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謠？為什麼？”秦堯電話上笑道，“現在這資訊爆炸的時代，你再闢謠也趕不上造謠的速度，沒用。”
範堅強有點著急：“那你準備咋辦？小心聖教的人隨時來調查你。”
秦堯：“只有新的謠言，才能淹沒舊的謠言，等著吧。”
於是沒多久，就在大家懷疑秦堯是不是真的勾結墨者的時候，新的匿名訊息就接二連三出現了——
《左手勾結墨者，右手勾結魔族——秦堯和三大魔主的秘密交易》；
《小須彌山案情再起波瀾，秦堯才是幕後黑手》；
《秦堯拜入鉅子門下，力壓沐真言成為墨門最熱門繼承人》；
《元陰盜攝實錄：秦堯和二十名女生不得不說的故事》……
尼瑪到了後來簡直無法入目了，總之整個網路上掀起了一撥“秦堯黑”的節奏。一開始還有點像真的，到後來簡直就是為了黑而黑，稍微有判斷力的人都能看出不真實。
這麼一來倒好了，沈家再說啥都沒人信。哪怕你說秦堯是鉅子的爸爸，是七大魔主的乾爹，估計眾人也只是哈哈一樂，再不會相信你一個字。
於是這場輿論戰沈家完敗，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
“真沒想到你會這麼幹，挺行啊。”看著網路上亂糟糟的訊息，以及沈家被調查的資訊，宇文述學樂得捂著肚子笑，“你咋不去寫小說呢，當探員真有點虧你的才學了。”
秦堯：“逗逼才寫去寫小說呢，累成二逼，愁成苦逼，被讀者罵成傻逼還得賣萌當慫逼。”
宇文述學一愣：“你是真寫過吧，咋這麼瞭解？”
“呵呵……”大一大二缺生活費混飯錢的時候寫過兩年，撲成呆逼了，“換個話題吧，都是淚。”
宇文述學笑道：“嗯，確實還有件事，估計也會讓你有點小小的心堵——公孫家族的判決結果出來了。”
秦堯頓時精神一振。
此前公孫弘和公孫引兄弟勾結天理會的事情證據確鑿，不但孔宰予拍攝了畫面、魘魔臨死前的交代錄音，而且孔維泗這位大佬還在現場作證。當然，同在現場的宇文星海也是個重量級證人。
所以對於公孫兄弟勾結魔族和殺手的問題，聖教根本沒有異議，直接判定他倆的罪名，雖然兩人都死了，這也算是蓋棺定論。
但是，公孫家族呢？
當初寧家和墨者交好，被公孫家族告發了，結果導致了全族覆滅。而現在輪到公孫家族勾結魔族了，甚至還可能謀殺了大批的小須彌山僧人，聖教又該怎麼處罰？
宇文述學：“聖教內部意見也不統一，但是主管暴力拘捕的弘德殿卻一致認為，那些事情都是公孫兄弟的個人行為，沒有證據證明整個公孫家族都牽扯了進來。”
“弘德殿沒有正式公訴公孫家族，於是負責審查判案的春秋閣也沒有深究，做出了公孫家族無罪的判定，但也判罰公孫家族‘管教不嚴’的罪過，罰沒了不少財產。”
對於一個龐大的遺族世家而言，罰沒一點財產算什麼？頂多又肥了一些當權的聖教高層吧。
當然，公孫家族暗中肯定輸送了更多的利益，才得到了這樣一個絕佳的判罰結果。無論是那個弘德殿，還是什麼春秋閣，其當權者和辦事者肯定都或多或少得到了很多利益吧。
秦堯冷笑：“利益關係很複雜吧。”
宇文述學點了點頭：“當然！需要指出的是，在這案子當中起關鍵作用的弘德殿，歷來都是朱家在把控——也就是朱雲從和朱世鐸所在的朱家。而公孫家族一直依附於朱家，充當朱家在江湖上的狗腿子。這次朱家全力庇護公孫家族，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到處都是派系，到處都是利益。
秦堯：“但是公孫兄弟卻合夥害死了朱世鐸呢，而且還讓朱雲從受了傷。”
宇文述學：“只是受傷，又沒大礙。再說了，朱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千年來繁衍生息，龐大的家族內部也是派系林立，朱雲從這一支倒是義憤填膺要處置公孫家族，但他們這支也無法代表整個朱家。至於朱世鐸，這種邊緣貨色死了也就死了，誰會在乎。”
要不是朱雲從的地位超然，連他那一支都不算強勢。
另外除了朱家這一方面，聖教懷仁殿的大佬也支援公孫家族，這下支援力量就足夠雄厚了。再加上春秋閣的牆頭草屬性，所以公孫家族被判無罪也就完全可以理解。
秦堯：“好複雜的關係，一時之間理不清。”
莫說他理不清，其實聖教內部的年輕人都未必能搞得太清楚。
龐大的聖教屹立數千年，盤根錯節、錯綜複雜。
