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軟弱之人。”
德川家康的眼神突然變得嚴厲,他強忍怒氣,轉過頭盯著妻子。他凌厲的眼神讓瀨名姬震驚萬分。她非常清楚嘲諷會在多大程度上激怒男人。憤怒的德川家康或許會將扇子或扶幾向她砸來……瀨名姬不禁全身發緊,但德川家康終於控制住怒氣。“夫人。”
“是。”
“其實,我們也是策略婚姻的犧牲品,這一點你恐也不會反對。”
“正因為沒有忘記,我才不想讓竹千代承受同樣的不幸。”實際上,雖然瀨名姬有點蠻橫無理,但這一句卻是說出了她作為一位母親的心聲。本來此時還作為人質被軟禁在遠江今川家,她的兒子竹千代的遭遇已經夠悽慘的了,結果還沒等她的兒子竹千代的人質生活結束,作為她的兒子竹千代的父親竟然已經為了安排了一樁可悲的政治婚姻,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所以,這只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為兒子爭奪幸福生活的一次抗爭。
“好。不讓他承受這種不幸。”對於妻子心中的想法,德川家康自然不會去理會的,相比妻子,他更為關注的是家督存亡,若有必要,就像當初決定捨棄妻子兒女的一樣而宣佈獨立一樣,他依然還會再次捨棄自己的妻子兒女的,當然,這樣的決定自然是不能說出來,但他也懶得再與眼前的妻子糾纏了,於是他說道,“如果你認為竹千代幸福與否僅僅取決於婚姻。那我無話可說。”
“那麼。您想過解除婚約嗎?”
德川家康輕輕點點頭。又道:“但聯姻是織田信長主動提出,若解除婚約,他定會勃然大怒。那時又當如何?”
“你告訴他,這對織田小姐也不公平,不就結了?”
“倘若他聽不進去,反而認為松平家沒有結盟的誠意,趁機向岡崎宣戰,那又當如何?”
“這……”
“那時是否該抱著必死的決心和他一戰?我拼個魚死網破。你也不能再活在世上,還有竹千代、阿龜、家臣、領地、城池……”德川家康慢吞吞地掰著手指頭。
“您太怯懦了。”瀨名姬全身顫抖地嚷道,“其實您剛才答應解除婚約,不過是緩兵之計,還是想說服我。”
“怯懦?不,這不是怯懦,而是忍耐,只有忍耐了,才能生存得更久,才能從中找到強大的機會。”面對著妻子瀨名姬的譏諷。德川家康心中卻是當即反駁道,只是熟知妻子性格的德川家康也並沒有如此反駁妻子。而是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才說道:“也未必。”
“未必?”
“我知道你是在為竹千代的前途著想。既然我們遲早要滅亡,與其讓竹千代將來日日忍受痛苦,不如立刻戰死,也可以早早脫離苦海。又或者乾脆激怒遠江今川家,令其給還軟禁在其手中的竹千代一個痛苦好了。”
瀨名姬怒眼圓睜,緊閉著嘴唇。她本已陷入狂怒,但德川家康帶著諷刺意味的話竟讓她漸漸恢復了理智。究竟是英勇戰死,還是接受尾張的小姐,苟且偷生?一個人面臨生死抉擇時,婚姻的確不再是幸福與否的唯一標準,瀨名姬雖然極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同意德川家康的看法。
“夫人。”德川家康繼續說道,他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嵌入瀨名姬的內心。“我覺得,織田信長很了不起。駿府在松平家衰敗和備受挫折時做了什麼?恐怕你不會忘記。他們要求我到駿府去做人質。現在,如果織田信長也提出同祥的要求,該怎麼辦?為了整個家族,為了岡崎,恐也只有強忍淚水將竹千代送到清洲去做人質……”
“你無論如何不情願,但身為大將,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別人殺自己的家臣,蹂躪自己的領民。如果織田信長讓我們交出竹千代,我也只能依他。你明白嗎?但織田信長沒那樣做,而是主動將女兒送到岡崎來,以此要我與他結盟……交出竹千代與接受尾張的小姐,什麼更為有利……”德川家康微微閉上雙眼,聲音也越來越低。
瀨名姬再次放聲大哭。過去那個自由任性的今川義元的外甥女,如今一步步從高高在上的地方跌落,落到悲慘的境地,成為一個普通的母親,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織田信長的做法無可挑剔,我不得不答應。你明白嗎?”
瀨名姬激動得渾身發抖。她想大喊,但喊不出來。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尾張和三河,這一切讓瀨名姬忍無可忍。然而,她覺得最荒唐的是,她不得不接受這一現實,否則就無法生存。對於將這種荒唐事實**裸地展示在自己面前的丈夫,瀨名姬充滿怨恨。
“你可明白,這個亂世不允許有情的男女走到一起,所以我……”
忽然,瀨名姬將手中的茶碗砸向院中。砰砰幾聲,擺放在祭桌上的供品灑落一地。
德川家康頓時臉色煞白。一直強忍怒氣,苦口婆心解釋,令他辛苦而鬱悶,卻得到如此回應。他兩眼燃燒著怒火,猛地抓住扶幾,卻沒有扔過去。
“渾蛋!”他大喝一聲,站起來,想馬上離開這裡。
“您想逃避嗎?怯懦的人——”瀨名姬想要匆匆忙忙站起來,不小心踩到了衣服,摔倒在地。“主公!”
德川家康已怒氣衝衝地向門口走去。瀨名姬還在叫嚷,但聲音已模糊了。德川家康走到玄關,忽然,身後傳來阿龜的聲音:“父親。”
德川家康回過頭去,望著阿龜,良久,他那鐵青的臉才漸漸露出笑容。阿龜與侍女阿萬並排站立,她望著德川家康,眼神有些不平,有些責怪,又像在撒嬌。
“您要回去了嗎?”
“阿龜!”
“母親好像還在說什麼。”
“她說什麼?”德川家康動了動嘴屠,揮揮手道:“我會再來的。你今晚和侍女阿萬一起祭拜。要聽話。”說完,他扭頭對著侍女阿萬道:“好好陪著阿龜。”
“是……是。”侍女阿萬清楚德川家康和瀨名姬之間的糾結,她紅著眼,點點頭。
德川家康猛地轉過頭,向外走去。他望著日落後的天空,茫然地自言自語:“怎麼可能只給我德川家康一個溫暖的家庭?在這個亂世,男人和女人都不過是悲哀的過客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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