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廣誠,看在你父親【乾陽真人】和師尊【青陽真人】兩位前輩的份上,把【千年朱果】交出來就饒你一命,否則休怪本座對你不客氣了!”
崇山峻嶺之間,一名身穿赤紅色道袍的英俊青年正御劍狂飆,在他的身後,一個赤眉大漢則是駕馭紅色火雲急追不捨。
大漢一邊緊追著前面明顯使用了某種加速秘術的紅袍青年,一邊厲聲大喝著威脅著對方,妄圖讓對方主動停下這種無意義的追逃。
是的,無意義。
哪怕明知以那紅袍青年的身份來歷,其身上肯定還有不少保命之物,大漢也依舊不認為對方能夠逃得過自己追殺。
要知道這裡可是蠻荒叢林深處,以紅袍青年紫府八層的修為,怎麼也不可能從自己追蹤下逃脫。
並且在先前的交手之中,他已經同樣使用師門長輩賜下的保命之物,擋下了對方藉助玉符施展的【玄陽紫霄神雷】,他可不認為這種寶物對方身上還能有第二件。
說實話,其實他現在心中已經很後悔招惹這個流雲洲修仙界都很有名的“仙二代”了。
【千年朱果】雖然珍貴,對他這樣的金丹期修士都有精進修為之用,卻也抵不過一件可以滅殺同階金丹期修士的神通秘寶。
即使現在奪回被周廣誠帶走的那株【千年朱果】,他也還是虧了。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他知道後悔也已經無用,當務之急還是從周廣誠手中奪回那株【千年朱果】來彌補自己的損失。
至於說這樣做會不會得罪周廣誠背後的那兩位元嬰期修士,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大不了事成之後往山門一躲,幾十年不出山門。
難道為了這區區一株【千年朱果】,那兩位元嬰期修士還要在他們神火宮外堵門不成?
只是面對著他的威脅,前面逃命的周廣誠卻是一點都不懼,並且還大聲回擊道:“戴紅樂,小爺我也勸你還是快點放棄,否則逼急了小爺的話,絕對沒你好果子吃!”
赤眉大漢聞言,頓時勃然大怒,不由怒聲喝道:“小輩你找死!別以為有個元嬰期修士的爹,你就可以不把金丹期修士當回事了,這裡可是蠻荒叢林,戴某就是殺了你,你爹也不會知道是誰殺的你,我勸你莫要自誤!”
他似乎要證明自己的話一樣,在喝聲剛起之際,便是雙手一搓,一下便凝聚出一顆人頭大的暗紫色火球轟向了紅袍青年。
火球襲來,紅袍青年卻像是腦後長眼一樣,立馬回手一指點出,指尖火光迸發,瞬間形成一道赤色靈光點中了那顆火球。
轟隆隆!
一陣爆炸巨響過後,被赤色靈光點中的火球,半途之中便直接爆炸了。
而紅袍青年卻是未曾因此停留哪怕半分。
“又是這招【玄陽指】,真是可惡!”
赤眉大漢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抹忌憚之色。
【玄陽指】這門神通名字雖然簡單俗氣,可卻是玄陽仙宗內只有真傳弟子和金丹長老才有資格修行的秘傳神通,在身懷【玄陽靈體】和修行了《玄陽寶典》的周廣誠手中使出後,這一門神通的威力更是比之旁人更強三分。
赤眉大漢此前因為一時大意,可是在這門神通上面吃了個不小的虧,現在見到周廣誠再次使出這門打傷自己的神通,自然是極為惱火。
“周廣誠,本座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別怪本座下手狠辣了!”
他怒形於色的一聲大喝,終於不再留手的動用了全部實力。
只見他口中唸唸有詞的雙手一陣掐訣過後,猛的對著紅袍青年抬手一指,頓時間,磅礴的法力從他指間噴湧而出,瞬間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紫色火鴉。
呱!
紫色火鴉一成形,不用赤眉大漢指揮,便靈性十足的一聲啼鳴,迅速化作一道紫色火光向著周廣誠猛撲而去。
周廣誠看見這紫色火鴉後,原本鎮定自若的神色瞬間大變,忍不住怪聲大叫道:“哇呀呀,竟然是【神火飛鴉】!姓戴的你玩真的!”
