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從頭開始
身在木倫,可以與外界聯絡,張浩天買了一個手機,但為了確保安全,唯一的聯絡物件是朱靖,上次的聯絡太匆忙,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問上官玉梅給自己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這一次朱靖並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傳來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是一個光著身子,白白胖胖的嬰兒在咧著嘴巴大笑,而在嬰兒的下體上,分明有一個“茶壺嘴”。
讓張浩天看到這張照片之後,朱靖才給他說,這就是他的兒子,上官玉梅給他取名叫張佑安,希望上天保佑張浩天在外面能夠平安,也保佑孩子一生平安,現在已經七個月,會叫簡單的“爸爸媽媽”了。這張照片,是他前不久特意去s市到夏玲兒的工廠裡找她要來的。
結束了與朱靖的通知,望著手機裡那個正咧嘴笑著大胖小子,就連張浩天自己也沒有想過會有那麼激動,這是他的孩子,他的血脈,他的未來,再也不用擔心塔塔羅王將無人繼承了。
索梅高娃一直陪在張浩天的身邊,看著照片上那可愛的孩子,也很是高興,而且鬆了一口氣,因為只要塔塔羅部有了繼承人,烏恩其就不會另外派人接替她給王爺生兒子繼承王位了,也意味著自己還能夠陪著這個讓她痴迷而忠貞的主人。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體質超越常人,天天看著兒子胖呼呼的照片,半個月後,張浩天雖然還不能與別人動手廝殺,但行走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於是他決定回到瑪木山谷去,重新去執掌塔塔羅部的命運,兒子的出生,讓他沒有了後顧之憂,鬥志反而更旺盛了,他希望兒子能夠繼承的,是一個興盛壯大的部落,而不再需要用血與火去拯救,一切的恩怨爭鬥,就在他這一代結束吧。
這一天清晨,張浩天帶著索梅高娃及齊日邁等人從木倫向著聖陵禁區的草原馳去,那個叫安夏列的醫生也被放回去了,在回去之前,張浩天讓孟和給他準備了兩千萬圖格里克,而且與他約定,今後部落有什麼傷,要請他出診醫治。安夏列得到這麼一筆橫財,這段時間相處,也感覺到塔塔羅部為人不錯,更何況的是,對於聖陵禁區,政府雖然沒有多說明,但數十年下來,王族的人又經常到此交易,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是聖祖的嫡系子孫在裡面,以張浩天的容貌身材,再加上目睹到索梅高娃與齊日邁對他的尊敬,安夏列豈有不明白的,在蒙古,無論是內蒙還是外蒙,對於王族的尊重,都根植在每個人的大腦中,安夏列也不例外,當然是滿口答應,臨走之前,甚至還特地參拜了張浩天后才回去。
從木倫騎快馬到瑪木山谷需要三個小時,擔心張浩天傷口在顛簸中破裂,阿茹娜公主在知道他回去的訊息後,特意讓達日阿赤從善巴拉城調了一輛四匹馬的金色大馬車前來接他,這種金色大馬車是王族特有,車輪圓大,車廂內用獸皮鋪得很厚,能夠減少抖動。
張浩天與索梅高娃坐在車上,由齊日邁帶著八名塔塔羅部戰士護往著不徐不急的向瑪木山谷的方向而去,坐在這舒適的,足夠十人乘坐的大馬車上,張浩天一直在思索著回到瑪木山谷之後該如何面對阿茹娜公主,當初在南谷頂平臺最後衝殺之際,阿茹娜公主已經向他表明了愛意,而且以她的見識性格,無疑是一個極其難得的草原女子,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的女人,可是,對於大王妃之位,他心中的不二人選是周雪曼,實不知以阿茹娜公主的身份地位做一個側妃,會不會覺得委屈,他覺得自己回去後,真該好好的和阿茹娜公主談談了。
從木倫到瑪木山谷,都是莫爾根部的地盤,而且他們還繞了一個圈子,改變了固有的路線,當然不用擔心遇到孛延部與伊泰部的襲擊,五個多小時過去,時值正午,張浩天一行人便回到了瑪木山谷。
剛到南谷口,就見到一排騎士在那裡列隊等候著,當馬車停下,見到張浩天走出去,所有的騎士都躍下馬來,捂胸躬身,齊聲道:“恭迎王爺回谷。”
一名塔塔羅部戰士扶著張浩天下了馬車,他默默的望著這一排人,只見全是這次劫後餘生的塔塔羅部人,烏恩其沒有來,但四大額圖都在其中。
揮手讓大家免禮,張浩天快步走到了有“風暴”之稱的旭日干前面,向著他的右臂望去,那裡只有空空蕩蕩的袖子,旭日干的右手已經在上次瑪木山谷一戰中失去了。
張浩天暗嘆一聲,道:“旭日干,你的傷口還痛嗎?”
