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309】船上事
“快，將這酒水抬去，此為神使賞賜各船官民的。”
“全體都有，今天鹹肉管飽！”
“……”
艦船各部，真就是鑼鼓喧天，將節日氣氛炒得正濃。
船上除官兵外，大半是徵召而來的民夫。
如今已是第四次出使西洋，一些參與過前三次出行的“老傢伙”，最曉得怎麼給自己找樂子。
登船時，就帶了不少民間器樂，等輪休時可在船艙內熱鬧熱鬧。
而今天又是官老爺授權的節日，官兵中的儀仗隊都奏響了禮樂，一群民夫也再不用躲藏，拿出傢伙什開始狂歡。
鄭和主艦。
一群正使、副使實則也被這曠日的喧譁嚇了一跳。
也在這時。
船隊此時就會順風勢而行，即便調整風帆角度，也會偏移向東南路，這與東北就是背道而馳，但也拉近了去往東方的距離。
所有人一齊站立，向跳魚等人舉杯。
兩船相撞，木船結局必定悽慘。
阿迪娜能得選召，本就是周若男向吾主所求。
他是見過神國機動部隊的。
加沙聽到這話，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你就好好吃飯，快快長大，今後才能幫小神使大人的忙！”
整個航行線條，猶如心電圖一樣呈現，不斷曲折波動，只有大方向不變，是朝向東北的。
只要在周若男這裡不失寵，阿迪娜前途依舊一片光明。
這兩個月來。
“此為何意？”
如在馬林迪出發前，馬林迪人就為大明送上了奇珍異獸，諸如長頸鹿、斑馬、雄獅一類；
艦船上養幾隻羊羔、雞鴨，再正常不過。
那人吹起口哨，就見一間艙室大門開啟，閃出一人，兩人一同來到走道末端暗處死角。
卻不想，一人沒急於返回艙室，而是藉故下行，去那底倉之中……
王景弘於房中大喜，命侍者磨墨，一邊將今日所聽聞神國諸事記錄，一邊又感慨不已：“那神國定立雖時日不長，卻風氣肅正，又有神明指引，此國一出，必定震動世界。”
“而後，王大人夜書筆記，又作感慨，欲要其過繼子王禎，入均衡神使門下！”
且就看如今形勢——
鄭和艦船上的船師、舵手，包括鄭和本人與一群太監、少監，都在儘可能的汲取法則奧義。
她滔滔不絕說起神國諸事，又引據《均衡聖典》，介紹如巫、大族長這些神國大人物的事蹟。
“真正的男子漢，應千杯不醉身！”
“爺爺我也得尊稱一句小神使大人！”
王景弘最會辦這種“漂亮事兒”，拿出私藏，以神使之名賜下，很是討喜。
“呵呵呵……”
跳魚是最早修習“定位法”的那一批人，正因此周黎安才會選他作為使團帶頭人。
往年復甦日新年，她都與家人團聚，常背誦《均衡聖典》而得爺爺讚賞喜悅。
……
“小神使大人不知，我有一子名王禎，如今已有13歲，他最是頑皮，常不聽教，我在想若他能得均衡教化，哪怕只有小神使半分之智，也可成才呢。”
“沒教養的狗東西！”
“王大人與小神使夜談，得神國諸事……”
“要不是你以錦衣衛之令威逼我，我才不會為你通風報信！”
鄭和稍有些擔心：“王大人，於船隊上開酒禁，是否有不妥？”
“今日恰好停歇一天，靜候風向，待真正駛入風帶，速度就能提高五成以上！”
“哎喲喲，我得小祖宗啊，哪能讓您幫忙吶？”
如今怎麼跑到大明艦船上？
錯過前次機會，下次還能不能去往神國都為兩說了。
“想我在神國，也能為首席處理不少事情了。”
“你還有子嗣？我知……你們這些王族內侍都……”
機械發動機只要燃料充足，可以持續工作，也就不用依賴風向。
阿迪娜可是要朝聖那榮耀神國而去的。
“難道是吾主造物恩典？可我記得其中沒有稻米啊。”
“再說那些酒水分下去，全船都嘗不上半口，頂多討個喜氣彩頭罷了。”
鄭和則與跳魚討論公事；
兩個月前，他聽聞兩位小神使登船也嚇了一跳，又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阿迪娜也被帶來，心中涼了半截。
阿迪娜雖不是神使，但也是得賜神恩者，再有周若男這層關係，王景弘對她關照幾乎與神使無異。
內侍嚇得跪伏，不斷磕頭：“爺爺莫怪，爺爺莫怪，是小的忘乎所以，褻瀆了神使大人……”
這麼想……
王景弘將人攔住，那叫一個恭敬。
入口軟糯甘甜，留香口齒間，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神國必定迎頭趕上。
新鮮宰殺的羊羔、雞鴨，烹製成菜餚，都為隨船飼養的。
“這是何種稻米？竟潔白無瑕！！”
對鄭和而言，得賜定位法與第三大洋海圖，已經心滿意足，如此奧義真法甚至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哼！”
而既然不用依賴風向，也就不會以心電圖式航行，而是選定一個方向，徑直前往。
周若男在甲板上凝望遠方，偷偷抹淚。
至深夜，兩人才各自回房安歇。
“若王禎能得神使教誨，未來必能成才啊。”
再一轉眼，主艦甲板上開席。
“所以你可不要胡亂記事，汙大人之名；”
