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脫險
這時,他將這被撞暈了的人拖到了那同樣昏暈的麻仔身邊,見到他們隨身帶著一個水壺,便取了下來,同時淋在了兩人的頭上。
麻仔一下子醒了,見到自己身邊躺著滿頭是血的同伴,一臉的駭然驚恐。
張浩天也不馬上問話,知道黃彪等人已經出來了,就點燃打火機晃動著,發出訊號。
過了一會兒,就見到黃彪與羅毅帶著幾個人過來,一指地上被自己撞暈的那人道:“你們把他拖到一邊弄醒問話,我來問這個,要是誰說了假話,立刻要他的命。”
黃彪與羅毅答應了一聲,把那人拖到了十來米遠的地方去。
張浩天這才望著麻仔道:“麻仔,聽清楚,你要是說實話,我可以饒你一命,要是說一句假話,那就馬上見閻王了。”
那麻仔趕緊點頭,顫聲道:“我說,我說,老大,你問什麼我都說,千萬……千萬別殺我。”
張浩天道:“你們還有多少人,他們都在什麼地方?”
麻仔連忙道:“他們都在兩邊山的中間埋伏著,聽說……聽說是準備阻擋萬洪幫的援軍。”
張浩天又道:“那有多少人?”
麻仔卻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件事只有頭領知道,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張浩天知道他不敢撒謊,便道:“那剛才進萬洪幫總壇去的有多少人?”
麻仔道:“圍攻總壇的有兩個堂主帶了四個香主,每個香主手下有五六百人,全是幫裡最厲害的,他們……他們剛才……剛才……”
想起剛才的大爆炸與整個山丘崩塌的情景,他的眼睛裡已經全是恐懼,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張浩天早就知道三聯幫最厲害的精銳是一些被三幫主收容的在逃犯,這些人個個都有案底,被警方通緝,但讓三幫主命令各個分堂好吃好喝的養起來,甚至還會送女人給他們痛快,因此廝殺起來特別亡命不怕死,這兩千人,應該是南方十餘個分堂選出來的大部分力量了,龐統勳這一次,無論對萬洪幫還是普通市民都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張浩天便拖著他到了黃彪那邊,卻見剛才被自己在樹杆上撞暈的那人已經醒了,不過手臂上鮮血淋淋,而黃彪手裡卻拿著一柄匕首,顯然是用刺痛將那人弄醒的。
問了一下情況,這人和麻仔說的都差不多,三聯幫還有大批人埋伏在萬洪幫總壇南北兩道出口的中段,準備阻擊來增援的萬洪幫人,三聯幫不僅破壞了萬洪幫的監控設施,而且裝上了自己的,可以想像,真要有援軍進來,立刻就要處處受制,傷亡慘重。
既然答應不殺兩人,但又不能讓他們報信,張浩天便再次擊暈兩人,讓羅毅用匕首割破他們的衣服做成布條綁在碗口粗的樹上塞住嘴,這才向著那地道的出口而去,卻見所有的人都出來了,而那石板也重新蓋上。
知道萬洪幫的各位大爺對這一帶的地勢最熟,張浩天就把打聽到的情況給他們說了,看怎麼才能避過三聯幫的伏軍。
當聽完張浩天的話之後,尹奇國第一個沉吟著道:“要避過這些人,不是沒有辦法,不過路有些難走。”
張浩天聞言,心中一喜,連忙道:“尹大爺,這裡是不是還有別的路出去?”
