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327】周公子誤我！
當杯酒下肚。
夜空中竟響徹轟鳴，引人側目；
只見自海港碼頭方向，綻放煙花璀璨，又掀起一番熱烈歡呼。
不久後，樓上傳來樂曲鳴奏，菜餚跟著上桌。
“周兄，司諾姑娘。”
“董某敬你們一杯，請……”
推杯換盞，氣氛正恰。
而四夷館主樓中，更數次傳來鬨堂大笑，引得樓外人頻頻翹首，殷切之極。
董成峰對此一幕，苦笑不已。
雪女好奇道：“董掌櫃何故流露如此表情？”
猶讓他夢迴數十年前，他還是幼童，見得元主席上，一群賓客對元主的追捧讚美。
兩塊錢即可開啟五百萬財富的大門。
“%%￥……”
樓外人便蜂擁而上，想要擷取一絲氣運機緣。
於是，正要動手的大明侍衛都停滯了動作。
“鄭和不會在泉州滯留太久，至於董成峰……若有緣，我們自會在京城相見。”
“%%￥……”
“這也算是一種約定俗成；”
“周兄，司諾姑娘，我去了！”
“貴使，我亦有寶物相贈……”
可當他回頭，一眾侍衛也面露震撼與茫然。
加沙腳步猛地停滯，神色恍惚，只以為是耳旁幻聽，又或是身旁馬林迪人的吶喊。
譁——
這詩句節選本就出自明朝，後於萬曆年間被收入《增廣賢文》，具體作者不可考。
“那我何不直接顯現本真呢？”
而追逐的賓客見他們停下腳步，更顯熱烈：“國師大人，請跟我談談吧。”
加沙一經現身，就遭遇圍堵；
當然，所謂圍堵也只是在幾步外請貴使留步，眾人萬不敢冒犯了外邦使節。
已近六旬的老者，雙手抓住了董成峰的肩頭：“%……￥？？？”
他根本聽不懂老者所說的話語，只能硬著頭皮重新說起周公子所傳授的異邦語言——
周黎安笑道：“董兄是將答案範圍都縮小了。”
“可週兄不是說，會幫……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早前已說過，無論周兄幫不幫我，我都格外珍視你我這段友誼。”
“貧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好。”
“讚美吾主，讚美均衡！”
他的突兀出現，引得正要領路的大明侍衛震怒——
可問題是……
董成峰這時已經酒醒了不少，先微微一愣，就有所醒悟：“周兄，你方才教我的是馬林迪語？你確實去過……”
就算大明不與其通商，也必定不敢阻撓馬林迪與董成峰的交易。
雪女眼神愈發明亮，陡然道：“他們在等樓內使節出來？”
“迂迴婉轉一下吧。”
一道人影竄了出去。
可他篤定，周兄不會騙他。
董成峰來到人群中，又作忐忑，還回頭張望。
董成峰能感受到雙肩的沉痛，但見老者面容的驚喜與震撼，他知曉自己應該是過了前一關。
董成峰終於聽懂了，呆呆頷首：“對，我，我就會這一句……”
眾人皆不明其意，為何國師停步。
一應鉅富商賈，說到底也是不入流的存在。
周黎安：“還是以那‘幸運兒’先舉例，你覺得他結局如何？”
董成峰因酒意上頭，思緒困頓；
直到片刻後，才懵懵懂懂：“樓外賓客似乎無心酒宴？”
“有用！”
大明侍衛哪還敢由他亂來，大呼道：“小心刺客，將此人拿下！！”
便在這剎那間。
董成峰似乎都感覺到一股寒意在這七月天，瀰漫全身，令他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
“給了樓外人一絲渺茫之機。”
樓外。
董成峰和雪女望向他，都不明其意，前者道：“周兄此言何解？”
“他們近水樓臺，自能促成商機。”
“所以，是馬林迪？”
有現實案例在，雪女就能領悟更深；
而對董成峰，既要為他指明一條商路，那後續也會對此人加以利用。
“京城龍潭虎穴，豈是一泉州商賈能行得轉的？”
董成峰對此忍俊不禁，又見周黎安有所落實，不吝讚歎：“周兄觀察入微。”
“或許你說，這其中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但這也是我說殘忍的緣由。”
董成峰見司諾姑娘神情肅重，知曉此間關竅事關重大，默唸幾遍後，沉沉點頭：“周公子與司諾姑娘助我，無論此事是否能成，我都不會透露分毫。”
半小時後，董成峰已字正腔圓。
然而。
二人神色俱震，仿若被醍醐灌頂。
侍衛俱皆搖頭否認。
“呵呵呵，你覺得為何會失了音訊呢？若那人真有所成，怎會一點訊息都不顯露？”
正欲開口，卻被雪女搶白：“公子，您先別揭曉答案，讓司諾來猜！”
雪女知曉了吾主意志，時刻注視樓中，便在那熟悉身影顯現後，立即道：“來了！是加沙！”
“錯了，是%%￥……”
“待使節出樓，也就有了結交攀談的機會。”
雪女險些就要讚頌吾主所賜箴言，而董成峰則數次叨唸品讀……
他痛苦驚呼，險些喊出周公子之名諱；
“是你們誰在呼喊？”他問旁人。
聲嘶力竭，更喊出幾分怒意蓬勃。
“真得有用！”