不過周若男想法與他們這些人不同：“就讓阿迪娜去吧，從小多磨鍊，才有長進。”
“嗨，我也沒說小神使大人心志不堅，只是與您隨意聊聊，若您願說那神國諸事，我便願聽，也算為您解那思鄉之愁。”
到此時。
並在這個過程中，讓他明白周魚繩為什麼在見過大明艦船後，表達出淡然、甚至不屑的情緒。
如有第五次下西洋之行，航行技術將達到質的蛻變。
不過，等他見到一眾神使對阿迪娜的寵愛後，也就漸漸放寬了心。
可對跳魚來說……
幾名內侍離去，也都是心有餘悸。
鄭和讚歎：“是啊，這皆為神使之能，若無‘定位法’，僅憑司南、星象循跡，必定要走許多冤枉路。”
另一邊。
整個大明艦隊，像極了某穌傳說中的諾亞方舟。
一旁侍者捧哏：“以大人與小神使的交情，大人若開口，小神使必不會拒絕的。”
此外，又有洋流季風海圖存在。
所謂美酒是神使所賜……
“哦，那就跟吾師一樣？吾師當年歸入神國，也被大族長收養，其實也是因大族長與吾師之母婚配，這才誕下了周若愚。”
“令師？”王景弘眼前發亮，“可是神國首席？”
就如現在航行線路為例。
“諸位皆可品嚐，此中滋味讓人流連忘返。”
周若男對這稱呼依舊反感，可奈何她修正多次，王景弘也改不了，只得預設……
而以炮擊論，木船中炮燃起大火就是敗亡，鐵船是否能破防都不一定，就算起火也不擔心結構被破壞，可以等戰後再撲滅火焰。
她立即擦拭眼淚，猛地轉身，入眼就是王景弘那張堆砌諂媚的笑臉：“小神使大人可是思念神國家人了？”
船上慶典歡愉，便見斗轉星移，月上雲梢。
因為風向不是固定的。
“對呢，首席是若愚的姐姐，而且我知曉，首席鍾情牛屎……”
當然，在此之前也有能人異士，開拓航路，但迷失風險極高。
這，就是法則奧義的偉大力量。
別忘了。
“你更要知道，王大人也不是好惹的。”
海水腐蝕力量恐怖。
定位法引入大明艦隊，所得導航能力已經達到現代水準。
唐敬與周若愚並肩而坐，他奇怪道：“神使為何不飲呢？可是不勝酒力？”
侍者開始盛飯，送到每一個賓客眼前。
再到遭遇正南風時，就可以修正航路，重新上行向北，以達成最終航行東北方的目標。
“我聽聞，小神使大人有一爺爺，最是與您親暱。”
畢竟，現世船舶電氣化裝置失效後，六分儀、經緯海圖就是唯一導向工具。
當然，跳魚也在學習他們的經驗，船舶管理運營，航線選擇等等。
跳魚道：“以現在進度來看，就算不提速，也可按原定時間抵達！”
“因得神使的精製辦法，使得原本平平無奇的粳米，煥發出其真正的精華。”
簡而言之。
是夜。
聽他這麼說，鄭和也就放心了。
卻不想，身後傳來腳步聲。
一番教訓，王景弘歸榻而眠。
周若愚撇嘴：“神國有律例，未經成年禮者，不得飲酒！”
“應無，只是為子嗣謀一個機會罷了，神明所傳法則奧義，誰人不眼饞？只說鄭大人都在苦修，便讓如今航行效率提高好幾成……”
說到這裡。
王景弘翻臉比翻書快，一眼橫去：“小神使也是你能這龜孫子能叫的？”
如今的大明艦隊，已達到現世帆船航海迷的層次，環遊世界只在於是否實施罷了。
就如哥倫布至死時都堅信，他所發現的新大陸是印度。
鄭和道：“神使已經將此法贈予我大明，便讓我們共同舉杯，謝神使賜法。”
但事實上，航行路線並非直去東北，而是曲折前進。
“呵呵，我知，我知，我也是奉命行事，皇命難為啊。”
從馬林迪出發至錫蘭，需向東北方行駛。
木船與鐵船遭遇作戰，大約就是以卵擊石的效果。
王景弘毫不尷尬，繼續笑道：“入了宮，就沒了香火，不過我有一族弟，為我過繼了一個子嗣，也是我從小養大的。”
看似雙方都在汲取學習對方的優點；
但事實上，跳魚因得法則奧義的修行，眼界已經遠遠立於第三層，將大明的實力與今後發展層次，看了個底掉。
“喝酒傷身傷腦，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比你聰明瞭嗎？”
當遇西北風時，風向會將船舶送向東南。
但這些伙食當然只有欽差能夠享用；
可想而知，寶船的巨大。
“如我等奉旨下西洋，我也思念鄉族；”
加沙面頰都變得漲紅。
“香氣撲鼻，沒有一點稻穀雜味！”
跳魚等人一飲而盡，只覺得酒水滋味酸甜，很是可口，不住咂舌。
如周魚繩所說，發動機可以造物車輛，為什麼不能造物船舶呢？
再有，跳魚還發現一個致命問題。
大明欽差都以侍奉之態，對待阿迪娜，他這一族的未來，將不可想象啊。
一應各國使節也都到來入席，馬歡、費信等人忙得不可開交，為作翻譯嘴皮子都快冒起了火星。
另一人皺眉道：“王大人可有反骨？”
兩人密談罷了，各自離去。
“是，我是想家了，但這不代表我後悔遠行。”
坐在周若男身旁的阿迪娜，一蹬腿下了凳子，“若男姐姐，阿迪娜也可以幫忙。”
再等抵達大明，就能更深入瞭解大明的科技實力。
“此法可能傳入宮中，應為宮廷貢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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