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白智華也被點中,起身到高德貴身邊很快就回來了,低聲對張浩天道:“這次沒多給,答應了一包紅雲,不過這姓高的胃口也太大了,我聽進過裡面的兄弟說,照規矩,這種事一天是不能超過兩次的,他是在欺負我們新人啊。”
白智華被點名之後,剩下的還有六人,除了張浩天之外,還有三個模樣很兇的搶劫犯及一個投毒殺人未遂犯,最後是一個七十一歲的乾巴老頭兒,叫做張家財,模樣非常的忠厚老實,是那種不見過世面的農村人,因兒子吸毒多次偷家裡的錢,他一時失手將兒子打死了,由於村民求情,再加上情有可原之處,法院就輕判他入獄四年,說不定整個監獄之中,就數他最老了,剛才已經被罰掃地了。
沒想到的是,在觀察了一陣老實的張家財一陣之後,高德貴就指了指他道:“張家財,你站起來背誦十不準的第六條。”
別人都不行,以張家財這種老朽之年又怎麼能夠完成,他只好顫巍巍的站起身,可憐兮兮的道:“我……我沒文化,不懂那些,怎麼背啊。”
高德貴將眼一瞪道:“沒文化,難道不知道學習嗎,而學習最重要的是學習態度,學習態度,你明不明白。”
張家財當然不明白,於是高德貴就連連揮手,讓他去面壁思過。
看著張家財乾瘦顫抖的身子,張浩天腦中頓時浮現起了父親的背影的,鼻孔莫名一酸,心中一緊,憤火卻燃燒起來。
這時他猛的站起了身,望著高德貴道:“姓高的,張家財年紀這麼大了,就算一切正常,能不能活到出獄都不知道,你不要太過份了。”
他這麼站在屋裡如小山一般,張家財眼神中掠過了一絲畏懼,但很快想到這可是自己的地盤,便道:“張浩天,你這是什麼話,說我過份,我可是一切按照監獄規矩辦的,如果你不服,可以告我。”
張浩天自然知道那些煙都是犯人們懂事自己給的,他並沒有明目張膽的要求,而且東西還沒有到手,要告發他是沒有證據的,不過已經握緊了拳頭。
這時白智華趕緊站起身來,抱著張浩天道:“張老大,算了,算了,這裡可不是惹事的地方,懲罰會很重的。”
張浩天明白自己第一天入獄就揍人一定會被重罰,瞪了高德貴一眼,轉身就要坐下。
然而,看到張浩天忍下了氣,那高德貴卻不知好歹的說了一句:“操你媽的,張浩天,你以為你是誰啊,別以為你個頭大就了不起,到了這裡面,泰森都要變成聳蛋兒,媽的,今天開始,就由你洗廁所,讓你知道你老子我的厲害。”
張浩天從小到大恨過兩個女人,一個就是他的親生媽媽,他想不通,既然把自己生下來,為什麼又要遺棄在骯髒的垃圾堆裡。第二個就是張世忠過去的妻子,在名義上是他的養母,張浩天也叫過她“媽媽”,她是在張浩天四歲那年與張世忠離婚的,可是那時張浩天已經有了一些記憶,他還記得養母動不動就拿條子狠狠抽打自己,而且就在張世忠上班去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年輕的男人到屋裡來和她鬼混。
雖然心中恨著媽媽,但是,他絕不能讓人對著自己汙辱這個名詞,絕不能。
於是他猛的一轉身,就朝著高德貴衝了過去,只幾步就到了他的身邊,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咬著牙道:“我操你祖宗八代,高德貴,我告訴你,泰森可能變成聳蛋兒,我張浩天不會,今天就讓你試試看。”
說到這裡,張浩天跟著又是幾拳打去,他的體力本就超過常人,拳頭上的勁道那真是不輕,高德貴根本不及提防,這幾拳下去,已經將他打得滿地翻滾,喊爹叫娘了,地上有鮮血流出,卻是門牙掉了幾顆。
白智華那裡想到張浩天會忽然衝去揍高德貴,見狀趕緊過來抱他。
然而,張浩天並沒有停下來,一把掀開白智華,抓住了高德貴的領口,拖在了一張鐵床邊,將他的光頭按住,猛的就往鐵床的一角撞去,咬著牙道:“你想讓當我老子是吧,你想讓我看看你的厲害是吧,好啊,你他媽的就給我看,給我看啊。”
他說到這裡,又按著高德貴的頭撞在了鐵架上。
高德貴此時已經是頭破血流,被張浩天按得動彈不得,剛才頤指氣使的神氣已經不知道被駭到那裡去了,只是哭叫道:“張浩天,求求你別撞了,你是我老子,你是我老子還不行嗎,我認栽了,認栽了。”
張浩天聽到這裡,這才鬆開了手。
每個獄室裡都安著監視攝像頭的,見到這裡出了事,監控室裡面的獄警立刻按動了警鈴。
一時之間,刺耳的鈴聲大作,還不到一分鐘,就聽到門外喧鬧,聽著“哐”一聲被推開,六名手持鋼銬與警棍的獄警已經衝了進來,跟著都大聲喝道:“蹲下,裡面的人全部蹲下,不許動,不許動。”
很快看清了裡面的形勢,張浩天便被反手銬上了鋼銬,然後由四名獄警連推帶拉的弄出了牢房,而另外兩名獄警則指揮著幾名犯人將一頭是血的高德貴立刻抬到醫務室去檢查。
張浩天在四名獄警的看押下,先被銬在同樓層的管教幹警辦公室裡特設的鋼管上,二十分鐘之後,又有一群獄警進來,卻是奉了監獄長的命令,將鬧事的新犯人先押到禁閉分監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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