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301】種痘術
“圓點之災？”
“圓點之災是什麼？”
大明等人自然能聽懂神明的話語，但卻不知那名為“災厄”事物的內涵。
而在一旁，加沙臉色驟變……
圓點之災就是斯瓦希里、阿拉伯人對天花的定名認知。
雖然加沙並未親身經歷過，卻聽過關於“圓點之災”的無數傳說。
一旦災厄瀰漫，輕則浮屍遍野，重則滅一城一國。
他立即對馬林迪人翻譯。
也在話落時，人群中響徹驚呼，有人下意識想要退走躲避，卻又見老國主跪拜——
“至高無上的吾主均衡啊，您的子民祈求你，捕獲災厄，不讓死亡的陰霾瀰漫，因馬林迪是您榮耀的賜福之地啊。”
根本牽扯不到什麼拜師、入家、入門之說。
上古有神農嘗百草，今日他們也可效仿古之大賢。
“預防？”
周望山一邊穿戴，一邊喊道：“遵吾主旨意，所有人退出五十步開外。”
而事實上，人痘術在明中期後，就開始普及，取痘種痘不難，難得是選痘。
面前，一眾醫官將他圍聚。
其餘百名醫士則技藝生疏，不入門檻，難堪大用。
嗖。
周望山一個激靈，立即拿出針劑開始操作。
也在這時。
得吾主教化這種恩典，就要敢說敢作，不怕錯漏，方得指證。
“我等都有必死決心。”
吾主此問，幾乎已經透題，更是將答案在最先道出。
周望山知曉他們來意。
陸之讓已經作好了心理建設：“神明在上，我願以身試痘。”
偏偏有身影從人群中走出，來到周望山等人身旁：“周師可否告知，何為圓點之災？”
噝。
“天花，竟是天花？”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儘管年邁，也願尊稱周師。
在他身旁幾名醫官醫員也都跟著跪伏：“我等皆求得見妙法。”
周黎安並未著急入內，而是審視院落空地空間，準備營造牛圈與隔離區。
此前一番話語，是為開啟他們的思維方式，順帶裝一逼。
即便他們已多次見得神明威能，但對於這憑空造物活牛的神法，卻極為震驚。
“吾主均衡威能無上，若陸之讓等人心懷敬虔信仰，自能得平安而歸。”
跳魚這時也走來，道：“你等無須驚慌，這天花本就是吾主專程要捕獲得災厄。”
雪女不通醫學，卻通曉學習辦法。
聽到這話，幾名醫官已是動容，大喊起來：“神明真會賜下妙法？”
幾人陡然倒抽一口涼氣。
周黎安可沒有濟世菩薩心腸，要令妙法傳世。至少在臣服均衡前，歐洲蠻夷該吃多少苦，還是且吃著吧。
然而，周望山並不是怕錯，他所學醫理還是很粗淺，就別提融會貫通，舉一反三了。
就算陸之讓等人將此法帶回，也不怕技術流失。
不過，事到如今，也不得反悔。
而所謂土法，也是現世東方巨國近現代總結出極為完善的預防經驗。
眾人對此也是無奈。
周黎安道：“那你等就須知曉，入了這屋，就必將感患。”
這話一出。
床榻上的周至均，似有所感，迷濛間竟還能認出面前的存在——
然而，就在此時。
與此同時。
一隻活生生的牛犢，憑空而現。
“可若這妙法早有人知，為何沒能流傳呢？”
一行人激動站立，也無防護服，便隨周望山等醫術法則修士進入院中。
“可那些土著人為何無恙？”
幾人語塞，臉上顯現糾結，他們不甘就此退去，又不敢悖逆神明的意志。
或因外面的紛亂，才引起片刻吵雜低語。
“若強者愈強，弱者愈弱，惡念貪慾就會無限滋生。”
與此同時，周黎安望向雪女：“隨我進去吧，你須見著疫病災厄的恐怖，才知未來應對的辦法。”
但凡得到發展，向細菌學方向發展，也不至於淪落迷失。
“若陸之讓等人真有機緣，得賜妙法，哪怕只是皮毛，都是大明之幸！”
套娃死迴圈顯現。
雪女對均衡信仰堅定不移。
至此一刻。
嗖。
“不怕，得見妙法，我此生無憾！”
一側打理還算潔淨的軟榻上，周至均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樣。
周望山拿不定主意，因此事本就不是他能決定的。
“免疫是豁免之意？”
周黎安表現最為淡定。
而到此。
“具體奧義，還須你等未來再去領悟修習，吾今日只提出一個概念。”
只見祂揮手造物。
因此，未雨綢繆，先對這病疫有一個清楚認知，未來才不會掉以輕心。
周黎安道：“取痘吧！”
畢竟那幾個圓點之災的倖存者，本就是他們為吾主搜尋到的。
“著防護服，彼此進行穿戴檢查。”
幾名醫官相視。
周黎安也沒怪責，轉而看向陸之讓等人：“你們呢？”
可隨後，周望山又皺眉道：“可令人主動感患天花，又該如何救治呢？這預防之法的探究，又變成了救治之法。”
得見醫術法則奧義的神奇，一群大明醫官當然不願錯過展望神術的機會。
吾主已讓醫術研究小組就位，所為之事必定是要解決病理問題。
可如今問出此言的人是神明，他只有緩聲道：“拜師三年，入家兩年，若有天賦，再兩年入門，為七年。”
