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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九年七月二十二日上午。不知不覺,來到了博多已經兩日了,神屋家的首批物資(50套簡陋具足,100張弓胎弓以及大量箭矢)已經籌措完畢,甚至神屋紹策送的50張弓胎弓,50把制式長槍也送到羅氏家商船中,由數個披風眾看守著。
正當政良準備離開博多的時候,七月二十二日卻下起了大雨,始料不及的政良不得不暫時滯留在聖福寺中。而這兩日,形勢似乎正如相良武任所說的那樣,徒然惡劣了起來。負責暗中保護的忍者一若已經數次稟報,在聖福寺外出現數撥可疑人物。如無意外,這些正是原田家派來的人了,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快就找上了門來。更加詭異的是,作為地主的聖福寺,竟然匪夷所思地任由這些探子在外面監視而無動於衷,這讓政良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殿下”正當政良考慮是否立即撤出聖福寺時,一個披風眾匆忙走了進來稟報道,“神屋家的一個侍者求見。”
“哦?”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到來,神屋家到底是何意呢,“讓他進來吧。”
隨著命令的下達,很快一個13歲左右的小姓走了進來,對方明顯是冒著大雨前來的,走進來的時候,全身還滴著雨水。政良仔細地看了看來人,正是前天跟隨神屋紹策而來的一個神屋家侍者。
侍者對著政良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撕破衣衫,從裡面取出了一封有點潮溼的信紙恭敬地遞給了政良“大人,這是本家家主讓小人帶給您的密信,請您看完後立即燒燬。”
政良聞言立即攤開信紙,信紙的字已經有點模糊,但是仍然能夠辨認出內容,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原田家兵勢正在集合,聖福寺恐怕暗中有詐,速走。”
“嘶”看完密信後,政良猶如被當頭一棒,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稍為鎮定了一下後,立即對著守候在一旁的木造重忠以及一諾說道,“立即集合人馬,我們馬上撤離。”
兩人聞言也知道事態嚴重,立即領命而去。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集合完畢。
“大人,請隨我而來。我家家主說了,大人看完密信後,就由小人負責帶路,現在正好趁著大雨離開這裡。小人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從聖福寺的側門處繞到港口處”神屋家的侍者說道。
“好,你前面帶路吧”政良沉聲說道。
現在還不知道聖福寺在這裡面到底擔當了什麼角色,一旦對方不讓眾人從側門出去,那政良就成為別人的甕中之鱉了。
一行人在侍者帶領下,很快地來到了聖福寺的側門,出人意料的是,守門的幾個和尚很爽快地打開了側門。這讓政良懷疑對方是不是有著另外的詭計。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政良猶豫了,隨著政良的一聲令下,眾人簇擁著政良走出了側門,然後投入漂泊大雨之中。
半個時辰後。
“殿下”在遠離聖福寺的一處山道中,隊伍暫時冒雨休息,而前往查探訊息的忍者一若這個時候也回來稟報道,“原本把守這條山道的原田家的足輕由於下雨都撤走了,前面暫時是安全的。”
“好,大家加快速度”政良命令道。看來原田家對自己勢在必得啊,還是冒雨前進吧,一旦雨停止後,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變故,要是陷入敵人的包圍之中就麻煩了。
經過大半個時辰的雨中艱難跋涉,政良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羅氏家商船的所在港口,早已經提前得到通知的船上眾人立即將政良迎進了船艙之中。
“殿下,今天早上有原田家的人前來港口查探,幸虧我們按照殿下的吩咐作了準備,才躲過了對方的查探”一個負責留守船上的披風眾稟報道。
“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不顧身份,為了一件芝麻小事而大動干戈啊”政良心中想道,還是太小看了這些傢伙的度量了,實在是跟明國人沒得比啊。看了看眾人狼狽不堪的樣子,政良問道,“怎麼樣,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嗎?到齊了我們馬上就開船起行吧。”
“啊?殿下,不可啊”一諾立即勸諫道,“風雨之中行船是十分危險的,請殿下三思。”眾人也紛紛暗自點頭同意。冒著風雨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大家都有點疲憊了。
“哼,本人將親自站在船頭向八幡大菩薩祈禱,有八幡大菩薩保佑,即便是再大的風雨,也定然能夠安然無恙的,難道你們連本人都不如?”政良自信滿滿地說道。
原本士氣有點低下的眾人看到政良的表現後,立即情緒高昂了起來,紛紛開始行動。很快,在眾人的努力下,羅氏家的商船在風雨中緩緩開動。跟隨羅氏家商船同時行動的還有神屋家兩艘商船,負責這兩艘商船的正是一直與神屋家合作的一夥“警固眾”,這些“警固眾”很多原本就是海賊出身,經常風裡來雨裡去的,對於在風雨交加的天氣中行船早已經習以為常。
政良頂著風雨站在船頭上,任由豆大的雨點選打在身上,雙眼眺望著越來越遠的博多港,心中默默想道:博多,我還會回來的;原田家,此仇我一定會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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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聖福寺的一處禪房中,一個小和尚急促地稟報道“師父,羅氏家的眾人已經從本家的側門逃離了,這件事情恐怕無法向原田家交代啊。”
禪榮大師坐在蒲團上,雙眼定定地看著門外的大雨,沒有立即回應,過了很久才說道,“空如,你是6歲的時候拜入為師門下的吧?”
