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遷的所有準備工作,周黎安都已經完成。
500匹馬,100輛馬車;並給予部族人充分的學習時間。部族人對馬匹地熱愛是極致的。因為他們無數次幻想能馴化某種大型動物,卻始終不得其法。
而熱愛正是最好的學習動力。
食物、衣物儲備充足,路上不缺吃喝,也不必擔心冬季的嚴寒。
部族人是吃苦耐勞的。
但幼童與上了年紀的老人,有可能會在路途中傷病, 那時候傷病患可以乘坐馬車。
是的,馬車並非只馱運貨物。
15000人的大型部落,物資數量驚人,想要依靠100輛馬車全部帶走,根本不現實。
所以無論現代還是古代,搬家之前都必須經過一次“斷舍離”。
所幸作為遊獵民族的北美土著,並沒有多少家當。
他們只攜帶了被褥、衣物、武器, 以及之前儲存的食物, 其餘的東西統統丟棄。
又考慮到那些搭設起的帳篷得來不易,周黎安命人拆除後堆放在一地,只等他揮手間展現神蹟,將所有的帳篷收入系統空間。
實際上,等抵達加州後,這些帳篷還是會被淘汰。
因為正式定居後,就要著手建立城邦,帳篷只是過度階段所用。
於是乎。
在這三天的斷舍離中,部族人第一次在真神降臨後,留下了悲傷難捨的淚水。
大部分家庭的器具被丟棄了八成。
他們懼怕貧窮,有些石質器具甚至是幾代、十幾代人傳承下來的傳家寶。
可在周黎安眼裡,這些東西一文不值,甚至不具備未來的考古價值。
即便是那些精美的紅銅首飾,放在現世也就幾十、上百刀罷了。
馬上都要開始淘金了。
佩戴紅銅首飾寒不寒磣?
人手一個大金鍊子,它不香嗎?
定居後,他也會賜下更多的現代器具,減輕生產生活的難度, 那些原始的笨重工具根本沒有存在意義。
10月31日。
出發前一天,周黎安回到現世。
上次預訂的10000套矛頭、長刀與匕首到貨, 總價值45萬美金;這讓他的銀行存款縮水至235萬美金。
短短一個多月,一千萬美金見底。
其實購買力還是很強的,首先是之前食物的囤積,足夠上萬人生活兩年時間,馬、馬車的訂購總花費80萬美金,其他例如發電機、音響裝置,還有租賃馬場、拖車零零總總不提……
最大頭其實是系統花銷。
開了十幾次【3秒針男人】展現神蹟,消費超過70萬;最恐怖的還是500匹馬的【時空偷渡】,整整花費了500萬美金。
不過華雷斯的制皮廠已經在建,周黎安倒是不用為錢發愁了,南遷過程中再無什麼花銷,剩下的存款足夠應付未來幾個月。
再不濟,現在系統倉庫還有超過5000張皮草存量,都是這些日子部族狩獵所獲,交給王德發讓他拋售給之前的出貨渠道,也能迅速汲取一大筆資金。
接著,周黎安又提前繳納了幾個月的水電費, 避免收費員登門;最重要的還是告訴王德發自己的行蹤,每晚12點後可以電話聯絡, 如果沒打通, 就第二天再試試。
雖然遷徙過程中沒打算跟部族人同吃同睡,但萬一遭遇什麼緊急情況,他不一定能每晚返回現世。
如果制皮廠有什麼事情,王德發自行決斷即可。反正建廠投資花費都是老王負責,本就不需要自己出錢。
當夜,是萬聖節前夜。
因為胡德農場足夠偏僻,倒是沒有提著南瓜燈上門鬧事要糖果的熊孩子;當初租住公寓時,周黎安沒少為這個節日頭疼。
不過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萬聖節這種基督教節日將不復存在,以後過什麼節,均衡教派說的算!