在這個最頂級的遺族權威組織里面，居於金字塔最頂層的自然是教尊，而教尊又多半來自於聖城的孔氏，所以這一族的地位極其超然。就算教尊的位子偶然旁落那麼幾代，也無法撼動聖城孔家的地位。
教尊之下，便是兩殿；兩殿之後，則為四閣。
這兩殿四閣也組成了聖教的最基本架構。
兩殿為懷仁殿和弘德殿，前者總管聖教全部內務和對外交流，而且懷仁殿大學士也理所當然被視為僅次於教尊的第二大佬，位次還在弘德殿大學士之前。
弘德殿的職責就簡單了，就是暴力管制整個遺族世界。所以雖然它的職責非常單一，但卻地位特殊，也是整個聖教最具力量的暴力機構。
因此，弘德殿大學士也就是鐵定的聖教第三人。
兩殿之後，是春秋閣、禮樂閣、詩書閣和演易閣。這四閣的地位排名在兩殿之後，但實際上卻是平等的，其總負責人也都稱之為大學生，而且都直接向教尊負責。
所以四閣只是排名在兩殿之後，但在職能和權力上卻各不相屬。
其中春秋閣負責斷案判刑，將弘德殿抓捕的罪人，又或者提交的什麼案件，進行最終的審查定奪。就像這次，正是春秋閣的驚堂木一拍，最終確定了公孫家族的無罪。
禮樂閣是負責教化的，類似於聖教內部的監獄和勞改所，將春秋閣送來的犯人進行改造。
詩書閣是聖教內部培養人才的機構，包括選才、培訓、教育，以及對在職工作人員的考評監察，都歸這個機構負責。
演易閣就比較隱秘了，基本上不跟外面直接接觸，而且他們直接對教尊負責。甚至，連聖教內部的中層都不清楚這個演易閣究竟怎麼運作。
宇文述學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懷仁殿的孟家，弘德殿的朱家，人家是一夥兒的，而且可謂是權勢熏天；”
“禮樂閣是南都孔氏的地盤兒，也就是孔維泗在負責，所以這也是超級強悍的一支了；詩書閣是曾家的勢力範圍，他們和南都孔氏的關係也不錯，共同進退、休慼與共。”
“負責審案的春秋閣則向來被顏家把控著，看似不結黨，但實際上他們一直依附在聖城孔家之後，也是最忠於教尊的一支。”
“演易閣的大佬是王家，但基本上不跟外面接觸，沒啥需要了解的。”
“這就是聖教兩殿四閣的基本架構，以及各個殿閣的所屬家族。別小瞧這些家族，事實上任何一個家族都遠比江湖上的那些世家門閥更強大。”
“就拿南都孔氏來說，在聖教體系內算是幾大家族之一。但是放在江湖上，恐怕也只有佛道兩門可以壓過一頭，至於什麼沈家、公孫家，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聖教才是雷打不動的天下第一。
看似有點複雜，但接觸多了也就慢慢了解了，而且秦堯將之簡易整理如下——
教尊，來自於聖城孔家；
懷仁殿，孟家；
弘德殿，朱家；
春秋閣，顏家；
禮樂閣，南都孔家；
詩書閣，曾家；
演易閣，王家。
很清晰的勢力圖表。
而且秦堯已經意識到，這些大家族之所以不簡單，是因為他們歷史淵源深厚。更直白點說，這可都是出過聖人的派系！
聖城孔家是至聖先師的出身所在，自然地位高高在上；其餘那些家族如孟家、顏家之類，也都是出現過亞聖、復聖之類的上古聖賢，所以才有今天的根深蒂固、權勢熏天。
“唯一有點特殊的，恰恰就是孔二傻子他們的南都孔氏。”宇文述學說，“他們本來就是聖城孔氏的一個分支，老早時候就分離了，但又沒有脫離聖教的體系。因此他們自成一系，其他家族也奈何不得。”
“當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南都孔氏也是更貼近於聖城孔氏的，畢竟血濃於水，所以聖城孔氏也樂於看到自家分支可以掌控一閣。”
“另外孔維泗不是禮樂閣的大學士，而是‘協辦大學士’，意思也就是禮樂閣的副手。假如大學生相當於總監，協辦大學士就相當於副總監。”
秦堯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點好奇這方面的事情。孔維泗已經是南都孔氏的家主，還有誰能在禮樂閣內排在他的前面。
而真相是——禮樂閣的大學士之職根本就是空著的！
“孔維泗不做大學士，那麼這個職位就一直空著，等於是一直給他保留著呢。”宇文述學感慨說，“由此也能看得出，聖教內部的勢力範圍劃分已經何等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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