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安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僅是看戲就值回票價,而且不光是他自己看,還能錄製下來帶回均衡神國給子民們一起看,然後載入均衡聖典作典故,寓教於樂。
少年國主淪陷厄難。
忠心學士老謀深算。
阿茲特克版勾踐范蠡啊。
不得不說,大學士將天時地利人和拿捏得恰到好處,以夜晚作庇護,而各城戰士對此地環境也不那麼熟悉,又有人心躁動。
最關鍵的是那一刀背刺。
殺死一個特帕尼克斯人,真正挑起了戰火。
一主一僕於營地中穿梭。
在他們背後,正是各城戰士的劍拔弩張。
奇馬爾波波卡很聽話,又或者是強烈恐懼下,令他作不出多餘思考與反應,因此沒有去東張西望,只跟隨迪迪瑪爾靜默的疾走。
一切都很順利。
順利的讓周黎安都覺得這是電影劇本。
但這不是,這是真實發生的。
當他們越過營地邊界,那老成穩重的大學士都再也憋不住了,緊緊拽著罪王的手又一次發力,低聲吼道:“跑!去特帕尼克斯人屠戮的部族村落!”
看到這裡。
周黎安知道穩了。
虛空之眼注視,營地內的爭鬥正於白熱化,無人發現他們的囚徒已經逃走。
而現在選擇踏入茫茫大山,被後知後覺的各城戰士追趕,以兩人的體格,必然不是對手。
倒不如就地躲貓貓。
一群莽夫戰士,想跟一個智者玩心眼還差得遠,他們哪裡知道什麼燈下黑的道理。
得機會逃出生天的人,還不奮力遠走高飛?
當然,萬一有人靈光一現,也有發現他們的可能。
不過綜合判斷下,躲藏是最優選。
二人的運氣好就好在……
世上唯一真神的注視與憐憫。
為他們的逃亡計劃,作畫龍點睛的最後一筆。
轟——
30公里外。
h225發動機點火開車。
周黎安向那駐紮營地趕去,登臨高空,嶙峋山區外的開闊平原在2000人營地的篝火點綴下,分明就是活靶子。
當遠方天空的轟鳴聲傳來。
營地中對峙的各城戰士皆然仰望,前一秒幾乎要爆炸的怒焰,彷彿在這一瞬間遭遇液氮從頭到腳的澆灌,一股寒意遍體而生。
又有人類原始的求知探索本能作祟,他們注視黑暗的夜空,探尋真相。
漸漸地,有人顫抖的跪伏,似有所感,仰視深邃高空,“是神祇降臨,是世上唯一真神降臨!!”
恰好隨著一聲呼喝。
啪。
一束強光自高空照射而下,卷積的煙塵注入光束中,彷彿讓這道光束凝聚成實體,如自天空斬下的一道光劍。
營地中的所有人恐慌而痴迷,身軀再難以動彈,靈魂被抽離。
神祇的聲音,隨之降臨——
“犯下罪孽的瀆神者,吾不見你等懺悔救贖的心,無人聆聽吾的訓詞,向均衡的聖意投來堅定的信仰!”
“悖逆不臣之人,唯有遭遇審判的罪罰,淨化你們的罪!”
“唯有虔誠懺悔,經萬千磨礪痛苦的洗禮,才終得純潔,遠離虛假與不詳,重獲救贖!”
嗖嗖嗖。
一個個未知事物自高空密集落下。
這次就不是火箭彈了,成本太高。
卡耶羅集團自制的c4就很不錯,如下餃子般空投而下。
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大爆炸,開始在營地中席捲,毀滅一切。
與此同時。
奔跑逃亡的奇馬爾波波卡與迪迪瑪爾,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錯愕的回望。
“迪迪瑪爾,是,是真神,是均衡之主!”
“我似乎聽到了他的訓詞……”
迪迪瑪爾亦是猛嚥唾沫,他想要趁此機會繼續帶著罪王逃跑,可見得那高空中的聖器,與營地內的大爆炸,還是情不自禁的跪伏——
“罪王,讚頌祂,讚頌均衡的聖名!”
一主一僕跪在地上,開始敬拜。
許久後,爆炸聲停歇。
晚風吹來硝煙的氣息,與一絲絲燒烤肉食的香氣,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聲零星的悽慘吶喊。
就在這時。
高空中的巨大暗影竟朝他們襲來。
光束在大地上游走,最終落在了這一主一僕的身上。
於是,光停了。
躁動的轟鳴就籠罩他們的頭頂,狂風自上而下壓迫而來。
奇馬爾波波卡與迪迪瑪爾都在顫抖著,原本口中呢喃的禱唸聲,也再不能完全吐露。
可最終。
啪。
光束熄滅。
高空的轟鳴正迅速遠離,如祂突兀的降臨,也在極短的時間內隱沒夜空。
呼哧,呼哧。
二人不斷喘氣,明明身處在寒冷的山區,如今卻被一身汗水打溼了前襟後背。
奇馬爾波波卡彷彿脫力。
整個人坐倒下去,就連牙齒都不受控制的打著牙顫。
中年學士同樣如臨大赦,可望一眼遠方營地,求生本能促使他迸發出最後的力量,一把抱起了少年,“走,離開這裡!”
計劃並未改變。
兩人按迪迪瑪爾早已探尋好的路,來到那曾經的部族村落,在早已被搬空的地窖內躲藏,甚至他並未蓋上地窖的石板,擔心被有心人發現端倪,一切儘可能表現的自然。
“睡吧,睡一覺!我們就真正逃離了他們的囚禁。”
方才脫力的罪王,因這密閉的空間而獲得安全感,他不禁道:“迪迪瑪爾,方才,方才神祇注視了我們,祂並沒有向我們降下罪罰!”
