第二條原因,便是家裡的事情,實在是讓我有些接受不了,從家裡的兩個侍女來了之後,家裡便從來沒有一天和諧過,從一開始見面,這兩女便對我冷嘲熱諷,作為男人,你懂的。”
“雖然後來兩個侍女的態度也好一些,但這種不和諧一直保持著,別看我表面上笑呵呵的,可是內心也有自己作為男人的驕傲,當然,這也許我還能接受。畢竟為了家庭的和諧,我忍了。”
“可是真正不能讓我接受的便是我被家裡的人跟蹤,監視,竊聽,這已經不是不信任的問題,而是連一絲的尊嚴也不給我,甚至根本沒有把我當作一家人,而是當作一位可疑分子。”
相比較於我的簡單生活,你知道的,我才發現我與他們之間的差別還是相當大的,她們還是太複雜了,複雜到了我不能忍受的地步,這種被懷疑,被跟蹤,被監聽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家人,如此不信任,還能怎麼辦,我知道這個婚是退不了的,而且我也沒有能力退這場不滿的婚姻,所以,我便在早些時候便開始準備離開上海,而這一次三洋工廠的事情,也只是一個意外中的意外而已。”
“不過,即使是工廠裡的女工沒有被人劫走,我也會在不久後,所有的女工都賣了,然後藉機離開上海,去國外過自己的生活,錢,這幾年也掙了一些錢,有著自己的小金庫,到也不用過得困難。”
“按理說,我會在年後拜訪過您再悄悄的離開,可現在看來,只能提前離開上海,請不要再找我,找我也找不到的,也許以後我們還有機會相見,也許是在戰爭結束後再相見。”
“對了,酒井家族的賠償應該不少吧,直接交給平一會社,由平一會社的酒井一生處理,也可以直接收起來,放在家裡,或者是放在您這裡!”
“至於阿柄,你也別去追了,雖然我的事情,許多都是他幫我處理的,但他要回國了,追上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其實我不想說的,但您作為我的長輩,我還是要說一聲,如果家裡也是您一樣信任我,我絕對不會如此匆匆的離開上海,畢竟我也想有一個溫馨的家。和諧的家,一個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家。”
“可是這樣的情況只是一種奢望,您看好笑不?”
“算了,不說了,估計您看了之後,心情也許會平復一下,可能還不怎麼相信我,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我走了,也許只有戰爭結束後,我們才會再相見吧!”
隨著信的內容到這裡便結束,齊滕浩二也是輕輕的放下了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之中的暴怒之色也是緩緩的平靜下來。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沒有發生,至於這些抓來的中國女人,在他看來,能被景平次一郎給賣了,也是一種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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