旭日干筆直的站著,斬釘截鐵般的道:“還痛,不過比起塔塔羅部人的仇恨來,這痛算不了什麼,王爺,只要你下令,旭日干的左手,一樣也可以殺死敵人。”
張浩天聽到旭日干的話,眼中流露出了讚賞之色,再看看這一排四十幾名塔塔羅部戰士,每個人的臉上都顯出了無畏的堅毅,便點了點頭,大聲道:“好,只要塔塔羅部還有一個人活著,都會讓敵人害怕,所有的仇恨,總有一天會討回來的。”
說了這話,他重新上了馬車,讓索梅高娃掀開簾,向著谷內行去。
緩緩而行,張浩天舉目四望,在觀察著谷內的防守,卻見兩側山頂上每隔一段距離都站著背槍的戰士,不過這些戰士自然不是塔塔羅部人,而是來自莫爾根部。
不一會兒,就來到山谷內,卻見過去的蒙古包少了許多,在偌大的山谷裡顯得甚是稀疏,一群孩子在嘻嘻哈哈的玩鬧著,似乎已經忘記了那晚經歷的一切。
索梅高娃低聲道:“王爺,孛延部人臨走的時候,把我們所有的蒙古包都燒了,裡面的東西也全部燒焦,現在這些蒙古包,是阿茹娜公主讓莫爾根部的人送來的,一半給他們的戰士住,一半給我們,現在要兩三家人擠在一起,而且各種物品都很缺乏。”
張浩天聞言,咬了咬牙,然後道:“你怎麼不給我說,塔塔羅部的銀行帳上不還有錢嗎?”
索梅高娃道:“你受了傷,煩惱的事我們不想告訴你,塔塔羅部雖然還有錢,可是這段時間蒙古人又開始排華,中國人都不敢到木倫來做生意了,這樣一來,物資緊缺,孟和老爺只能去烏蘭巴托想辦法。”
蒙古人對中國人向來是不怎麼友好,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大小不一的排華行動,毆打中國商人,搶奪中國物資,政府為了贏得選舉,也不會認真制止,而由於蒙古的物資與生產工廠極度缺乏,當中國商人退走之後,又會假惺惺的譴責國內的暴力行為,歡迎中國商人重新進入蒙古,而中國商人向來是不會和錢過不去的,雖然屢次受損,可一但風聲過去,又會重新湧回,直至下一次排華行動出來。
這些事,張浩天是知道的,但想不到在塔塔羅部最需要物資的時候卻遇到了,只可惜無法與在烏蘭巴托的孟和通話,否則他會下令,無論東西有多貴,都要馬上買來,塔塔羅部的銀行帳上現在還有八千多萬美元,供幾百人用,是足夠用度了。
正行進著,就見到穿著灰袍的烏恩其與穿著白袍的阿茹娜公主從一個大帳蓬裡走了出來,趕車的莫爾根部馬伕連忙將金色大馬車停下。
烏恩其與阿茹娜公主一起向車上的張浩天行了禮,由烏恩其道:“王爺,我和阿茹娜公主正在大帳裡商量一件要緊的事,沒有出谷來迎,還請你恕罪。”
張浩天望著烏恩其,只見他頭白花白,容光枯槁,比過去明顯的更瘦了,此人雖然有一些貴族作風,但年愈七旬,還在為塔塔羅部盡心盡力,張浩天也是熱流湧動,由人攙扶著下了車,然後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凝視著他憔悴的臉道:“大薩滿,這裡的一切有勞你了。”
誰知烏恩其卻搖了搖頭道:“不,谷里還能保持現在的局面,多虧了大王妃,王爺,你真正應該謝的是她。”
隨著這話,他身邊的阿茹娜公主卻趕緊道:“大薩滿,你別亂說,我雖然和王爺成了親,但還沒有被冊封。”
烏恩其微微一笑道:“公主對塔塔羅部有再造之恩,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以你的血統與身份,當然配得上大王妃的位子,配得上我們的塔塔羅王。”
張浩天望著一眼穿著白袍,人美如玉的阿茹娜公主,並沒有回答這事,而是道:“你們在商量什麼要緊的事?”