尹奇國一點頭,向右側的一座山上指了指道:“從樹林過去原本有一條小路上山,但五十年前歐陽龍頭為了讓總壇更不容易受到敵人襲擊,就讓人栽了些帶刺的荊棘封住了這條路,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了,就是龐龍頭也不知道,我年青時走過幾次,倒是可以試試。”
萬洪幫北面的地形是一個山谷,兩邊的山雖然不很高,但陡峭如削,如果不帶器具根本就無法爬上去,更何況此時還帶著近百名傷員,既然有路可走,那當然比直接出去碰到三聯幫的人強了,於是張浩天不再猶豫,讓一名天狼幫成員扶著尹奇國在前面帶路,而另外派了幾人拿了匕首準備砍荊棘。
往樹林的右邊快速而去,二十分鐘之後就穿過了樹林的邊緣,卻見沿著山壁的地方全都種滿了那種帶著尖刺的荊棘,這些荊棘已經生長了五十年,茂盛的程度可想而知,大多數已經長成了一人來高的矮樹,離著山壁足有五十米遠,完全是一個天然的防禦工事,只可惜莊學海的叛變,讓萬洪幫先輩的苦心經營都付之東流。
尹奇國也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來了,對於過去那條上山的路已經非常模糊,沿著山壁走了好一陣,才指著一處地方道:“就在這裡,應該沒有錯,當時歐陽龍頭是讓人將路炸斷了的,只要能夠從這裡上去,路就好走了。”
此時月亮已經出了雲層,大家藉著月光望去,心中卻都是一涼,原來尹奇國指的地方是一處十餘米高的峭壁,然後有一個向上的斜坡,只是誰也看不到有什麼路。
尹奇國瞧著大家的神情,連忙道:“有路,肯定有路,是鑿出來的石級,現在被兩邊長出來的野草遮住了,我可以肯定。”
大家並不是不相信尹奇國的話,不過那山壁是被炸藥炸過的,雖然只有十餘米高,但利如刀削,便是猿猴也很難爬上去。
這時黃彪嘆了一口氣道:“算了,這裡沒辦法爬,我們還是另想它法吧。”
尹奇國倒不是一個老糊塗,立刻搖頭道:“不行,一定要從這裡想辦法出去,敵人雖然沒有多餘的人手到處守著,但剛才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派了許多的探子隱藏,我們只要向前走,就必然會被發現,通知前面的人悄悄設伏,到時候誰也走不了。”
武小龍道:“那我們不如回到地道里去,等三聯幫的人散了再走。”
黃廣生則道:“實在不行,我們就報警,讓警察來救我們。”
羅毅立刻搖頭道:“這兩個主意都不好,三聯幫的人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定會上去檢視,難保不會發現這條地道,更何況兄弟們剛才衝鋒時將飲水與乾糧都扔了,在地道里待著無異等死。而叫警察來雖然能夠驅散三聯幫的人,但別忘了,我們參加了這場廝殺,這些人命是捂不住的,會算在我們的頭上,一兩千人的死亡,別說國內,全世界都要轟動,我們被捉住了,只有死路一條。”
羅毅的話,頓時讓大家沉默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浩天一直在望著那峭壁,見那裡雖然勢如刀削,但從石壁的縫裡已經長滿了一些藤蔓,知道捱到天明就更難脫生,當下斷然道:“羅毅,選三十個力大的兄弟先把前面的荊棘砍掉讓大家透過,朱二,你跟我先過去看看。”
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名天狼幫人手裡取過了一把匕首,率先向荊棘裡而去,他只想儘快靠近,不到必要時不會費力氣去砍那些枝條,而是強行穿過,但如此一來,身上衣褲很快就被掛破,那些小刺劃入皮肉裡,片刻就是一道道的血痕,痛得讓人鑽心。
朱二見他上前,趕緊在後面跟著,雖然跟在後面,但不一會兒也是血痕累累了。
五十米的距離,兩人走了二十幾分鍾才到,顧不得疼痛,就檢視起山壁的情況來,這山壁雖然狀如刀削,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刀削出來的,還有一些凹凸之處,而且上面的藤蔓也深入壁中,用力拔也拔不出來。
見到這樣的情況,張浩天心中一喜,靜靜的思索了一會兒,便道:“朱二哥,把你的衣服全部脫下來。”
朱二身上穿的迷彩服已經被荊棘掛得破爛不堪,聽著他說這話,愣了一愣,還是脫了下來,跟著連背心都給了他,赤著上身,那尖刺劃在身上更是疼痛,連忙拿匕首將周圍的荊棘都砍掉。
張浩天接過朱二的衣服,將匕首裹著纏在腰上,便腳登著山壁的凹凸之處,手抓藤蔓,開始攀登起來。
朱二雖然知道他身手好,但明白要的摔下來落在遍佈尖刺的荊棘中只怕痛都要痛得暈過去,一邊叫著:“小心。”一邊趕緊加快了砍伐的速度,心中默默的祈禱著。
