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王子待了一天，又悄悄地離開了——帶著電臺。
蕭強幫他“保留”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睜著帶血絲的眼睛，誠懇地告訴他：他昨晚掙扎了一晚，但思來想去，害朋友是不對的。
為了貪圖美軍電臺和密碼，就讓兄弟擔風險，是非常不道德的！
所以，經過一晚翻來覆去的反覆思量，他最終還是做出了痛苦的決定：將電臺還給阿布，讓他儘快帶回去，以免被美國人發現。他已經向中國軍方求助，所以做出符合阿布他們要求的通訊系統，絕對沒有問題，讓他儘管放心。
阿布太感動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好人，簡直是罕見！
說實話，他心裡也害怕訊息洩漏，推讓了幾下，還是帶著電臺秘密回國了。至於那幾名沙特科學家，就按照蕭強的要求，留了下來。他們將協助寰宇的工程師，瞭解一些電臺的主要技術引數，作為設計數字單兵裝備通訊模組的參考。
蕭強重組完電臺，之所以一晚沒睡，考慮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哪有空閒去想沙特人。
但他的眼裡的血絲，讓阿布深信不疑，再一次贏得了對方的感激。他頂著一對熊貓眼，送走了阿布，立刻帶上公司的技術人員，以及幾名沙特科學家，在西南軍區的安排下，連夜乘軍機趕回了北京。
他安排幾名沙特科學家在公司賓館住下，馬上召開數字化單兵裝備小組會議。
“我們的數字化單兵裝備設計，對抗演習結果，國外客戶非常滿意，很可能會簽訂大額訂單！”蕭強半真半假地說道。
設計小組的成員都極為興奮，相互之間擊掌相慶。蕭強對公司的管理方式比較寬鬆。只要科研人員完成了任務，對他們並沒有多少限制，所有大家對他只有親近，沒有畏懼。公司的氣氛一向很活潑，沒有在國家研究單位那樣嚴肅。
他們當然高興，設計被採用，就意味著公司有收入、有利潤。
公司有利潤，他們作為設計者，都會得到高額回報。這是寰宇公司最標準的獎勵回報制度。研究人員地積極性非常之高。
他們只是有些可惜。
早前聽蕭總說，由於公司自身生產能力不足，還無法將其商業化。所以主要控制組件，是交給一家國外公司代為加工，這部分利潤，都給外國人賺取了。要不然，他們得到的獎勵，會更加豐厚。
對於蕭強的話，他們都沒有懷疑。
作為設計人員。他們當然知道主控元件的複雜程度。
這些日子，設計小組也經常開碰頭會，討論如何提升我們自己的生產工藝。他們成天都泡在實驗工廠，對晶片加工生產線，反覆進行考察，設想改進方案。公司內部的資料庫，他們也日以繼夜地查資料，希望能夠找到最新的科技，幫助改進生產線。
蕭強把他們的歡欣看在眼裡，又加了一把火：“對抗演習結束。我們自己的軍方，也對這款裝備十分感興趣。他們經過考慮，也有意裝備！”
設計小組一愣，一群人沉默了一秒鐘，然後跳了起來，七嘴八舌叫道：
“蕭總。這是不是重新考慮一下啊！這款裝備，只是試驗型產品，有太多地缺陷了，暫時還是不要裝備我們自己的部隊好！”
“我們設計的這套裝備，是拿來糊弄外國人的，軍方要是採用了，他們在實戰中是要吃大虧的！”
“蕭總，你可不要貿然接這筆單子，我們少賺一點錢可以，但不要讓以後犧牲的戰士家屬。指著我們脊樑骨罵奸商啊！”
蕭強暗自好笑，佯怒道：“好哇！軍方不能糊弄，我們的客戶就可以糊弄？公司的信譽還要不要？”
設計小組的人靜了下來，然後一個四十來歲地中年科研人員站了起來，推推眼鏡，說道：“蕭總，我們在設計的時候，考慮過這個問題。沙特在中東的位置，鄰近的都是一些阿拉伯國家。並不和以色列等國接壤。他們的可能潛在敵人，不是美、蘇這樣的超級大國。也不是英、法、德這樣的軍事強國，而是伊拉克。伊拉克的電子戰能力，其實很弱，即便兩國真的打起來了，靠著我們這套數字裝備，在對方的電子攻擊手段面前，作戰效能削減不是很大。”