23點55分。
10月、11月二連抽開啟。
【叮!】
【恭喜,你g了!】
【叮!】
【恭喜,你又g了!】
南遷在即,竟然“gg”?
周黎安選擇嘴硬:“吉,好吉,南遷在即,大吉大利,還有888現金獎勵,好兆頭啊!”
……
【系統時間1400年11月1日】
圖石山谷外。
在吾主均衡的號令下,上萬人的遷徙部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300均衡騎士團200在前開路,100殿後;100輛雙馬馬車分列在37部當中,上面裝運著食物,等待停歇時,各部族人可以就近取用,不至於讓隊伍變得混亂。
各部除揹負行李的青壯,還有持長矛鋼刀的戰士護衛兩側,主要是防護孩童不要走失。
這樣一個遷徙的隊伍全長超過3公里,一眼望不見頭。
從先頭部隊出發後整整40分鐘,最後的隊伍才得以啟程,因為之後所過的路途狹長,並不足以讓太多人並行。
如今大致4、5人為一排的寬度,這是經過周黎安上次探索考察後的行軍設計。
周黎安並未著急領路,而是駕馬奔行在遷徙隊伍旁觀察族人的狀態。
只是出發兩個小時,掉隊的情況就出現了。
部族老人難以跟上年輕人的步伐,稍微停歇,便讓遷徙的長龍被攔腰斬斷。
少頃,周黎安只能命令跟隨在旁的近衛,駕馬前往最前方通知隊伍暫停。
不久後,爬山騎馬趕來,先下馬敬拜吾主,便看到這邊隊伍的異狀。
當他發現一名老人疲憊無力,臉色蒼白時,勃然大怒,走上前便揮舞長鞭,在空中打出一聲驚人的脆響。
爬山怒道:“這是吾主降下的考驗,出發才多久,你難道就無法堅持了嗎?!”
“你是在令你的族人蒙羞,令你的子孫蒙羞!”
那老者身旁,幾個家屬族人低頭不語。
而他七、八歲的孫子已然嚇哭了起來,瑟瑟發抖。
老人一咬牙,艱難的挺直了佝僂的身軀,大喊道:“我願以死贖罪!我絕不會讓族人因我蒙羞!”
“偉大的圖石族長,殺了我吧!我只是所有均衡子民的拖累!”
呼喊後。
他老淚縱橫,徑直跪向周黎安:“吾主在上,恕您卑微的子民,無法在服侍您的左右,此刻,我願將我的靈魂獻祭給您。”
話落,周遭靜默一片。
無數人目光顫動,向老者投去崇敬的目光。
那老人的孫子卻在這時擋在爺爺面前,哭著大喊:“我爺爺曾是部族最英勇的戰士,他曾一人殺退了三隻灰狼!”
“你住口!!”老人一把將他推開咒罵,“我已老邁,不該成為大家的拖累!即便是狼群中最英勇的頭狼,也會在衰老後獨自離去。”
可在這時。
“爬山。”周黎安的聲音傳來。
眾人這時才覺察,吾主邁步走來,周遭人們紛紛跪地敬拜。
爬山同樣如此。
周黎安道:“我問你,當你老去時,也希望旁人視你為累贅嗎?”
爬山愣了愣,道:“吾主在上,若我為累贅,也願以死換取族人的解脫,不成為拖累。”
他又看了一眼那老者,繼續道:“但我崇敬他,我相信他曾是一名英勇的戰士,更相信他是吾主均衡最虔誠的信徒。”
老者與他對視,灑脫地笑了:“我的死,是值得的……我曾聽聞一則故事。”
“偉大圖石族長的女兒,那位尊貴無比的‘巫’,曾獻祭自己,而乞得吾主對我等卑微子民的寬恕。”
“那位巫是偉大的,我願效仿、追隨她的壯舉!更希望均衡的子民,能完成吾主的考驗,解救那位偉大的巫,從永恆的沉睡中甦醒。”
當這話出口,爬山的身形,不自覺顫動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自遷徙日越來越近,他也越來越著急,他曾向吾主發下誓言,必定帶領族人完成這場考驗。
更曾在妻子與孩子面前立下承諾,喚醒雪女。
作為父親,作為族長,作為均衡的子民,他必須完成任務。
所有人注視著吾主,等待他的宣判。
周黎安卻繼續對爬山道:“所以,爬山,你想要殺光所有無力前行的老人嗎?”