話聲未落,他已經抬手一招,取出了一張五階防禦靈符,用盡全身大半法力注入其中激發了這張靈符,化作一層水幕流光將自己整個人都裹在了其中。
轟隆隆!
幾乎是周廣誠剛給自己佈下防護,那隻紫色火鴉便撲在他身外的藍色水幕上面,轟然爆炸了開來。
這一炸,直接將他整個人從半空中炸飛,重重摔落到了下方山林之中。
紫色的烈焰隨之落到山林地面上,瞬間點燃地上堆積了不知多少年的枯枝爛葉,一場山林大火已經不可避免。
“咳咳咳,姓戴的,你狠,你夠狠,小爺今天認栽了,這【千年朱果】給你了,希望你別被它的藥力給撐爆了,那樣神火宮又有理由怪到小爺頭上了!”
烈焰之中,周廣誠衣衫凌亂的從地上一衝而出,滿臉狼狽的輕咳著吐出一口淤血,罵罵咧咧著袖手一甩,將數顆火紅色的靈果甩向了已經追上來的赤眉大漢。
見到這一幕,赤眉大漢臉上頓時湧現出一抹欣喜之色,一邊揮手打出一道法力去接那幾顆靈果,一邊重重冷哼道:“哼,算你小子識相,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真以為本座堂堂金丹修士,還奈何不了你一個小小的紫府修士了嗎?要不是忌憚你……”
話語未曾說完,赤眉大漢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一般,面色猛然大變,眼中滿是慌亂之色的一聲怒吼道:“小子敢爾!”
而在他對面,周廣誠則是一臉猙獰的看著他怒吼道:“去死吧!”
吼聲未落,一個金色葫蘆法器便從他手中飛出,葫蘆蓋瞬間開啟,一道赤金色長虹從葫蘆口激射而出,徑直掃向了赤眉大漢。
結果沒有任何懸念,在連元嬰期修士都能擊傷的高濃度【赤霞金光】掃射下,只有金丹四層修為的赤眉大漢瞬間連帶著護身法器和法術都被化去,整個人眨眼間就被金光化作了湮粉,屍骨無存!
一個壽元千載的金丹期修士,眨眼間就在自己眼前化作湮粉飛灰,這一幕對周廣誠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久久無語。
周陽當時把一個【銷金葫蘆】賜給他的時候,雖然給他說起過這個葫蘆法器的厲害,可他當時並未當真,只覺得周陽的話語太過誇張,一件五階中品法器,怎麼可能連元嬰期修士都能擊傷?
然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周陽的話是一點都沒有誇張。
是他小看了【銷金葫蘆】的厲害,低估了自己父親的神通。
這樣愣神了好半晌後,周廣誠才終於回過神來,然後就忍不住面露懊惱之色的喃喃自語道:“這下玩大了!這戴紅樂雖然品行不堪,卻是正兒八經的神火宮金丹長老,倘若讓神火宮知道他死在我手中,將我給抓住,恐怕爹和師尊也難以保住我!”
他雖然是個“仙二代”,卻不是那種天老大我老二的狂妄無知之人,當然不會以為自己殺了對方金丹長老的情況下,堂堂神火宮還會顧忌自己父親和師尊的面子,不聞不問。
要知道神火宮也是有著三位元嬰修士坐鎮的大門派,雖然不及玄陽仙宗勢大,卻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他殺了神火宮的金丹長老,能夠瞞住訊息還好,要是走漏了訊息,神火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畢竟這一次他其實並不佔什麼理。
戴紅樂之所以會以大欺小對他出手,緊追不捨,主要原因還是那株【千年朱果】是戴紅樂先發現,然後引走了守護靈果的妖獸,結果被同樣在附近冒險的他發現動靜給撿了便宜。
“早知道當時就不去偷那株【千年朱果】了,誰知道戴紅樂這傢伙這麼廢物,連解決一頭五階下品妖獸都要耗費半天時間!”