“我聽到了祂的訓詞,‘唯有虔誠懺悔,經萬千磨礪痛苦的洗禮,才……重獲救贖’。”
“世上唯一的真神,均衡之主,聆聽了我們的懺悔禱告,或許也認可我們的救贖之路!”
“迪迪瑪爾,是不是這樣?”
迪迪瑪爾一愣。
他並未聽到那神祇之言,可如今覆盤邏輯。
那光束曾在二人身上停滯了許久,卻沒有罪罰降臨,反而是各城戰士,遭遇神罰的洗禮。
他們殺死了阿茲特克人,更奪走了阿茲特克人要獻給神祇的財寶!!
這一切,都是褻瀆之罪。
‘所以,神祇始終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迪迪瑪爾渾身彷彿觸電一般發麻。
他本能想要左顧右盼,探尋神秘,可最終卻強行的剋制了動作。
開始在心中默唸讚頌。
許久後,才平復內心,道:“罪王,如按照你所聆聽的訓詞,那麼也正如我之前所說,這只是救贖之路的開始……”
“我們將歷經無數苦難磨礪,才有可能真正得見世上唯一真神的榮耀!”
“若不能洗淨我們身上的罪,同樣無法得到救贖!”
“兩年後,審判來臨,所有人沾染罪孽的人,都將判處死亡的極刑!”
“罪王,不要因神祇的一次仁慈與寬恕,而放縱了自我,你要記住自己的罪,銘記心中的虔誠啊!”
他擺出隨身攜帶的吾主真身神像,開始叩拜。
奇馬爾波波卡也來不及消化那話語中的訊息,緊跟著叩首,並在心中默唸均衡的聖名。
與此同時。
周黎安並未直接離去。
他來時就確認了沿途山勢,最終在營地不遠的山崖絕壁降落。
飛機收回系統空間可是60萬一次,沒必要的花銷可以節省。
且周黎安還需繼續觀察那一主一僕與各城戰士的狀況。
如今就不必用虛空之眼了。
這段時間加上今晚,攢足了有用的素材,只需在高處用望遠鏡觀察便可。
嗖。
返回現世。
設定了7小時的鬧鐘,趕在5點前重回均衡時空。
……
翌日。
一人安睡,精神飽滿。
中醫講腎主水,承五臟六腑之氣而藏。
雖說只藏了一天,也初見成效,腰部暖暖地很舒服。
周黎安覺得自己又行了。
穿越降臨。
乾燥的空氣與現世加勒比形成鮮明對比。
隱隱約約,似乎能嗅到山谷外吹來的焦土氣息,待得天亮後,用望遠鏡眺望。
營地內目光所及,皆為殘酷。
其中已無生機,死傷超七成,但凡有幸存者,也早已逃離這神罰降臨之地,視為禁忌,不敢踏足。
也有奄奄一息者在掙扎,狀若瘋癲。
周黎安架起火鍋,邊吃邊看,又給飛機補充了返程的燃料。
時至中午。
他發現了遭遇屠戮的村落中,冒出了人影。
迪迪瑪爾從地窖內出來查探情況,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並猶豫了許久,才敢重回那營地中……
神罰後的毀滅焦土,將一輩子烙印在他心中。
他迅速蒐集了武器與物資,返回後便帶著一個低矮身影迅速踏向北方的山區。
到此,此行任務算圓滿結束。
周黎安又觀察了周遭情況,確認沒有遺留的人威脅他們的生命。
至於如何在荒野求存。
土著人的本領,還用不著一個現代人操心。
城邦文明中的學士,可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除了學識,還有戰技與軍事本領的素養,全方位發展。
只看昨夜他下黑手的手段,就知其本領不俗。
真要有意外……
時時關注即可。
只要不是被秒殺,苟延殘喘,周黎安都能隨時出發救援。
且少了臃腫大軍隨行,兩人的前進速度也會提高,以半年計算,足可抵達美墨邊界附近。
即便迷失道路,向東西兩側偏移,遠離了墨西哥中部高原,反而便於求生之路。
屆時便可安排鐵騎接引。
下午2點,飛機起飛向均衡返程。
考慮到夜晚飛行的安全問題,在日落前停歇,第二天重新出發。
均衡11年,10月10日。
周黎安重回6號大城。
兩日不見,甚是想念。
雪女雖在外人面前表現嚴肅,但眉眼中的絲絲柔情告訴周黎安……
求知慾爆棚,她想上課了,修習更多的知識。
吾主歸來。
研究小組開會。
在雪女的領導下,幾座土高爐已經搭設完成。
系統【學術中心】的好處就是能將知識淨化,然後梳理出分級檔次,一層層的知識寫明,只需按照書面知識埋頭苦學,並完成操作實驗就行了。
以現代人角度看,土高爐鍊鐵是浪費資源。
但從學術意義上看,這就是從無到有發展過程。
鍊鋼鐵需要物資,鐵礦、廢鐵(鍋具刀具門把手),還需要燃料、助燃劑等等。
各地村莊當然就砍伐樹木,三線廠礦則採購煤炭。
最後經過粗略統計……
大規模鍊鐵中,各地效益堪憂。
但也有零星地方湧現出人才。
善動腦子,會潛心研究的,也的確能用土高爐煉出優質鋼鐵來。
這些熟練工都被各地鋼鐵廠招納,甚至有村鎮因團結一心作出成績,自己成立了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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