有少監道：“陸之讓等人是醫船部首，近200醫士需他們領導指引，若他們出了意外，此次返程恐怕……”
並不是說現代醫學就可以解決所有古代病症。
“治法以你等之能，無解；”周黎安道，“但若為預防呢？”
“元時有一方城池虜瘡暴虐，至一城生靈禁絕，元軍以火焚城，阻絕瘟疫擴散。”
“強者應扶持弱者，才令這世上喜樂，不見悲苦！”
“吾洞徹世間，知曉你大明的確存有預防之法！”
大明眾人雖還矇在鼓裡，但場間氛圍生出的恐懼，已讓他們知曉事情不同尋常。
“均衡的榮耀降臨，又怎麼令生靈塗炭？”
王景弘如今可是均衡的狂信徒，當然所去神遊十四人都不例外，只不過沒如他這般表露性情。
陸之讓一愣，臉上俱是尷尬，換旁人問他，就算是鄭和，他都可以避而不答，維持醫者尊嚴。
院內，本是靜謐無聲。
砰，大門緊閉。
再有陸之讓幾人為試種樣本，也提高了容錯率。
他昂首挺胸，是悲壯的模樣。
“吾主恕罪，望山愚鈍不知。”
只是此法多是秘而不宣。
這是行規，也就延伸出醫學世家，瞧不起遊方術士的潛規則。
周黎安一笑，搖了搖頭：“今日要教你們的第二課，名為生物臨床試驗。”
王子亦帶領王公大臣跪拜祈禱。
拜師多是跑堂，入家就要服侍師父一家老小，而後才得醫術傳承。
譁。
“你等須知，人族命運共同體！”
這又與現代醫學相合。
醫學法則研究小組組建已有一段時間了。
“此人已是劇症！”
“人會患病，動物也會，甚至許多病症為人畜並患，但相同病症，可致死一方，另一方卻為輕症。”
陸之讓忙答：“回稟真神，不曾！染天花虜瘡者，十死無生；或有存者，也被阻隔疫城，不得救助而亡。”
周黎安又問他：“那你為何不傳正術呢？”
得到系統前，當值醫院，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不過，又在此時，院門顯現巫的身影：“無懼生死的，便進來吧！但踏入此院，就須以身驗證奧義妙法，你等可願？”
若以人痘預防天花，那他們幾人不就要作試痘之人？
幾件眾人前所未見的事物顯現，而周望山等人早有訓練。
沒有無菌醫療器械輔助，感染率較高。
而他幾名弟子，也都茫然焦躁，不敢注視吾主模樣。
周望山見他們模樣，又是一嘆，便揭開真相：“圓點之災是這東非與北方阿拉伯地區對一種可怕瘟疫的稱呼。”
眾人震撼又迷茫，只將一番道理銘記心中，留待以後感悟體會。
“天花又為虜瘡，瘡發頭面及身，症劇者多死……”
言盡於此。
她不需要考慮後果，只先一步踏出，為周黎安開啟院門。
“病原自發兇險，可有醫士取患者虜瘡，主動種於康健者體魄上，病勢或有衰弱，而待此人痊癒，就可達成免疫條件。”
按部就班，大體不會出錯。
任何學科都是如此，沒有犧牲就沒有進境。
痘苗取出。
久而久之，就失傳於民間。
“走吧。”
他一語驚人，陸之讓等人也眼光大亮。
馬林迪人迅速退散。
“我是否已來到往生之門，得均衡的接引。”
屋門被開啟，一股撲鼻的惡臭襲面，令所有人不由得皺眉。
跳魚道：“既要捕獲，就為滅除。”
幾名土著嚇得萎縮在牆角。
選病理成分較弱的痘取出，就能極大減弱病勢爆發。
其中最年長者已過五旬，潔白鬚發，可那句“周師”卻稱得謙卑懷敬。
“呵，故弄玄虛罷了！”周黎安作了總結。
鄭和一愣：“此為何意？”
“為何不言？就算說錯，也無妨，唯有錯了，才能得見真知。”
雖有現世醫療、物資支撐，但瘟疫產生完全不講道理。
周黎安露出微妙笑容，問：“陸之讓，你也有弟子學徒，那吾問你，他們入門幾年，才得你傳正術呢？”
到此時，院外還是議論聲沸騰。
“無論此次生死，都應令這幾人提拔至太醫院！”
“所以，若能讓人提前患感天花，就可預防？”
……
人們常說，東方古國點錯了科技樹，從火藥、到中醫，發展與現代路線相悖。
話落。
前往各城問診，蒐集病例，也曾對一些身患惡疾，不治之症的子民進行解剖修行。
“現在怎麼辦？這馬林迪城池密集，我等艦船物資囤積還須從當地採買，互有交集，若艦船染一人，兩萬官民俱矣，十不存一！”
想要傳至歐洲，以如今資訊傳播能力，就算辦法到了歐洲，也有可能被遺忘埋葬上百年。
此時。
“那是自然。”
周黎安也不在賣關子。
陸之讓等人也猛地驚醒。
當目光聚集而來，他才道：“凡人不解虜瘡惡疾，可吾主均衡已然顯現！”
“此時不是你等向學之時，吾主已有言明，命你等退出五十步開外。”
“取痘種痘，果然是妙法！”
周望山頓時緊張起來，額頭積鬱汗珠。
周黎安並未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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