張浩天手腳並用,向上爬了五六米左右,忽然發現山壁中可供登踏的凹凸之處越來越少了,心中是暗暗叫苦,只得完全靠手臂的力量拉著藤蔓引著身體向上,但卻要吃力得多了,不過還好已經爬了一半,憑他的體力,是能夠支撐著上去的。
又向上攀了三四米左右,眼看著就要這片峭壁的最高處了,張浩天的身軀沉大,全靠手臂的力量,肌肉已經是痠痛難當,不過也只能咬牙堅持。
漸漸的,他已經接近頂端,正要高興,忽然手中一鬆,竟是左手抓的一處藤蔓承受不了他身體的重量,從山壁裡連根脫落,他的身子頓時一沉,而右手的藤蔓在這下墜之力下也脫根而出,他雙手落空,霎時之間,整個身子就全然墜了下去,山壁之下的人見了,頓時紛紛發出驚呼之聲。
在雙手失空,身子下沉的情況下,張浩天並沒有驚惶失措,危急之間,雙手朝著山壁裡亂抓,還好這山壁藤蔓甚多,很快他的右手就抓到了一處,身子一頓,左手看準了一處伸出來的小樹枝,立刻搭了上去,這才穩定下來,但已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一次失誤讓他降了一米的距離,但是,卻消耗了極大的體力,張浩天不敢在小樹枝上多吊,發出了一聲輕吼,又開始用雙臂牽引身體向上了。
幸運的是,再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十分鐘之後,張浩天就到了頂端,撐著上去,就是一個一百多米的斜坡,他伸手摸了摸,尹奇國的記憶果然沒有錯,上面是一級級的石級,只是全部被枝葉藤蔓遮蓋住了。
實在沒有力氣再做什麼事,他斜斜的躺在石級上大口大口的喘氣,這才感覺到十指巨痛,而且溼漉漉的,自然是剛才下墜抓壁時弄傷了。
明白此地不能久留,張浩天只躺了五分鐘左右,就站起了身,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和朱二的,用匕首割破,開始結成繩索,他們身上穿的迷彩服質地甚好,兩根布條搓在一起,是能夠承受重量的。
二十分鐘之後,一根十來米的布繩就做好了,張浩天向下看去,卻見羅毅派出的三十人已經劈出一條路來,還有幾米就要接近山壁下的朱二,便將繩子纏在腰間,然後放了下去道:“朱二哥,快上來。”
時間寶貴,朱二不敢耽擱,抓住繩子也纏在腰間,向上面做了一個手式,張浩天便雙臂用力拉他上來,只是十指受了傷,抓住繩子的手就像是抓住利刃一樣。還好朱二雙腳儘量蹬踏替他省力,數分鐘之後,也上了山壁。
朱二上了山壁之後,藉著月光,頓時看到了張浩天滿手的鮮血,眼中含淚,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接過布繩系在自己的腰中垂了下去,他身體雖然沒有張浩天強壯,但練了二十年的快刀,臂力自然不差。
此時那三十名天狼幫成員已經到了山壁之下,朱二讓張浩天休息,自己很快就拉上一人來,而那人也開始脫自己的衣服結繩索,為了加快速度,張浩天與朱二將皮帶與外褲都脫了,很快又做了一根繩索,又拉了一人上來。
就這樣,每上來一人,就脫掉自己的衣褲皮帶,上來了四人之後,沒多久就有了五條繩索,不過石級上擠不了這麼多人,密密麻麻,人頭攢動。
雖然地勢所限,只能垂五條繩索下去,但是隨著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可以前後共拉一條繩,下面的人上升的速度自然快了,張浩天與朱二也不再呆,便順著石級向上而去,兩人都脫去了衣褲,只穿著褲衩,身上腿上都鮮血淋淋,但誰也顧不上這些了。
大約上了三四百步石級,便到了山頂,卻見頂上樹林鬱鬱蔥蔥,大樹極多,張浩天心中卻忍不住一嘆,雖然國內的土地只能承包租用,但這方面數十里,而且離省城又不算遠,每年的租金至少是上億,萬洪幫先祖為了建造總壇煞費心思,只可惜今日毀於一旦,樹大根深,人員眾多,財力雄厚的萬洪幫落得如此下場,不得不讓人好好深思。
實在是太累了,兩人就躺在雜草中休息,等待著尹奇國上來,只有他才知道要安全出去該怎麼走。
漸漸的,上來的天狼幫人越來越多,大家都無一例外的躺下休息起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才見到尹奇國在一名天狼幫成員的攙扶之下氣喘吁吁的走了上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張浩天的旁邊。
張浩天等他喘息了兩三分鐘之後,便道:“尹大爺,快天亮了,我們該怎麼走?”
尹奇國道:“不能向前,直接從山的另一側下去,然後順著山根走,三聯幫的人埋伏在山上,不會想到我們就從他們下面穿過的。只要過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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