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孝全看向這名下人,笑著道:“本來我也是隨便收的下人,沒想到你的訊息倒挺靈通,我其實知道你是誰派來的,我也不怕,當然,我也希望我在這裡,我們都相安無事,明白了吧?”
下人慌忙的點頭,噗通一聲跪在馬孝全面前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好了,下去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叫你~”
“是~~”
看著下人走出房間,馬孝全眯起雙眼,喃喃道:“在我體內資料器還沒有壞的時候,我隱約的記得,皇上應該是八月二十二日駕崩了,今天已經過了八月二十二,訊息還沒有快馬加鞭的傳過來,恐怕是訊息被人給封鎖了,哼哼,魏忠賢,你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
京城。
天啟皇帝朱由校的確是八月二十二日駕崩的,也的確如馬孝全隱約記得的那般,被魏忠賢封鎖了訊息,但當時皇上駕崩的時候,張皇后是在場的,老公駕崩,她本人哪能不知道,隨即,張皇后便暗傳密詔,宣英國公進宮面見,如果可以的話,帶上信王一併來。
英國公聽聞皇帝駕崩,先是大吃一驚,隨即冷靜下來。
眼下信王朱由檢在他家中,安全性上可以暫時的保證,但若是離開他家,那就不能保證了。
想到此,英國公決定自己先去。
果然不出英國公所料,在皇宮門口,他遇到了魏忠賢,魏忠賢攔下英國公,一臉的兇相,但是英國公不怕,回道:“你攔著我作甚,難不成是想阻止我知道皇上駕崩嗎?”
魏忠賢一愣,心道英國公世襲了好幾代,以前的老臣都死了,就他們家還好著,這傢伙是怎麼知道皇上駕崩的?難不成宮中的人,還有我沒有掌控的?
英國公看魏忠賢不說話,眼珠一轉,一條妙計上心來,他道:“我聽說皇上臨駕崩前,好像了一條密令,說是要調錦衣衛執事馬孝全回京城官復原職啊?”
魏忠賢看向英國公,搖頭道:“沒有的事,你從哪裡聽來的?”
英國公反唇:“那你怎麼知道皇上一定就沒說呢?眼下執事大人遠在甘肅,你擅自封鎖的訊息,他並不知道皇上已經駕崩,別忘了,馬孝全雖然去了甘肅,但職位依然保留。”
魏忠賢怕就怕這個,所以當初皇帝還稍微好一點的時候,他一直的在提醒皇帝將馬孝全貶官,或者徹底的罷免掉,但當時天啟皇帝的態度很曖昧,他既沒有拒絕魏忠賢的意思,但也不答應。
魏忠賢想草擬聖旨,但馬家又突然失火,燒了幾乎一半,他若是這個節骨眼上假傳聖旨,朝堂上那些言官肯定和他過不去,雖然自己一手遮天,但在某些事情上,還是要顧全大局,不能一己私慾隨性辦事。
現在可好,皇上已經死了,聖旨也擬不了了,以後新皇帝登基,假傳聖旨,恐怕就很難再做了。
魏忠賢暫時退縮了一步,笑道:“英國公既然說是就是吧,你既然知道了,那一起進去看看唄?”
英國公眉頭一皺,揮了揮手道:“一邊兒去,我沒工夫和你一起去~”
魏忠賢也不生氣,識趣的讓了條路,目送著英國公離開。
魏忠賢沒有跟上去,而是扭頭往家中跑。
皇上駕崩的事怕是壓不住了,朝廷的官員也都有所耳聞了,而新皇帝的人選,也基本上定了下來,他老魏就算是再隻手遮天,也來不及了。
罷了,朱由檢就朱由檢吧,反正這人年齡還小,至少還能控制的了。
......
翌日,皇帝駕崩的訊息傳遍整個京城,同時各路信使也都奔往四面八方傳信,待一路信使快馬加鞭的到達甘肅鎮時,已經是八天之後,這八天期間,朱由檢坐上了至高無上的皇帝寶座,成為了大明的新皇。
......
“嗯~~”馬孝全眯著眼睛,手裡拿著一封加急信,看完後點點頭道,“信王總算是成了皇上,也不枉我那麼幫他一把了。”
北冥霜雪氣不過道:“信王若真要講情義,就趕快把你調往京城去,這甘肅鎮真是風沙太大了,吹得我臉都不嫩了,哼哼~~”
馬孝全搖頭道:“我才不去呢,現在去,什麼也做不了,行了,新皇帝已經登基,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
“真得嗎?太好了~”北冥霜雪拍了拍手,又道,“可是我們才來這裡沒多久啊,又要走,是不是會落下什麼口實啊?”
