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踏出神殿,便有守衛跪拜。
原想跟隨,被她揮手製止。
一人來到那監禁小院前,監守的聖殿山守衛開啟一道道院門。
雪女走進靜悄悄的院落,便看到小屋裡伏案,奮筆疾書的牛屎,之前稍顯雜亂的心思一下子寧靜了下來。
牛屎三人既知道抓緊時間修習法則,剩餘一年多時間,足以透過罪罰的考驗。
雖然雪女也知曉,想要突破法則大圓滿境界殊為不易,但探索中美數個月,三人都得聆聽法則奧義的教誨,自然不是那些聖殿山修士可睥睨的。
法則之事更要看天賦,以小花的為例,均衡現有的法則修士,除牛屎外,無人可敵,更有逐漸趕超之勢。
吾主都數次不吝讚賞。
所以,多餘擔憂其實沒必要,還是關心眼前……
“牛屎!”
一聲輕呼這才驚醒屋中的青年。
牛屎早已不是孩子,第一次遠征的風霜歷練令他成了爬山一樣的糙漢,不過眉目還算清秀。
又有這幾個月監禁的修養,加之飽讀密卷所生出的“法則氣”,風度翩翩。
“姐……巫?您怎麼來了!”
“吾主在上,讚美均衡,也讚美您偉大的巫。”
牛屎起身來到屋外,行跪拜禮。
高呼地讚頌之聲引起了對角兩座小院的注意,小花與周衛國的腦袋伸在小視窗,一見巫的蒞臨,腦袋又順勢沒了蹤影。
儼然是跪拜而下,同時發出讚頌——
“讚美均衡!”
雪女道:“你們都起來吧,吾帶來吾主均衡的旨意。”
她略作停頓,顯得正式,才繼續開口道:“吾主言,牛屎為神國改革方案作出貢獻,應有嘉獎。”
“你可提出心願,吾主將有恩典賜下。”
只在話落。
三人都是瞠目結舌。
牛屎與跳魚書信往來,為新聞報刊發頻頻提出建議,但卻從未想過能因此事得吾主青睞。
這說明他在冥冥中暗合吾主均衡聖意。
小花與周衛國皆是羨慕與興奮,躍躍欲試,期待牛屎會祈求怎樣的恩典。
特別是在監禁數月,身心落入疲態當中。
如此機會呈現,他們第一反應都是能得罪罰的寬恕。
而此時。
雪女將三人神色變化都看在眼裡,原本古井無波的面容,閃過一絲失望。
果然,如她所料,三人於恩典面前,有些忘乎所以了。
不過又在片刻後,牛屎竟從興奮狀態中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道:“吾主在上,吾主所賜恩典,牛屎不敢辭,便祈求能繼續參與在神國改革方案中,得吾主開恩,與監禁所外的跳魚,時常保持書信溝通。”
“共商神國改革發展之大業,從中也可得領悟法則修習的真諦,如吾主所言,實踐出真知。”
嗯?
雪女呆愣。
令兩人亦是懵逼狀。
祈求繼續參與改革方案中,與跳魚書信溝通,共商大業?
那為什麼不直接出去呢?
周衛國和小花都覺得牛屎瘋了,被巨大驚喜衝昏了頭。
也在這時,雪女發出疑問:“那你為什麼不祈求吾主寬恕你的罪呢?”
周衛國當即就想開口附和。
但小花是何等人物?
一直以來視巫為偶像,極為善於琢磨巫的心思,從巫的一舉一動,乃至一個細微表情,都能品出巨大資訊量。
所以,這絕不是巫的提醒,反而是考驗。
小花立即發出一聲輕咳,打斷了周衛國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
周衛國與小花相處幾個月,也有了默契。
他一愣神,再看巫瞥來冰冷目光,頓時打了個冷顫,在這瞬間,神思通透,在冥冥中頓悟出一抹法則真理——
伴君如伴虎啊。
悠著點!
小花則低頭沉默,佯裝乖巧,眼角餘光落在牛屎身上,心裡別提感慨了——
“還得是牛屎哥哥啊!”
“真要祈求寬恕罪罰,恐要釀成大錯……”
果不其然。
牛屎道:“我等罪責不應與吾主恩典混淆,犯下罪的人,理應得救贖,而吾主賜下考驗的罪罰,實則也是為我等能潛心修行法則奧義的恩寵,我又怎能不知恩呢?”
“吾已有決心,於兩年中突破極限,達到法則大圓滿境界,以此明志,洗禮自身罪孽,未來才可重新追隨服侍於吾主真神的膝前,為均衡立下功勞與榮耀。”
到此。
小花與周衛國都清楚的見到……
巫笑了。
這次是真情流露的滿意與欣慰。
二人背後被汗水打溼,只覺得好險好險。
雪女少有的揉了揉弟弟的腦袋,“你總算長大了!那便依你吧,吾會安排跳魚與你書信溝通,但你不可因此驕傲,出謀劃策,須當思慮齊備。”
牛屎仰頭,已是糙漢的模樣,偏是流露孩童般討好長輩的純真笑容。
而雪女,十八歲青春靚麗,可週身氣質卻生人勿進,不可褻瀆。
“看你那憨傻的樣子,我算明白那周繼軍怎麼蠢笨成那樣,其實我們家骨子裡都是憨的,如吾主也時常說我……”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憋住,恪守嚴肅人設。
不過話頭都已然開啟。
數個月不見外人的三人,還是憋不住話茬了。
小花道:“巫,繼軍怎麼蠢笨了?繼軍是我母親與大族長所生,我母親生下了我,大組長又生出您與牛屎哥哥這樣的真神寵兒,繼軍理應也非常聰慧才是。”
牛屎點頭,“巫,繼軍應該還不錯吧?我當初教他什麼,也學得很快。”
這倆人完全是胳膊肘往內拐。
唯有周衛國說了句實話,“周繼軍聰明?我怎麼光看其外表,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雪女一想到那小東西就氣得不行。
周繼軍只算正常人,但跟大長老的孫女周若男比起來,一下子就有了參照。
“蠢物,他就是蠢物,不提也罷!”