“是啊蕭總。我們設計地是外銷型裝備，當然要考慮針對用途。採用我們原來的設計，許多元件可以採用商用級產品。生產技術難度，經過我們這些日子的討論，就是公司自己生產，也是可以解決的……”
蕭強打斷了他的話：“只是成本要高很多！這樣很不划算！”
“是！我們自己生產，就目前來看，肯定是虧損。”那名研究人員也坦然承認。
“那你們為什麼還繼續討論(更新最快)自生產問題？”蕭強奇怪地問道。
設計小組的研究人員相互看了看，一個年近五十地老科研工作者站了起來：“蕭總，我們都是從軍工部門出來的，幹了這麼多年軍工，對於軍事，也不能說是門外漢。數字化士兵，我們以前也想過，看到美國人吹噓，有多麼多麼牛，大家最開始，並不是很相信。
但等我們自己搞出來，試驗過其中一些效能以後，我們也認為，拋開成本因素，還要解決部分技術難題之後，這個專案，具有很大的軍事實用價值。我軍可能現在不會裝備，也許十年二十年都不會大規模列裝，但總有一天，他們會認識到，數字化部隊，是一種趨勢，是高科技戰爭條件下，一個重要的環節。
我們這群人經過很多次討論，也形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我們應該把這個計劃繼續下去，並且，還要試驗大規模生產的可行性。
蕭總，我在公司這麼多年。該賺的錢，也賺得夠多了。兒女呢，也成家有孩子了。人一上了年紀，對於物質上的追求，也不像過去那麼渴望了，總想著，是否要做點別的什麼。所以，如果蕭總批准，這次國外訂單。所應得地獎金，我就不要了，只要讓我老頭子，能夠繼續這個專案就行。”
“我也是！”
“蕭總，我和蔣工的想法一樣，都一大把年紀了，公司管吃管住，研究也很開心。別地我都不要了，希望公司繼續這個專案。”
設計小組的人一個個站起來。都在表態。
一個看起來才出大學沒幾年的年輕人，也怯生生站了起來：“蕭……蕭總，我是您的學弟，請多多關照。幾位前輩的話，我也很贊同。只不過，我才畢業，家裡為供我讀大學，欠了很多帳。弟弟妹妹還要讀書，也需要錢。所以，我能不能每個月領一半的薪水。等弟弟妹妹們大學畢業了，只要發給我生活費就行。”
蕭強有些頭大，研究人員心無旁騖，通常顯得很單純。但這也單純得過頭了。他們的熱情值得讚賞，卻不值
，更不是商業公司地生存之道。
他面無表情地雙手抱在了胸口。看著他們：“都講完了？”
他一板起臉，設計小組的人都有些害怕，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
蕭強地話很平靜：“我先說說客戶的要求。沙特地訂單，要求在高溫條件下工作、防電磁干擾、電臺通訊方面，進一步改進。至於國內，軍方的意思，是整體加強，不要拿高階玩具來騙錢！所以。我們要在原有的設計思路上，全面重新設計。裝備工作溫度，要允許在零下四十度，至一百五十度之間，正常工作。其他技術指標，要求按照特級軍用標準以上執行！防磁、抗震、防水、防溼等等，都要經過嚴格檢驗，要做到百分之百可靠！你們明白嗎？”
“明白！”設計小組齊聲回答。
“嗯！”蕭強低著頭，摸了摸下巴。抬頭說道，“你們希望多做點什麼。這種精神很可貴。不過，要記住，我們是商業公司！別看公司現在經營狀況很好，如果所有人，都抱著和你們一樣的想法，就是金山銀山，也會很快敗光！到那時，你們也無法給國家做什麼貢獻，於國於己都毫無益處！
這個專案當然會繼續進行下去。但不是因為你們的請求，而是公司有利可圖。雙贏，才是唯一選擇。
既然你們要搞大規模生產地試驗，那麼，公司可以特批一套小型生產線給你們……，先別高興得這麼早，這筆錢，將從訂單利潤中扣除！也就是說，你們獲得的回報也會減少。
你們長期做這個專案，那麼，我就另外給你們特別制定一個獎勵方案：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按照你們大規模生產轉化，成本降低的幅度，作為考核指標。以這個指標來發放獎金。你們工業化進度快，成本低，獎金就高；反之，獎金就少。這樣的要求，你們同不同意？”
