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高牆,是如何破除倒塌的……”
洛波達身旁的四人,一樣瞠目結舌,嘴巴大大的張開,足可放下一個拳頭。
又一則傳聞變成現實,無形的一股力量狠狠鑿擊著它們的心臟。
“法則……奧義……”
洛波達呢喃。
又不自覺在心中產生了對比。
因塔洞城位於兩山夾縫中,所以藉助地勢,可在兩山之間佇立高牆屏障,而這城牆實則要位元帕尼克斯都城的城牆還要堅固、高大。
倘若審判之軍南下,無一城可倖免。
“那邊,是吾主造物賜下的雕塑,勇氣的化身——克馬像。”
奎茲提特科指向一旁,“克馬的靈,已成吾主座下的使徒,享有永恆的榮耀。”
不遠處,高大的銅像佇立。
幾人好奇走去,就看到那人像是跪拜的模樣,背後插滿了箭矢,而從背部竟還雕刻出血液順著箭桿滴落的樣子。
再到身前,每一處細節都栩栩如生。
如同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放大了幾倍,然後又凝固成了雕塑。
“神蹟啊!”
“我從未見過這樣精美的雕塑。”
“這是世人不可能掌握的技藝,就如同那真神所賜下的‘吾主真身神像’。”
各城邦中,都有無數均衡神像灑落,小木雕被子民收入家中,大木雕多為祭祀聖殿收容。
因此,周黎安的模樣,實則早已流傳谷地,人盡皆知。
當幾人歎服,奎茲提特科又道:“雕塑、畫作、歌樂,皆為藝術法則。”
“只要有向學之心,人人都可修習各類法則,最終駛向無盡法則之海,探索宇宙的神秘。”
“什麼是宇宙?”洛波達不知第幾次聽到新詞語了。
奎茲提特科笑著指了指天空。
洛波達顯然會錯了意,“宇宙是均衡真神?”
奎茲提特科搖頭:“宇宙是空間,包括我們所處的大地星球,也是宇宙的一部分。”
“星球是吾主所創造,而這樣的星球,在宇宙各處遍佈,數之不盡。”
“但以現在神國的科學神力法則,還不足以登臨天空的領域,也就更別提突破桎梏,跨入那星河!”
“你可以理解,飛上了最高的天空,跨入我們每天夜裡所見的星河,就是宇宙。”
這番話,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疑惑太多了,以至於就算是洛波達,也不知該從何下口。
奎茲提特科當然明白他們的感受,因為他在得知這些“法則奧義常識”時,也困惑了許久。
但只要明白星球、太陽系的運作規律,一切便能通達。
而此時要給幾人說明這一切,時間上並不充裕。
他側讓一步,伸手作請:“幾位跟我來吧,先去洗漱更衣。”
王子身旁的官員聽到這話,有些難堪,卻不敢發怒,只婉轉道:“使者,我們昨夜在外休整,已特意更換了新衣,整理儀容,以示對真神與神使的敬意……”
言下之意,你是嫌我們髒?
奎茲提特科呵呵笑著道:“你們理解錯了,入城洗漱更衣,是衛生管理條例。”
“嗯,要解釋起來有些複雜,你們可以大致理解為是習俗。”
從圖石部的圖石山谷開始,衛生條例就成立了。
後續北美各部歸入均衡,入城前都會先作衛生洗禮,算是最簡單的病疫隔絕。
克馬城運轉至今,已完成了城中子民的衛生檢查,並嚴格遵行衛生管理辦法。
而出城帶親族而歸的人,自然也要重新經歷一遍檢查。
此舉對城中子民而言,多為不解,並覺得有些繁瑣。
可要成為均衡的子民,當然要聽從吩咐。
至於審判之軍……
說實話,他們心中不可能不對這些城邦聯盟的子民沒有歧視。
就算大軍奔波,人人是很愛乾淨的。
已是均衡14年,個人衛生問題早已深入人心,而這些城邦聯盟的子民,自然沒那麼多講究了,因天氣寒涼,一個月甚至更久才沐浴一次。
不客氣的說……
沒錯,就是嫌他們髒。
奎茲提特科說話總是婉轉動聽,洛波達也知他已是非常客氣,也就沒多問。
他們對城中的一切都充滿好奇,可以一點點觀察、瞭解。
“好了,聽從神使大人的安排。”
王子發話,眾人就跟隨奎茲提特科到半山宅邸。
城中貴族的宅院都已空出,一半成為審判之軍的居所,一半分給沒有住處的城民。
遷徙在即,現在建設房屋沒有意義。
於是,一路上他們見到不少平民,民眾多是行色匆匆,但那由心而發的喜色卻始終存在。
見到奎茲提特科,皆是打招呼問好——
“讚美均衡。”
奎茲提特科也不厭其煩的回應。
王子等人私下議論:“他們是去做什麼?”
“不知道。”
“城中子民看起來不多啊,按理說塔洞……哦,不,克馬城彙集了至少15萬人,再有審判之軍的4萬,幾乎堪位元帕尼克斯的王都。”
“我還看到有北地部落的人……”
“而這克馬城遠比王都要小,然而一路上卻沒見到幾個人。”
王子也皺眉沉思,但這一次他沒有發問,只是繼續觀察。
奎茲提特科帶他們來到圖戈宅,作為城中有數的幾個貴族宅院,這裡如今成為‘督查組’的辦公場地與住處。
此時,早有侍衛燒好了水,準備好乾淨衣物。
那庭院中的露天浴池,冒著一層白色霧氣。
而在浴池處,便可俯瞰城中一切。
不得不說,城邦聯盟的貴族在享受上,一點不比後世差。
雖然對現在的均衡而言,過於奢靡,但也沒必要損毀,只是物盡其用。
“我就不多打擾了,洗漱後可在外廳找我。”
四人中又有人道:“我們要與殿下共浴?侍女又在哪裡?”