“只求他安安生生長大,不要如你們這般不懂事,犯下罪罰!”
因牛屎作出了“正確選擇”,雪女心情不錯,便與他們敘話許久。
與此同時。
神殿內。
周黎安睜開眼,退出了【虛空之眼】的意識降臨。
此時他既是哭笑不得,又得幾分欣慰。
欣慰的當然是牛屎的信仰堅定,沒有如雪女猜測那般,不知輕重的因恩典而膨脹。
至於哭笑不得……
他已做出安排,如牛屎真祈求寬恕罪罰,那就給他十幾騎,令他帶隊前往南方,接引阿茲特克人的罪王奇馬爾波波卡歸來。
十幾騎向南,踏入科迪勒拉山系墨西哥段的十萬大山,考驗重重。
若一個不慎遭遇土著襲擊,十幾騎也只有逃竄的份兒,甚至遭遇冷箭刺殺,馬匹一旦死傷,就只能折戟沉沙了。
且作為探索部隊,還要沿途立下均衡路標,為“審判之徵”打下基礎。
沒有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不如“坐牢”。
如此便是一種警告,樹立典型,於均衡絕沒有“將功補過”“法外開恩”一說。
畢竟未來設立律法,必須公平公正,不容掌權中高層懷揣僥倖,自恃功高而化身蛀蟲。
可結果,周黎安算盤落空,牛屎這個魚兒沒咬鉤啊。
不過……
釣魚佬絕不空軍。
稍晚。
雪女歸來,正要開口,卻被周黎安搶先一步道:“下一期均衡新聞報的頭版頭條,應對牛屎今日之事大書特書,既為警示世人,罪罰不可免,也彰顯吾之良辰的虔誠信仰之心!”
“此事亦應載入《均衡聖典》當中,令均衡教義教化萬民!”
雪女驚呆了,“主人,您都知道了?”
周黎安淺笑一下,此處應有裝逼,“吾始終注視著均衡萬民,洞徹世間萬物!”
雪女深吸一口氣,平復許久才道:“讚美您,讚美均衡!”
心裡,也喜滋滋的。
牛屎這一次選擇,不又得到了吾主恩寵與青睞?
想必報紙刊登後,父親母親也不再牽掛。
……
翌日。
均衡第1屆改革發展大會,繼續召開。
昨日得吾主旨意降臨,長老殿與聖殿山都掌握要領,並在昨晚進一步研討。
如今相繼拿出商品供應類目,與浮動定價方案。
周黎安這一次只是靜靜聆聽,沒在給出修改建議。
因為具體事宜需實踐操作,僅憑他去預想,與實際偏差過大。
目標方向確立了,怎麼跑就要子民同心協力,唯有如此才能成長。
一天會議結束。
在離去前,雪女找到父親,告知了吾主對牛屎恩寵,令他們不用多餘擔憂。
趁此時,周黎安也注視墨西哥境內。
奇馬爾波波卡得一部護持,朝聖之旅非但沒有因人數增添而拖累,反而免去了他們一主一僕苦苦在山中求存的麻煩。
迪迪瑪爾大學士雖精通狩獵,但到底還是城邦國度中的貴族,遠不如這些山區土著部族人厲害。
且又有這部落作為嚮導,向北上百公里道路都已明晰。
如同均衡鐵騎出徵。
牛屎可用定位法與吾主所賜下大地圖冊,為大軍指引方向,可若攻略部族,以部族人為嚮導,輻射周邊,更要方便快捷。
倘若這一主一僕真能沿途收服各部,救贖之旅或將事半功倍。
那沿途一個個部族,就是驛站指向標,找到一個部落,就等於開啟一個地區的地圖。
如周黎安猜測一樣。
那名為迪迪瑪爾的大學士,已根據記憶,描繪起他們一路從墨西哥谷地,到如今杜蘭戈州的大致路線地圖。
這是阿茲特克人與城邦聯盟從未踏足與記錄過的土地。
世界天地的朦朧面紗,正隨著這一次苦旅而漸漸被揭開。
均衡12年,2月5日。
周黎安與雪女回返現世。
1個月時間加速開啟。
均衡供銷社與貢獻點改制進行中,需得每月監控,進行微調。
趁此機會。
周黎安沒有放出雪女,而是乘專機返回陸地,前往均衡集團提取物資供給。
石油鑽探與煉化機械被拆分打包。
可組裝部件儘可能被被分揀成150公斤以下進行打包,一體化鑄造件就別想了。
1噸按10萬計費轉運系統空間。
當初覺得系統不要臉。
現在周黎安是真香了,1噸10萬而已,哥們不差錢啊!
均衡黃金儲備已有50噸以上,阿茲特克人與城邦聯盟臣服後,整個美洲礦產都在均衡囊中。
變現作現世的物資支撐,這點前期投入,周黎安一點都不心疼。
而除了石油機械,鍊鋼爐與簡易鍛造裝置也將投放。
6號大城生鐵製造已經趨於熟練。
不過土高爐鍊鋼實在浪費物資,產出量不高,消耗過大。
現代工業裝置上馬,就可以考慮自建高爐裝置,擴大鍊鋼規模。
石油將帶來電力,以及各種化學物質提煉生成。
如石油化工產出天然氣,可做氨的合成生產,從而提煉硝酸、氮氣等等。
不僅火藥研究小組有的玩了……
印刷小組造紙所需化工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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