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神國上下皆知‘工業’一詞,法則修士更將其常掛嘴旁。
但真正所有理解的,卻無一人。
因為只憑法則密卷的書本知識,很難理解後世工業變革後的時代,到底是如何一副場景。
道路四通八達。
可乘飛機跨越四海。
可坐火車,穿山而行。
概念是有的,只不過一日不見其物,就永遠陷於思維侷限。
因為人無法書寫繪畫出自己所沒見過的顏色、形狀、事物。
有人說,鬼神並不存在,也為人所創造。
但以圖騰崇拜為例,即便是東方神獸的造型,也以各類動物所拼接構造。
到了現代,又有西方幻想描繪出外星生物,無不是基於人類、動物為範本的造型。
於是就有了類似“毒液”那種粘液外星文明體的創造。
可粘液也是人類所見事物。
科技發展也有跡可循,一點點積累發展演化;但在沒有機械工業前,誰也不可能想象未來這將成為文明的主要構成部分。
要說,均衡如今已有造物。
重型挖機、石油廠區,乃至均衡飛行聖器可登臨天空領域。
但這一切在子民眼中,皆為吾主神力神蹟的展現。
凡人所不能及。
均衡與科學相結合沒錯,可沒到實際轉化為主要生產力之前,工業機械就是高高在上的聖器,而並非一種工具。
當週若男提到“工業”一詞,瞬間引發神殿內法則修士的劇烈反響。
雪女看向了小花。
雖周若男得追隨服侍吾主,聆聽真神教誨的恩典,但主要還是跟隨小花修習法則奧義。
然而,小花也是震驚,若她有所得,就不會被吾主道破矛盾了。
雪女又望向吾主,只見主人笑容不變,有趣地注視著周若男。
感受到雪女眼神,才轉來道——
“所以,你認為呢?”
場間譁然又是一靜。
便聽巫道:“贊同!”
前一秒的寂靜,再一次炸開了鍋。
人人熱議。
雖對工業概念懵懂,但對於巫向周若男投來的認可,感到無比震撼。
大長老於人群中已是飄飄然。
僅“贊同”二字,所得的榮耀,遠比他自己得賜福還要欣喜。
唯有“為人父母者”才有這種體會。
此時此刻,他便與爬山有了感同身受。
一雙兒女皆得吾主青睞與恩寵。
如今,可算輪到了他。
“大長老,這是吾主對你的恩典啊!均衡榮耀時刻照耀著你。”
“若男如是吾的子嗣,便是令吾立刻入土沉眠,吾也願意!”
“甭說入土了,入土前於我一把老骨頭放逐荒野,與狼群廝殺我都能帶著笑容赴死!”
這番話雖誇張,卻不是阿諛奉承,而是蟻群長老由心而發。
“肅靜——”
雪女呵斥,終於令場間重新平靜下來。
周若男被所有目光注視,小臉紅撲撲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雪女道:“只有二字‘工業’為答,還不算完滿,你可有詳盡思慮?”
“我,我……”
緊張之下,周若男半天說不出話。
周黎安笑了起來,“莫慌,如何想,如何作答,若有錯漏,吾也不會降下責罰;”
“倘若能於吾之意志得三分共鳴,吾便有賞賜降下!”
周若男覺得頭腦發暈。
若非從小於最高長老殿見慣了大場面,此時恐要暈厥。
她連忙調整呼吸。
而小花也來到身旁,輕聲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大膽去說!今日你之作為,不枉我與大長老那日對你的教誨!”
周若男感動的想哭,但最終忍住了,狠狠點頭,開始組織措辭。
約莫三兩分鐘,她終於顫巍巍的開口——
“吾主在上。”
“因我跟隨首席修習法則,知鹽路之事,起初也發出質疑,但首席有言……”
“遇事需思辨,想可能與不可能!”
“於是我在這些天不斷思考。”
“鹽路若得貫通,近千公里,長路漫漫,若以人力、畜力,需耗費十數年。”
“如我均衡各城開始修築道路,但沿途有各城為補給,物資無憂,才能在短短5個月時間,築造170公里道路。”
“但能完成如此壯舉,還有一重要因素。”
“便是吾主所賜福造物的機械聖器,有法則修士駕馭啟動,才得將路基平整,解約大量勞力。”
“因此,我便想,若以工業機械替代人力、畜力,便可完成鹽路的修建!”
有聖殿山修士忍不住問道:“機械聖器珍貴無比,唯有礦區得吾主恩典賜福造物,若想要修通鹽路,你可知需要多少那樣的聖器?”
周若男聽得質疑,卻早有準備,“法則修士修習均衡科學神力法則,所為的便是得造物之術,造福萬民,令神國繁榮昌盛!”
“為何不能以吾主所賜聖器彷造?”
“如今聖殿山已有近千修士,未來還將有數千、數萬、數十萬!”
“首席有言,牛……族長之子已有突破法則大圓滿的把握!”
“我均衡神國不日後,將迎來繼首席後的第二位法則大圓滿!”
“那麼更遙遠的未來呢?”
“集萬萬名法則大圓滿修士,難道還不能造物機械聖器?”
“而我有暢想……”
“當神國擁有無數機械聖器時,別說修通一條鹽路,我等更要將各部遷徙而來的‘均衡大道’修通!”