口中忍不住大罵了一番已經屍骨無存的戴紅樂,周廣誠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惶恐,草草收拾了一下戰場後,便急忙離開了現場。
他本來是打算在蠻荒叢林多遊歷一段時間的,可是現在計劃顯然是要改變了,當務之急是儘快趕回火樺山,回到父親周陽的身邊,那樣就算神火宮知道是他殺的戴紅樂,也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事實上,周廣誠明顯是有些擔心過頭了。
戴紅樂的死,雖然在神火宮內引起了不小波瀾,可因為對方是死在蠻荒叢林深處,神火宮的元嬰修士也沒敢冒然進去調查,只是派出了幾位金丹期長老組隊過去查證。
這些金丹期修士雖然透過特殊手段找到了戴紅樂的隕落之地,並根據現場殘留鬥法痕跡發現戴紅樂是死於修仙者手中,卻也沒想到其竟然是死在了一個紫府期修士手中。
所以神火宮當時真正的懷疑追查物件,都是當時在附近活動的金丹期修士,沒有人會想到是他一個紫府期修士下的毒手。
等到有人找到他使用【玄陽紫霄神雷】留下的痕跡,推測出戴紅樂可能是死於紫府期修士手下之時,他人已經被收到訊息趕過來接應的父親周陽給帶回了火樺山洞府。
“怎麼?終於知道害怕了嗎?你紫府滅金丹之時的豪氣哪裡去了?”
火樺山上,周陽看著因為回到這裡而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兒子,不禁冷冷一笑,聲音微寒的對著其一陣冷嘲熱諷。
若是往常,周廣誠聽到他這種冷嘲熱諷的話,說不得就要爭辯幾句。
可是現在,卻只是臉色忐忑的望了他一眼,聳拉著腦袋不敢作答,顯然也是知道自己這次闖的禍有多大。
而周陽之所以會冷嘲熱諷,當然是因為路上已經從他口中知道了事情經過,對他“不知死活”敢於招惹一位金丹期修士而生氣不已。
“你知道為父生氣什麼嗎?為父生氣的地方,不是你殺了一位神火宮金丹長老,而是你為了區區一株【千年朱果】,就敢不自量力的去招惹一位金丹期修士!”
“為父和你師尊以前都是怎麼教你的?不要仗著自己學了一些神通,仗著自己有個好爹好師尊,就到處胡作非為,不把天下修士放在眼中!”
“可你倒好,出去一趟,就把為父和你師尊的千叮萬囑都當做了耳邊風,一下就捅了這麼大簍子!”
周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使勁數落著眼前的不成器兒子,臉上惱怒的神色全是由心而發,一點都沒有作假。
他說完這些還是不解氣,不由的又指著不敢吭聲的兒子繼續喝道:“你說說看,以你的身份和天資,真缺那麼一株【千年朱果】嗎?你要什麼靈丹妙藥家裡沒有?就算家裡沒有,難道偌大一個玄陽仙宗也沒有嗎?你犯得著為了這樣一件沒必要的東西讓自己置身險境嗎?”
這下週廣誠就不幹了。
不禁抬起頭來,滿臉委屈的反駁道:“可是爹您往日裡不是也教導孩兒要學會自力更生,不要總想著從家裡拿東西嗎?”
“我……”
周陽一時間氣急無語,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兒子給用自己的話語倒打一耙。
不過他畢竟是老子,很快就轉過了彎來,怒聲罵道:“我是這樣說過,可是你老子我還說過,如果要出手的話,那出手之前一定要衡量利弊,不要因小失大!”
“你既然那麼會狡辯,倒是給你老子我說說,為了區區一株【千年朱果】就讓你用掉兩件保命底牌,還浪費了一張五階防禦靈符,惹上一個頂尖大宗門,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
這下又論到周廣誠無語以對了。
他雖然是那場爭鬥的勝利者,可實際上收穫與付出完全不對等,真真正正的是虧大了。
只不過他的對手戴紅樂虧得更大而已,連命都虧掉了。
“哼哼哼,這回沒話說了吧?知道錯了吧?”
周陽一陣哼哼,總算是找回了做老子的自信和麵子。
周廣誠倒也聰明,聽到他這話後,知道他已經開始消氣了,當即便順著他的話語,低頭認錯道:“爹您教訓的是,孩兒知道錯了。”
“真知道錯了?不是忽悠我?”周陽狐疑的看著他,似乎並不相信他會這麼容易認錯。
周廣誠聞言,乾脆就抬起頭來,滿臉愧疚之色的直視著他雙眼道:“孩兒不敢,孩兒真的知道錯了,請爹您再幫孩兒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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