爬山愕然無語,說不出話來。
“那孩童呢?那些尚未長大的均衡戰士的未來,你也要殺光嗎?”
“吾主,我……”
“還有婦女,那些生育子嗣的希望。”
“我,我不知道……吾主,爬山愚昧,我,我不知道啊。”爬山大喊著,落下淚來。
他的壓力不可能不大,當上萬人聚集,他感到力不從心,更來不及考慮遷徙中可能發生的狀況。
爬山是有過帶隊經驗的,可帶領獵隊,與帶領上萬人的部族遷徙,卻是兩個概念的事情。
周黎安掃視眾人,放聲道:“均衡之下,皆為子民;你等皆為巫之信徒、僕從,當你等在奉獻虔誠的那一刻開始,便得吾之賜福與恩寵。”
“吾之考驗到底是什麼呢?”
“只是令你等遷徙,從一地去往另一地嗎?那為什麼要捨棄那早已建成的聚落居所呢?”
“吾希望,你等學會思考……”
“在這磨礪之路上,用你們的雙眼去看,用你們的耳朵去聽,用你們的心靈去感受。”
“均衡的子民,皆為弟兄與姊妹。”
“強壯者應照顧弱小、幫扶老幼、愛護婦女;而不是拿出吾所賜予你們的刀劍,將那刀光劍影朝向你們的弟兄姊妹。”
“作為吾所欽點的族長、領袖,你有責任與義務,保護均衡的子民,而不是傷害他們。”
“你可知我為何饒恕了‘雪女’的罪,而沒有讓她墜入永恆的湮滅?”
爬山抬頭,淚眼通紅的搖晃腦袋。
周黎安道:“因為,她的心靈向吾發出了呼喚,她願以自己的死亡,乞得你們所有人的喜樂與安寧。”
“而你,雪女的父親,卻恰好與之相反。”
“當你遭遇磨難,所想的卻是將屠刀高舉!!”
“啊——”爬山痛苦的大喊,他覺得羞愧難當,跪地來到周黎安的身前,狠狠磕著腦袋,“吾主,請降下罪罰吧!爬山無顏再帶領均衡子民的,更無顏再面對……巫。”
此情此景,是所有人不曾想到的。
無數人都認為,那老者的死去便是歸宿。
長途跋涉,疲累必將讓老人與孩童遭遇傷病,這是不可避免的結果,而為了完成吾主的考驗,他們就算面臨死亡,也在所不惜。
可誰知,吾主憐憫那年邁的長者,更將祂的仁慈灑向所有均衡的子民。
周黎安彎腰,取走了爬山的鞭子,從下而上地扯開了他的衣物,掀在肩頭。
啪!
他狠狠一鞭甩下,抽打在爬山的脊背。
瞬間,一道血痕便出現,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鮮血,令皮膚淤腫開裂,留下血淋淋的傷痕。
爬山痛得趴在了地上,硬生生憋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痛呼。
“這一次,吾饒恕你的罪。”
“但從此刻開始,磨礪考驗的路途中,每有一個均衡的子民因你的帶領而累殺,你都將承受一次鞭罰。”
“你應去思考,如何守護均衡的子民,帶領他們,完成這一場可能涉及生死地考驗。”
“你聽到了嗎?”
爬山觸電般的爬起來,繼續跪俯道:“吾主在上,爬山願遵吾主的每一條戒律,聆聽您的旨意。”
周黎安將馬鞭丟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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