“自大地之西,至極東、極北、極南;令各城各部的子民,於閒暇時能踏上平坦大路,歸返曾經的故土……”
“帶領子孫後代,去看一看曾經子民生活的疾苦,一路而來所歷經的艱難險阻!”
“唯此,才知吾主均衡榮光照耀下,所得喜樂的彌足珍貴!”
周若男越說越興奮,又在此時看向了人群中的爺爺——
“大長老是我爺爺!”
“他在定名時,為自己起名‘周圖石’。”
“他便想歸返那‘圖石山谷’,看看曾經的家園,也追憶均衡神國萌芽之時,他服侍吾主的那段時光歲月!”
“若我有機械聖器,便要親自修一條從神國去往圖石山谷的道路,讓爺爺隨時想去時,便能乘坐馬車,平穩地到達!”
殿內,寂靜中落針可聞。
所有人隨著女孩的暢想,陷入一段無邊暢想,與漫長回憶——
不只修鹽路。
還要修均衡大道,令各部能隨時前往曾經的故土?
神國上下,除加州的米沃克人、莫諾人與派尤特人,未經遷徙的磨礪。
即便是莫多克人,也曾耗時數月,與風雨中前行,在最艱難時,一路有人累殺病殺,最終才得這神國的建立。
若能前往曾經族地,誰不想去看看?
這並非不臣,而是對過往的祭奠緬懷。
與此一刻。
即便是雪女都不禁動容,走到吾主身旁跪伏,長此以來很少見的在明眸中閃過一絲水汽——
“主人。”
“待有機會時,我祈求您的恩典,能返回圖石山谷看看……”
“我思念她了,思念……巫。”
“我想告訴她,如今神國的繁榮,子民的喜樂……”
周黎安記憶中那老婆婆的模樣,已完全模湖。
只記得兩人雞同鴨講……
若當初沒有疏忽,她或許也能如大長老般,得享喜樂與安寧。
而現在……
額。
好像還長眠在俄勒岡的胡德農場?
雪女又道:“主人,巫在那一方喜樂的世界,生活的還好嗎?”
周黎安完全不慌,對那巫婆婆的後事,早已給雪女解釋過。
她的靈踏入往生之門,便得轉世。
如今已是14歲的少女,忘卻前世一切。
周黎安揉了揉雪女的腦袋,“她很好,只是不再記得一切。”
“但你若想去圖石,吾便賜你恩寵。”
實則,雪女的思念,也不是對她自己過去的緬懷。
小部族得圖石部的征伐廝殺,又見證親族死傷,於血泊中長眠。
若非從小長於野蠻的原始世界,足夠令她變成像帕特麗夏那樣的小神經病。
環境造就人格。
原始時代廝殺為生存本能,現世有律法、道德約束……倒也不能說人變得脆弱,只是所經歷的殘酷不再相同。
後世人不能體會原始時代的殘酷。
原始人更不能理解10連抽一個ssr都沒有,週六要加班,泡麵沒調料,偶像塌房的心如死灰。
所以……
文明需要傳承,也應時刻銘記,憶苦思甜。
而對如今均衡。
周黎安倒是不擔心子民走上詭異的發展路線。
均衡發展後,就是世界征途。
什麼文娛文化入侵根本沒必要,現在玩得就是拳拳到肉,槍槍爆頭……
秉持堅定的核平發展路線。
雪女得恩寵,心中別提多美了,起身後迅速變臉,重回巫之威嚴。
殿內,還在沸騰。
大長老已是老淚縱橫,大口大口吃著親孫女畫下的大餅。
唯有周若男,引滿堂振奮後,時刻注目著吾主真神,見得吾主對巫的寵愛,豔羨不已。
又見巫已起身,她立即道:“讚美均衡!吾主、巫,這便是我對鹽路的想法。”
她話音落下。
眾人才見巫的威嚴,連忙平靜下來。
雪女又看一眼吾主真神,得她微笑頷首,才跟著露出笑容——
“吾主有言,你若得均衡意志的共鳴,便得恩賞。”
“你可有期盼?”
周若男欣喜若狂,巫的話語,已徹底認可了她的回答。
可還不等她開口。
大長老已走出跪拜,“讚美吾主,讚美均衡!”
“若男得吾主恩典教化,已是無上恩寵,怎可還有多餘期待?”
周若男乖巧道:“吾主,巫,若男無所求,只願多多聆聽吾主與巫的教誨。”
周黎安澹澹一笑,“吾主所降旨意,無人可悖逆!”
“如周繼軍般,賞賜暫存。”
“但你須知,功過不相抵,不可效彷周繼軍,若犯下罪責,也需承擔罪罰。”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
周繼軍?就他?還能得到吾主的恩賞暫存?
不過吾主有言,那一定是真的。
周若男與大長老齊聲讚頌,“讚美吾主,遵均衡神旨!”
周若男的作答,不能說正答,更像是孩童臆想。
如現世美術課,繪畫海底世界,賦予兒童想象力,畫出海底火車,可欣賞水下世界。
實則,海底隧道早就有了,但顯然不是透明玻璃所造,見不到魚群珊瑚。
又如她暢想,自己開挖機修一條路,讓爺爺坐馬車回圖石。
重型機械已經存在,以此為展開聯想的基石,卻又不知汽車的存在,便以馬車為交通用具,顯現幾分童趣。
沒有均衡,這一切只是兒童囈語。
可是有吾主真神降臨,賜福造物,一切卻可變作實際。
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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