設計小組的人都露出了驚喜的眼神，公司這麼寬裕的條件，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設計人員也是人，是人就有物資上的要求。在心情激盪之下，他們可以說出慷慨激昂地話，但長期和其他研究人員對比，收入總是處於低水平狀態，就是沒有怨懟，也難免會有懈怠之心。
蕭強早就有介入軍工領域的打算，他們主動做要求大規模使用生產試驗，他是求之不得。
但對方主動提出來，和他設立專案，在主動精神上還是有所區別的。
可他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先抑後揚。前面讓研究人員以為公司出於利潤考慮，否定了大規模生產的進一步實驗。後面又好似被眾人的愛國熱情所感動，最終批准了他們的請求。最後，他又貌似體貼地獎懲制度，讓所有的設計小組成員，都感動不已。設計工作的投入程度和幹勁，都有了極大的提高。
他們立刻異口同聲，表示接受公司的要求。
蕭強滿意地點點頭，彎腰從會議桌下，將一個紙箱搬到了會議桌上。
“這是一臺美軍的軍用電臺，採用音訊數字混合技術傳遞通訊。裡面還有技術手冊。你們拿去研究吧？”蕭強話還沒說完，一群技術人員就湧了上來，如狼似虎地拆開了紙箱。
他聳聳肩膀，科研人員，還是對這些東西更感興趣。
他取下椅背後面的一個包，倒出來一堆晶片：“這些，也是沙特秘密提供的這種電臺地晶片，都是他們用各種理由，拆卸下來的。你們做逆推。大概用得上。不夠，我還可以再找對方要。”
一堆晶片，轉眼就被這些科研人員一搶而光。
蕭強也不跟他們摻和了，起身走到門口，拍了下腦門，轉身對圍在那臺電臺前地研究人員，大聲說道：“沙特方面，派了幾個維修技師過來。你們有什麼相關問題，可以到賓館721、723725去找他們。另外在強調一句。這些東西，是沙特方面秘密提供的。為了儘量縮小知情範圍，這幾個技師並不知道。所以，你們千萬不要露出半點口風，說我們手裡有了實物，違反規定的人，公司必然嚴厲懲處！”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聲色俱厲，震懾了每一個人。
設計小組既然由臨時的專案合作，變成了正式的長期專案。原本比較鬆散的合作，就要重新進行調整。
他們經過討論，推舉了正副組長，還有各個分專案的承包人。
這麼些年，寰宇公司地科研民主化制度，已經深入人心。在所有科研人員的推選下。寰宇公司有這麼多學科，這麼多部門，也運行了這麼多年。可自始至終，都沒有形成什麼學霸，誰要是依仗著自己地地位，想要壓制其他科學家的研究，將別人地成果佔為己有，立即就會被學科協調委員會調查。不是被罷免撤職，就是開除，從不手軟。
科研、科學情報、後勤、商業轉化。等等一系列制度的確立，和大家逐漸熟悉，讓寰宇的科研鏈條執行越來越潤滑，不斷取得一個又一個成果。在給公司帶來巨大利潤的同時，也為科研工作者們，帶來了名譽和物質上的豐碩回報。
寰宇公司內部，獲得中科院名譽院士地人，也在迅速增多。
在國內科技界，就流傳著這樣一個笑話。說寰宇公司內部的中科院名譽院士太多了。多到寰宇公司，已經可以改稱為中科院。寰宇分院。
公司內部的研究員，自然也聽到了這樣的笑話。但他們大都的心氣高傲地宣稱，恐怕這個稱呼順序要顛倒過來才對。
言下之意，就是寰宇公司的研發實力，才代表了國內的最高成就！
蕭強不去管他們的具體科研過程，這方面，寰宇已經形成了完整的制度流程，不需要他和各個學科負責人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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