“是的,師父。弟子6歲的時候在街頭流浪乞討,正好遇到了師父。要是沒有師父的收留,弟子恐怕早已成為路邊的一堆黃土”,雖然對禪榮大師問題感到奇怪,但是小和尚還是恭敬地答覆道。
“嗯,一轉眼就十數年了啊,為師還記得你剛進入寺中的時候,可是很不安定啊”禪榮大師仍然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的,師父。弟子剛進門時,師父每次佈置的任務,總是幹一下這件任務,然後又想起了另一件任務,總是無法及時完成師父的任務”小和尚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說完,小和尚再次望向禪榮大師,期待大師的進一步指示,但是大師這次卻似乎陷入了沉思,仍然沒有任何的表示。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但是很快小和尚似乎想到了什麼,全身顫抖起來,突然向著禪榮大師拼命的磕頭認錯道“師父,弟子知錯了,請師父不要將弟子趕出山門。”
“錯在何處?”,禪榮大師仍然目無神色地說道。
“弟子不應該私通原田家,將寺中的資訊洩露出去”小和尚一邊磕頭,一邊帶著哭腔說道,“請師父開恩,不要將弟子逐出山門。”
“哎,念在你這次沒有鑄成大錯,就免你一死吧,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大門處不用你來負責了,今後到柴房裡聽命吧。”禪榮大師嘆了一口氣,最後說道。
“是的,弟子領命。多謝師父開恩,弟子一定好好思過”聽到禪榮大師最後的處置後,小和尚如蒙大赦,立即磕頭道謝。
禪榮大師揮了揮手,示意小和尚離去,然後抬頭望了望天空,自言自語地說道,“老朋友,這次我就只能幫到這裡了,至於你所說的這個奇特的領主,是龍是蟲,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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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多町的一處民宅中,這個時候突然傳出了一聲怒吼,“什麼,人已經從聖福寺離開了?”
“是的,殿下,從聖福寺中傳出的訊息,羅氏家的家主已經在半個時辰前離開了聖福寺,具體去向暫時無法查明,但是博多町附近的地方我們都已經查過,沒有任何發現”,一個武士跪在地上稟報道。
“飯桶,全部都是飯桶”20多歲的原田隆重勃然大怒。事實上,前天聽到自己的叔父稟報遇到了麻煩的時候,原田隆重一度以為又是自己的叔父在外面野事生非,但當他看到叔父送來的情報後,卻立即改變了不管不理的主意,因為從情報中他看到了東松浦這三個字。一直以來,原田家都企圖將勢力延伸到山脈對面的肥前東松浦郡,現在機會來了,只要逼降這個小豪強或者是囚禁這個小豪強,就能夠間接在東松浦獲得了一塊立足之地,這樣就有利於原田家逐漸蠶食東松浦了,所以他一反不聞不問地態度,主動策劃起了活捉羅氏家家主的陰謀。現在策劃了兩日的計謀宣告流產,頓時不由得大怒。
“既然在陸地上找不到人,很可能就在水上了。快,立即派人強行搜尋港口中的船隻,一定要找到這個人”原田隆重咆哮道。實際上,原田家的情報能力也是有限的,要不是聖福寺中的那個通風報信的小和尚剛好負責那天政良三人的茶會的打點,無意中聽到眾人的對話,是絕對沒有其他人知道政良的真實身份的,從而將這個重要的訊息洩露了出去,差點讓政良陷於險境。
下面如蒙大赦的武士立即領命而去。一時間,博多的港口一片混亂,原田家這種冒失的舉動,瞬間得罪了一大批豪強。而遠在海面之上的政良不知道,他那冒雨開船的決定讓所有人都躲過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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