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要離開了麼?”
蕭遠寒話一出口,東皇太一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輕聲開口問道。
“嗯,一年之後吧。”
對於自己遨遊星宇的想法,蕭遠寒曾經也和東皇太一說過,所以對方能夠猜出來,他也並不覺得奇怪。
“其實以前我也和你挺像的,渴望力量,渴望智慧,也渴望長生不老。”
東皇太一目光悠遠,像是回憶起了從前。
“只不過,到了後來……我很快便發現,所謂的力量,所謂的巔峰,所謂的長生不老,都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只有生老病死,才是人之常態。”
“活得太像神明,反而得不到凡人應有的快樂了。”
蕭遠寒笑了笑,開口說道:“或許吧,不過我還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一個人二十歲的時候,和一百歲的時候,想法和觀念都是不同的,沒有孰對孰錯可言。”
“或許再過上幾十年,我也會產生同您一般的心態。”
“但最起碼現在……我想要試一試。”
東皇太一聽著蕭遠寒所說的話,不由得微微有些愕然。
雖然他搖了搖頭,無奈的開口說道:“原來在你眼裡,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了嗎?”
蕭遠寒開懷大笑,否認道:“只不過是舉個例子而已。”
“你這例子舉的,可真是夠傷人的。”東皇太一調侃了一句,隨後話鋒一轉,開口問道:“接下來,準備去哪?”
“先去天蒼城吧,然後再去一趟帝州、長城邊境、妖域、幽州……”
“嘿,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原來我都已經踏足了那麼多的地方,四舍我入一下,我也算是遊歷過整片九州的人了。”
東皇太一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開口說道:“你這傢伙,說話還是那樣不正經。”
“東皇前輩,既然茶都已經喝的差不多了,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蕭遠寒緩緩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那麼快就走?不再坐會麼?”東皇太一詫異的開口道。
“不了。”蕭遠寒平靜的搖了搖頭,隨後話鋒一轉:“不過……在臨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拜託前輩。”
東皇太一微微一愣,隨後開口說道:“但說無妨。”
“希望在我走後,前輩能夠替我照顧好蕭蕭。”
“別廢話了,滾吧!”東皇太一笑罵道:“蕭蕭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和我自己的女兒都差不了多少,還用得著你多嘴?”
“那我便放心了。”
蕭遠寒轉過身去,緩步走出了洞穴,心中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此時正在幽煞之森內,與東皇狻猊嬉戲打鬧的小鳳凰蕭蕭,還不知道蕭遠寒已經將她託付給了東皇太一。
畢竟此番遊歷,前程未卜,哪怕強如蕭遠寒,也不得不未雨綢繆。
…………
天蒼城,內城。
街道之上,往來行人絡繹不絕。
蕭遠寒四處張望,發現今日的天蒼城,比數年之前,要繁華上太多了。
原因也十分的簡單,因為第一家金龍商會,便是在天蒼城內成立的。
而現如今,金龍商會,早已成為了青州第一大商會,天蒼城也因此受益不少!
當初作為金龍商會競爭對手的天蒼城拍賣行,也終究是消弭在了時間的長河之中。
當初韓金龍說要將金龍商會開遍整個九州的誓言,如今也算是實現一半了。
蕭遠寒還記得,當初他的第一桶金,便是在天蒼城的拍賣會上,用東皇太一給予的半部饕餮訣換來的。
當初那半部饕餮訣,可算是轟動了整座天蒼城!
想到這裡,蕭遠寒不由得又勾起了嘴角。
那時候的他們,實力無比低微,還得罪了青雲宗與陳焰熊,終日惶惶,一心想要將自身的實力給提升上來。
想起了那一段崢嶸歲月,蕭遠寒便感覺他能夠成長到今天的這般地步,實在是不容易。
蕭遠寒順勢走進了金龍商會之中,不得不說,韓金龍確實是商業奇才,小小的一間商鋪之中,包羅永珍,低階丹藥和符篆,應有盡有,許多甚至連他見都沒有見過。
他忽然想起了韓金龍來,這個胖子,現在估計還統領著青州遠征軍,奮戰在最前線呢吧?
直到蕭遠寒離開了天蒼城,偌大個主城內,都沒有修士知曉,九州最強之人,曾經在這一天,於城池之內閒庭信步,留下了他的足跡。
…………
蕭遠寒花費了三天的時間,遊歷完了黑木鎮與天蒼城。
在遊歷完了這兩地之後,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悵然若失之情。
因為黑木鎮與天蒼城中,已經沒有多少能夠讓他感受到熟悉的事物了。
蕭遠寒沒有察覺到的是,在他心境變化之際,他體內的那一方全新的本源小世界,也隨之出現了無比顯著的變化來。
蔚藍色的星辰,在漆黑如星空一般的本源空間之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
第三站,蕭遠寒終於來到了帝州,長安城。
蕭遠寒還記得,他正是在長安城當中,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成長了起來!
每個人的成長,都是需要一個契機的。
而蕭遠寒的契機,便是稷下大比!
稷下大比與長城邊境,使得蕭遠寒無論從心性還是實力上,都得到了極大的成長。
長安城作為‘帝州之龍脊’,完全就相當於是帝州的國都一般,自然是繁華無比。
蕭遠寒抵達長安城時,正值夜晚,長安城最為繁榮的夜市,才剛剛拉開帷幕。
他走著走著,就發現自己竟是不知何時來到了稷下學宮之內。
學宮內的學子們,正在夜修,諾大個修煉場上,滿是盤膝修煉的年輕修士,場面壯觀無比。
而引領一眾年輕學子修行的,則是兩位蕭遠寒的老熟人。
一名是古銅色肌膚的堅毅女子,而另一名則是將身形籠罩在赤色重甲之內的絡腮大漢。
鍾無豔,廉頗!
蕭遠寒緩步走了過去,廉頗猛然睜開了雙眼,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年輕學子想要從他眼前逃課,一雙虎目筆直的朝著前者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廉頗師兄,別來無恙啊。”
在感受到了對方的目光之後,蕭遠寒微笑著開口打了聲招呼。
他曾經參與過稷下大比,勉強也算得上是稷下學院的一員,所以稱呼廉頗一聲師兄,也未嘗不可。
後者的目光,瞬間從兇狠,變得錯愕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廉頗開口之後,鍾無豔也同樣睜開了雙眸,她的表情,一樣變得無比的精彩。
“我又沒死,怎麼就不能出現在這裡了?”
蕭遠寒笑著反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我笨口拙舌的,我、我是想問你怎麼會有閒工夫來稷下學院……”
一聽蕭遠寒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廉頗連忙開口辯解道。
也不知道為何,如今他再站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儘管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威壓,自己卻是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
蕭遠寒再度打趣道:“怎麼?我沒有閒工夫就不能來了麼?”
廉頗的面容,登時窘迫得赤紅了起來,一旁的鐘無豔連忙解圍道:“好了,你就不要為難你廉頗師兄了,你也知道,這傢伙天生嘴笨,不會說話,在緊張的時候,尤其是如此!”
蕭遠寒不由得啞然失笑:“見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廉頗在一旁沒好氣的喃喃自語道:“你現在可是公認的九州至強者,誰見你不緊張啊……”
“少在這嘀咕了。”鍾無豔沒好氣的給了廉頗一個暴栗,隨後話鋒一轉,對著蕭遠寒笑著說道:“既然都來了,那就多在四周圍看看吧。”
“對了,如果有空的話,你可以去演武場那邊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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