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館開第二場,狂歡一夜。
王景弘安排人護送幾位神使離去,而他與鄭和還須留待東宮。
待得來到書房。
已有香茗冒著茶香。
朱高熾作揖:“鄭公,王公,一路辛苦了。”
二人受寵若驚,連忙回禮。
於堂上太子要維持威儀,而私下裡他是晚輩,應有禮節。
待得屏退他人,只三人對坐。
朱高熾不再兜圈子,又或是藉著酒意發問:“鄭公,此行歸返,顯得頗為奇異,哪裡不對我也說不出來,還需鄭公解惑。”
鄭和、王景弘早料到會有這一遭,自然也是想出了對策——
徹底隱瞞,是絕對瞞不住的。
就算二人下了死命令,不讓艦隊主艦人下船,避免於外界接觸。
不過在入江口時,已有一部分乙等、丙等艦船留停瀏河港。
因龍江寶船廠無法容納那麼多船舶的修繕工作。
若有心者,就算在龍江港查不出什麼,也會派人去往瀏河鎮調查。
更何況,船上哪裡是鐵板一塊?
真要有人傳信,訊息還是會顯露。
與其隱瞞,不如先讓太子監國知曉一個大概,而具體神遊……
也只有十幾位內侍,以及唐敬等高階官員知曉。
他們是知悉事情嚴重性的,再未得朱棣授意前,不敢透露半個字眼。
鄭和深吸一口氣,答桉已呼之欲出——
“太子殿下……”
……
與此同時。
三山門外,西水關。
水渠通路與秦淮河相連,正因此河畔岸邊,一層層高樓建起,是為京城最繁榮的商業街區。
醉仙樓上。
數層俱是人聲鼎沸,為最頂層樓閣顯得靜謐,屋內是琴瑟和鳴,一旁樓閣柵欄下,則是熱鬧街市的人聲鼎沸。
漢王朱高煦並未赴宴東宮,太子擺駕時便已經離去。
如今只他與幾名內官親信對飲,卻無人開聲,稍顯的氣氛沉重。
幾個歌姬也覺壓力巨大,若非技藝精湛,換作旁人早就唱的跑了音調。
眾人知曉漢王疑慮,鄭和此行之歸,過於詭異。
而如今眾人對其中內情還一籌莫展。
正在這時。
門外傳來通報,可剛起聲音,房門已經被人推開了。
內官正要大怒,卻在見得來人後,神色訕訕,又迅速變作諂媚討好的模樣——
“紀大人。”
“紀統領!”
來人名為紀綱,執掌錦衣衛。
若說鄭和遠離權力中心,而無後人王振、劉瑾禍國之姿。
這位紀綱就不簡單了,一方面以利刃為朱棣剷除異己,換得權焰熏天,一方面囂張跋扈,已不把文武百官放在眼裡,更參與奪嫡之戰。
前有修永樂大典之大學士解縉,勸阻朱棣莫要更換太子朱高熾,後就遭朱高煦、紀綱聯手,以誣陷之罪名,蒙冤凍死雪地。
紀綱一到,氣氛瞬間一改,朱高煦認真凝視,正要開口。
卻見他提前一步擺手:“都下去吧!”
一群歌姬、樂師如臨大赦;
可這還沒完,他冷眼看向漢王內官親信:“還有你們,統統下去!”
“這……”
“漢王,我們可是……”
依舊沒等朱高煦開口,紀綱取腰間短刀拍在桌上,勐灌一口酒水,眼睛已是赤紅,彷彿受到多大刺激一般:“我說了,滾!
”
譁——
眾人皆起,不敢逗留,又緊閉起了房門。
朱高煦很不耐煩他這樣子,卻也不好發作,他諸多事務都仰仗此人。
趁父皇北征,二人合謀辦下許多大事。
“到底出了何事?就連我手下親信都聽不得?”
紀綱不答,凝神望著窗外,又灌了一口酒。
朱高煦再無耐心,不滿輕哼:“嗯?”
“呼……”紀綱長出一口酒氣,竟然道:“漢王殿下,我不知你信是不信,因就是我現在都神思不定!”
“你要莫要學那鄭和,我也不是朱高熾,有那般被人戲耍的耐心!”
紀綱深深凝視:“寶船上得訊息;”
“眾人皆稱——”
“海外有神明立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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