不遠處,帶領眾人入內的法則修士直接被逗笑了:“侍女?哪來的侍女!”
“這裡是均衡,人人都要自食其力!”
“怎麼?洗澡還要人幫你們?行啊,我給給你們刮刮皮!”
一陣戲謔,嚇得那人躲避在幾人之後。
奎茲提特科壓了壓手,緩和氣氛,才道:“殿下,到了克馬,衣食住行,我們都會招待,但這裡不會有人服侍你們。”
“若你們是均衡的子民,其實是要付諸勞動,才能有飯吃,但你們現在是客人,這已經是均衡最高的禮遇了。”
洛波達覺得震撼:“就算是神使,也沒有人服侍?”
奎茲提特科點頭:“均衡之下,皆為子民,而子民之間,都為弟兄姊妹。”
“你會讓你的弟兄姊妹服侍你嗎?”
“當然,若你的妻,你的子嗣,願意服侍丈夫、父親,這是個人的選擇。”
“但在均衡,子民都是平等的。”
“吾主有言,強者應庇護弱小,予以他們支撐與幫扶。”
“當人人都得強健、康泰,那麼這樣的神國,便是強盛無敵的!”
說罷,他看了看日頭道:“幾位要抓緊了,馬上就是午飯時間,錯過了可是要餓肚子的。”
奎茲提特科帶人轉身離去,留下茫然的幾人。
他們當然無法理解這一切……
“子民平等?這怎麼可能呢!”
“那駕馭猛獸,穿著甲冑的軍士,明明是尊崇他的,這就是尊卑!”
“還有一路上與他問好的人,哪個不是因他的地位身份?”
“一個奴僕得了權柄,就作威作福,真是虛偽。”
然而,洛波達卻笑了,他一邊當著眾人的面脫衣,一邊道:“尊是有的,但……你們見誰是卑微的了?”
“方才訓斥你們的少年,難道不是昂首挺胸?一路上的城民,可有跪拜?”
“從現在開始,你們幾個記住,多看,少說,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實在何地!若是真的引起神使之怒,後果你們很清楚。”
四人面面相覷,才意識到自己失語,並後怕的看向四周。
確認無人後,才暗暗鬆了口氣。
卻又見王子已經赤條,尷尬的無所適從。
再到王子走入浴池,他們也只能紅著老臉跟隨,坦誠相見。
沐浴時分,無人言語。
各自都在整理著這入城之時的所見所聞,無不覺得身處光怪陸離之間。
待得水溫漸漸下降,他們才漸漸回過神來,起身擦拭更衣。
然而。
就在這時。
“嗚——”
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響徹城中。
剛剛踏出浴池的肥胖官員,嚇得直接滑倒,重重摔在地上,卻還發出呼喊——
“攻城!有人攻城!”
其餘人也嚇得出水,但還不忘攙扶王子:“殿下,快,快躲起來!”
洛波達也是心中一驚,可他旋即哭笑不得:“我們就在克馬城,還有誰會來攻城?城邦聯盟嗎?”
嗯?
眾人動作一滯,面面相覷。
“那號角是什麼……”
好奇時。
谷地之下,又傳來人聲沸騰。
五人居高臨下,俯瞰城中。
只見那破潰的高牆外,烏泱泱的人群正步入城中。
初見,他們又是恐慌,還以為是攻城。
可不久後就發現,那人群行走緩慢,各自成群,一邊笑談,一邊前行。
數之不盡的人湧入原本空曠的大城,又分流成幾批,前往谷地中幾處新修成的大屋前。
“快看,那邊什麼時候擺好了桌椅……”
“那些人又排起了佇列,在大屋前等待什麼。”
正在這時。
幾人身後傳來聲音,“幾位貴客,洗好了嗎?老師已在等待。”
他們轉身,見到得青年,卻不是之前的法則修士了。
青年道:“我叫德德格,跟隨副督查學習法則奧義,也協同處理一些瑣事。”
“方才的法則修士說你們不潔,被罪惡沾染,不願接待你們,所以只能讓我來了。”
“哦,我本為這宅邸的侍衛,但已臣服均衡之下。”
幾人聽後,心裡又是憤懣。
說換人就換人?
因嫌他們不潔?
王子吩咐幾人:“快些穿衣吧,記住我方才的話,多看少說!”
他們換上乾淨的內衣,又穿上準備好的皮草,覺得無比暖和。
“這皮毛大衣,遠比我們的更加厚實。”
德德格還在不遠處等待,解釋道:“此為北地的野牛皮,本就生活在寒冷環境,因此皮毛厚實。”
“本是幾位戰團頭領的妻為他們出征所準備的,但因招待幾位,就作為禮物贈予你們了。”
洛波達道:“替我感謝那些頭領。”
德德格應是。
洛波達又指著山下,“德德格,那下方的人是在做什麼?”
德德格道:“是午間放飯,方才那號角聲是飯號……”
“因在城外工作的子民,聽不到呼喊,因此以號角聲替代。”
“放飯?”他們又是不解。
德德格解釋:“城中一日三餐,有專人準備。”
“不是說,城中沒有侍者嗎?怎麼他們吃飯還有人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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