“你想多了,這些日子雖然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實際上,甘肅的這些個官員每一個是省油的燈,就連我的俸祿,都有人敢擅自剋扣~我只是不說罷了~”
“啊,誰這麼大膽,看我不去吸乾他的血,哼哼~”
“好了,反正咱們也快走了,正好,我還有個事拜託那人呢~”
“嗯,好吧~~”
當晚,馬孝全一個人來到某位甘肅官員的家中拜訪,這位官員因為偷偷剋扣了馬孝全的俸祿,看到馬孝全時,很是不自在,心中又害怕,但是和馬孝全你來我往的客套聊天,對方卻隻字不提。
這官員知道,執事大人是要他自己說出來,但他又怕說出來,執事大人突然暴怒,那怎麼辦?
終於,在和這官員耗了將近一個時辰後,對方忍不住了,噗通一聲跪在馬孝全面前,哭喪著臉道:“執事大人,我錯了,您的俸祿,我只是借用了一點點,真得,主要我家中的小妾,喜歡上了那件裘皮大衣,大人也知道,眼下天熱,裘皮能便宜買來,但我這點俸祿,養了家可以,買裘皮大衣,可就捉襟見肘了啊。”
馬孝全微微一笑,將那官員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也不是怪你,你畢竟也難......”
那官員愣愣的看著馬孝全,心中卻極度恐懼,以他的思想,認為執事大人這是在笑裡藏刀。
馬孝全示意官員坐下,然後道:“聽說你很會模仿人寫字?”
官員一聽,二話不說,又噗通一聲跪下了。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馬孝全無奈的上前再次將其扶起,道:“我沒有說要問罪於你,我這裡有個事情要拜託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願意,小的願意~~”
馬孝全笑了:“我還沒說什麼事呢,你就願意,萬一是殺人放火的事,你還願意?”
“這......”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我要出一趟遠門,就最近這幾天,可能出去的時間比較久,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我的俸祿,你可以拿著用用,但是別用完了,我說不定隨時回來呢~明白嗎?”
官員一愣,小聲道:“大人,您可是要回京城?”
馬孝全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官員心中暗道:看來馬孝全是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去了,多半和殺人有關,嗯,我得小心了,這件事我誰也不能說。
“如果從寧遠來了信,你就幫我留著,你也可以拆開看看,你不是會模仿人寫字麼,你就代我寫信,主要是報平安,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了~”
“很好~~”馬孝全拍了拍那官員的肩膀,“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啊~”
“大人~”官員抬起頭,“大人打算什麼時候走?”
馬孝全想了想:“這你就不用知道了~”
“是~”
......
夜晚,馬孝全回到家中,見北冥霜雪正在收拾東西。
來的時候他們帶的並不多,但是走的時候,帶上的東西卻驚人的多,有很多都是北冥霜雪在甘肅鎮買的。
馬孝全無語了,喃喃道:“你這是要做什麼啊,我們去的那地方,帶不了這麼多的。”
北冥霜雪道:“那不一定~萬一用上了呢,相公你看,我帶的可都不是什麼沉重的東西,有很多我都沒弄明白怎麼用呢~”
馬孝全眯著眼睛,狐疑的看了看北冥霜雪,這小妞兒,真是會胡鬧。
也罷,走也走了,這一路上,說不定這些帶的東西慢慢的就消耗光了。
“下人都打走了嗎?”
北冥霜雪點了點頭:“因為跟咱們的時間短,所以並沒有太深的感情,說走,給了一些錢,走得比誰都快,這裡的人呀,真是實在的很呢。”
“嗯,北方人麼,就是這麼直爽,這樣也好,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好離開。”
“馬車我也備好了~馬伕也找好了,名字很奇怪,叫老不死的,是個老頭,他非要說跟著咱們走,還不要錢,只要給一口飯就行了。”
“老不死的?呵呵,有點意思......也罷,會駕馬車就好~不過得注意點,往往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有可能有危險。”
“知道呢~”北冥霜雪點點頭,上前挽住馬孝全的胳膊,道,“相公,我的頭是不是綠色更多了呀,真是的,看起來好奇怪。”
馬孝全看了一眼,點頭道:“沒有多少,只是幾縷,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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