“或有歷朝歷代草根崛起，打破陳舊體系，可到頭來不過一種輪迴罷了。”
不提主樓內。
還不待他邁出幾步，吵雜聲中響起一道吶喊——
這話落下。
既是為酒桌增添樂趣，也是為調教二人。
周黎安搖頭嘆息：“殘忍。”
主樓上。
無論大明對均衡態度如何，已被視作均衡一份子的馬林迪，肯定不會遭到冷遇，至少明面上不會。
而他也知曉，他所得一切，皆因馬林迪國師的地位，而馬林迪所得一切，皆因均衡。
也就在這聲音落下的頃刻間。
加沙一愣，一眾侍衛亦是錯愕。
“退去！”
“你只會這一句？！”
雪女秀眉緊蹙：“此為罪惡與虛假，理應以神……”
三人繼續閒談，又談及大明現狀，深入淺出。
晚上八點。
他明明會說漢話，卻裝作語言不通，命侍衛護送他趕快前去方便。
此情此景，如墜幻夢，不能自拔。
董成峰深吸一口氣，拱手道：“董某此生也未服過什麼人，唯周兄爾。”
大明侍衛一擁而上，只將董成峰壓在了地上，束縛手腳。
狂喜之餘，他不再耽擱，奮力擠過人群，就到了眾人與馬林迪使團刻意保持的安全距離內。
實則只是一個斷句，主要是為板正口音。
後方，一應馬林迪侍衛也是用馬林迪語，作同樣的動作——
雪女又道：“公子，那為何要說殘忍呢？”
周黎安抿一口黃酒，道：“展開說說？”
“對了！”董成峰一拍手掌，又作提問：“那你猜他們在等什麼？”
“我立下誓言，若有違背，遭天打五雷轟！”
“呵呵呵。”周黎安笑聲將她打斷。
“不然，你為何會知均衡，更讚頌祂的聖名？！”
“正事兒？”董成峰愕然，“什麼正事？”
周黎安笑道：“正事兒還沒辦，你怎麼就想著要走了？”
賓客皆來勸酒，阿諛奉承不斷；
加沙不可置信，又莫名其妙：“那你是否知曉，這句話的含義？又或是以漢話說出？”
董成峰自然不通異邦言語，只能繼續用臨時抱周公子腳的晦澀發音道：“讚美均衡！”
原本“相見恨晚”的氛圍情緒，竟急轉直下。
一主一僕，悄然離去，無聲無息。
“但董掌櫃須立下誓言，關於公子與我之事，萬不能透露分毫！”
而他對周黎安本就不疑有他，極度信服。
“%%￥……”
“不過凡入得此間宴席的，也都得一份機遇，周兄、司諾姑娘，且看這樓外賓客的神情，應是能發現什麼的。”
“等？”雪女沉吟。
反之，董成峰是大明人，就如同周黎安將馬林迪是做代表，而董成峰就是大明代理人。
雪女繼續觀察。
他早於王子殿下有過商定，只與大明朝廷、艦隊直接對接，數百寶船為航運基礎，必能讓馬林迪賺取無盡財富而壯大自身。
“讚美吾主，讚美……”
“額……”董成峰尷尬，卻又頷首：“是有的，但只有一人；不過他後來隨使節一同入京，似在那邊展開了生意，也就失了音訊。”
而後，猛地舉起酒杯：“千歲，周兄！此言一語中的，已是看透紅塵世俗本質，當飲！”
“那是？”
“%……￥！”
便在這時，周黎安也不多作停留，“走吧，我們也該離去了！”
周黎安道：“歷年真有人藉此機會，促成商機嗎？”
要是董成峰成器，下一步大可將其“推送”給另一位“均衡代理”宋非寅。
可是。
“貴使大人，我是福門商號的東家，向邀您一敘，共飲美酒。”
雪女道：“離去？公子，是離開南京……可我們還未與董掌櫃道別。”
雪女道：“董掌櫃，公子只為你促成一個契機，後面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而那老者聽完這話，已是熱淚盈眶，並雙手交叉撫在胸前，寧靜而深邃的禱唸——
董成峰搖頭：“額，我不知，亦不能。”
至此，加沙再不耽擱，用馬林迪語問：“你也是均衡的信徒，我們的弟兄手足嗎？”
可此時哪裡還有周公子與司諾姑娘的身影；
氣氛愈發熱烈，也開始有樓上賓客外出。
“無論誰問起你，這話語從何而得，你都必須說……”
只因，那話語是馬林迪方言，屬斯瓦西里語中的分支……
周黎安與他碰杯，一飲而盡。
加沙成為國師已有一段時間，習慣了受人追捧；
然而，他也沒見過今夜這般景象。
董成峰一激靈，就不在追問，反道：“可就憑這一句話，真能成事嗎？”
“國師大人，我此處有一寶物，想要進獻於您。”
董成峰迷迷濛濛，只做應答：“好。”
反觀樓外眾人，還對那主樓門庭處，翹首以盼。
而有了周黎安的指教。
耳邊盡是喧譁：
就算是強盛如大明，無論欽差大人、州府官員，亦或是鉅富、商賈，都對自己禮遇有加。
周黎安放眼掃去，又著重看一眼樓裡的歡聲笑語，心中有了答案。
“又說眼下這樓外的‘約定俗成’，樓內人有權有勢，本可以一舉壟斷所有商機，偏要顯現一個仁義道德，給樓外一個渺茫希望，實則全然將這些人玩弄於鼓掌中……”
“%￥￥……”
董成峰心中自是懼怕，可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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