烏恩其忙道:“王爺,這事的確非常棘手,我們也等著向你稟報,請到主帳裡來吧。”
張浩天點了點頭,舉步走進了他們身後的蒙古包,卻見比過去的主帳要小些,除了上面與兩側的桌案,再沒有別的物件擺設了。
坐在了主案後,等烏恩其與阿茹娜公主一左一右在兩則安坐,張浩天便道:“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烏恩其道:“就在今天上午,我們接到了達日阿赤讓人帶來的訊息,說他不願意再留在聖陵禁區了,準備舉部遷走。”
阿茹娜公主跟著道:“其實這個想法爺爺幾年前就有了,他打算將莫爾根部的人交給政府,讓他們安置,我們家的人則全部跟他到國外去,他已經在那裡買了一個莊園。”
達日阿赤要走,張浩天沒有絲毫的奇怪,只是道:“哦,離開蒙古,他不怕莫爾根部人對他寒心嗎?”
阿茹娜公主咬了咬櫻唇道:“爺爺也沒辦法,特別是現在,阿爾敦愣與蘇日勒都恨他入骨,要是留在蒙古,很容易遭到他們的毒手,到底去什麼國家,他一直沒有給我們說,只告訴過我們,到時跟他一起走就是。”
烏恩其見到張浩天沉默起來,便道:“王爺,如今我們的情況倒比過去好些了,只要莫爾根部不來攔阻,剩下的塔塔羅部人也可以從木倫到外面去找地方另外發展,蒙古國地大人稀,這種地方不難找到。”
張浩天望著他道:“大薩滿,你覺得撤離就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嗎?”
烏恩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道:“我也不想離開,但塔塔羅部目前已經再沒有進攻的力量,莫爾根部是無力抵擋孛延部與伊泰部聯手進攻的。”
阿茹娜公主也道:“哈丹巴特爾,我知道你不甘心離開,可是現在不能不走,爺爺已經兩次派人帶信來告訴我,讓我帶著瑪木山谷的莫爾根部戰士回到善巴拉城去,可是都被我拒絕了,但爺爺真要走,是不會顧我的,就像他不顧我的反對,要把我送到巴顏德勒黑那裡去一樣。”
達日阿赤的反覆無常,張浩天早就見識過了,此時他微微一笑道:“不,我不會走,阿茹娜,你也要再勸勸你爺爺不要倉促做出決定,在聖陵禁區,到底鹿死誰手還難說得很。”
見到張浩天鎮靜的神情,阿茹娜公主忍不住道:“難道你還有什麼好主意能夠改變目前的形勢?”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事在人為,在四大王族之中,並不是塔塔羅部在變化,伊泰部也一樣,現在的蘇日勒,已經不僅僅害怕我們塔塔羅部了。”
烏恩其聽到張浩天這麼一說,心中已經猜到了,眼神閃爍道:“王爺,難道你想在蘇日勒與阿爾敦愣之間做文章嗎?”
張浩天立刻又一點頭道:“當然要做文章,而且要做大文章,當晚伊泰部的人知道莫爾根部援軍到了瑪木山谷外時之所以很快撤離,是因為他們不敢再硬拼下去,蘇日勒不責怪兒子,是清楚的知道阿爾敦愣不是善男信女,當擊敗了塔塔羅部與莫爾根部之後,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他,隨著孛延部與伊泰部力量的懸殊,兩個部落的裂痕已經出現了,而我們的文章就要做在這道裂痕上,讓它更大,無法彌補,只要兩個部落的聯盟瓦解,阿爾敦愣孤掌難鳴,莫爾根部也未必怕他,更何況我們塔塔羅部也還沒有到完全沒有戰鬥力的程度,我們現在活著的戰士,都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每一個都抵得上敵人四五個。”
烏恩其與阿茹娜公主都是聰慧之人,見到塔塔羅部的現狀,已經失去了自信,所以一心想著撤離,聽著張浩天這麼一點拔,兩人頭腦轉動,明白他說得很有道理,阿茹娜公主忍不住道:“那你的這篇文章要怎麼做?”
張浩天其實漸漸的已經有了很明確的思路,當下道:“錢,我要用錢來做這篇文章,讓蘇日勒從對阿爾敦愣的猜疑變成防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說到這裡,他瞧著烏恩其道:“大薩滿,你讀過許多有關中國的書,也瞭解中國歷史,應該知道,每個朝代,在皇帝的身邊,都有那麼一兩個寵臣,他們深受皇帝的喜愛與信任,卻因為貪財去幫別的國家說話。”
烏恩其經驗何等豐富,越來越明白他的想法了,臉上有了喜悅之色,道:“不錯,商朝時候的費仲、宋朝時候的秦檜,都是這樣的人。”
張浩天緊接著道:“那你說蘇日勒的身邊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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