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難道什麼也不做,就這麼等他來嗎?萬一他馬孝全帶來的人比我多怎麼辦?”
巴圖的擔心不無道理,前屯雖然是一處好的關卡,但那也只是一面佔優,倘若從外面往裡打,的確是不好打,但如果從據點的方向往外打,前屯並沒有多少地利優勢可言。
“將軍大可放心,馬孝全就算是來了,咱們也至少可以一戰,這天寒地凍的,咱們只要不和他打,凍也能凍死他。”
巴圖眯起雙眼,這樣的過程他並不想要,但是對於馬孝全這個對手來說,看到他的死,才是最重要的結果。
“好,那就這樣吧,傳令下去,都給我好好的守著,不準怠慢了~另外,馬上去找援軍,咱們也不能長時間在這裡待著,我們也要找更多的人來滅掉馬孝全。”
“是~~”
......
天亮了,今天的天氣不太好,陰天,還颳著西北風。
馬孝全站在據點的瞭望塔上,感受著寒風的洗禮,良久,他哆嗦著跳下瞭望塔,對下面候著計程車兵們道:“今天太冷了,咱們就今天出。”
眾人齊喝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在頭頂晃動了兩下。
馬孝全嗯了一聲,看向他身邊的俘虜,道:“你還帶著傷,但是我不能讓你休息,你得給我一塊兒走,前屯那裡,畢竟你比我要熟。”
“是,大人~”俘虜恭敬道。
“對了,我問你你也沒個名字,這樣,你在前屯這裡我收的你,以後就叫你阿屯好了。”
有了自己的名字,阿屯用力的點了點頭,激動道:“多謝大人賜名!”
......
據點和前屯的直線距離是十里,如果騎馬的話,也就是半個多時辰,其實原本前屯並不算關卡,但是因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才在明軍的手裡被改造成了一處關卡。
馬孝全領著一眾騎兵隊朝前屯進,一路上,大家都幹勁十足,到達距離前屯兩里路的地方,馬孝全命部隊停下,安營紮寨。
有從據點里弄出來的工具,營寨很快就紮了起來,按照編隊,馬孝全分別讓士兵們紮了十個小營篷,每個營篷按照之前的人員排布分組,可以住十多個人。
至於馬孝全,他則給自己專門弄了一間小的營篷。
小營篷內,阿屯展開地圖,指著前屯的周邊的地形道:“大人請看,這前屯從裡面打的話,其實很好打......”
馬孝全打斷阿屯的話問道:“嗯,我看出來了,如果很好打的話,巴圖是不是也應該知曉?”
“對,所以巴圖那邊一定會重兵把守。”
馬孝全拖著下巴,道:“以你對巴圖的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屯想了想,道:“巴圖愛生氣,一言不合就動手,但是他身邊有個參將,卻十分的謹慎,大人,如果想要將巴圖引出來,或者說和巴圖正面對抗的話,最好還是能夠將他身邊的那個參將殺掉。”
“嗯~~搞暗殺......”馬孝全砸吧砸吧嘴,想了想道,“這個不著急,我先領著一隊人去探探風,實在不行,再說吧。”
......
當天下午,馬孝全領著二十人組成的騎兵隊前往前屯探軍情。
前屯的瞭望塔上,巴圖第一眼便看到了遠遠到來的馬孝全。
久違的面孔,巴圖一眼便認了出來,他咬牙切齒,道:“來人啊,今天正好是順風,給我張弓搭箭,專門射最前面那個騎馬的人。”
馬孝全也看到了瞭望塔上的巴圖,他哈哈一笑,勒住馬韁繩,喊道:“巴圖啊,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巴圖氣得拍了下瞭望塔的木欄杆,用生硬漢語罵道:“馬孝全,你這個漢狗,今天讓你有去無回,來人啊,給我射。”
話畢,前屯女真軍的第一波齊射箭矢已經襲來。
馬孝全一行人早有防備,早在箭矢齊射過來時,他們就已經頂好了盾牌。
“叮叮噹噹”的聲音不斷響起,由於盾牌的盤面很大,除了幾匹馬被射傷外,人員並沒有傷亡。
巴圖一看,跺腳道:“上火箭!”
與此同時,馬孝全也下緊急命令,命騎兵隊後撤二十米。
“嗖嗖嗖.......”幾十支火箭箭矢從前屯射了出來,騎兵隊由於同一時間做出了有效的反應,所以人員並未受傷,當然,有幾匹馬因為人沒拉住,被火箭射中,又傷了幾匹馬。
一個小隊長道:“大人,敵人的火箭太厲害了,我們就算是頂著盾牌,也無法靠近啊。”
馬孝全嗯了一聲,道:“本來今天也不是來進攻的,嗯,你們給我罵......對了,之前阿屯教給你們用女真語罵人的那幾個詞,都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好,給我罵,狠狠的罵!”
......
士兵們最愛做的事情中,有一件就是罵人,尤其是站在對方的城門前,問候敵人主將的祖宗及家人,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表達。
馬孝全的命令一下,幾個士兵便跳下戰馬,其中兩個頂著大盾牌,另外兩個則乾脆脫下皮襖和上衣,光著膀子,晃悠著朝前屯大門走去。
前屯內,巴圖看到幾個明軍士兵晃悠著朝這邊走了過來,制止了手下要射箭的動作。
“先看看他們幹什麼?”巴圖道。
幾個明軍士兵停下,最前面那兩個光著膀子計程車兵大大咧咧的先用漢語罵了幾句,可惜的是,前屯內除了巴圖等少數幾個能聽懂的女真兵外,其餘的人都沒聽懂。
巴圖笑了,道:“不過是幾個雜兵罷了,馬孝全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巴圖話音剛落,門口不遠處的那幾個明軍士兵突然腔調一轉,改用女真族語謾罵起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明軍士兵罵出來的每一句話中,都帶有侮辱巴圖爹孃的詞,並且還指名道姓,就罵巴圖一人。
前屯內的女真兵一個個偷偷的瞄向巴圖,大氣也不敢出,好傢伙,敢罵巴圖將軍的爹孃祖宗,這明軍也真是膽子太肥了。
巴圖他本人,此刻則是氣得吹鬍子瞪眼。
後方,馬孝全蹲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烤番薯,問身邊的幾個士兵長:“他們罵的話,你聽懂了沒?”
士兵長搖搖頭,其中一個道:“雖然阿屯有說啥意思,但是稍微一過,怎麼又忘記了,嘿嘿~~”
其他幾個士兵長也都撓著頭皮,表示也忘記了意思。
馬孝全哈哈一笑,道:“忘記也好,反正聽不懂也不是罵咱們的,你們說,巴圖能堅持多久?”
“不知道呢,不過看那樣子,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吧,要是有人這麼罵我爹孃,我和他拼了~”
......
前屯內,巴圖的確忍不住了,他勒緊腰帶,提起馬刀,說什麼都要衝去殺那幾個罵他爹孃和祖宗的明軍士兵。
“將軍,將軍要冷靜啊,息怒啊......”參將將巴圖的腰抱住,大聲喊道。
“你放開,這狗日的馬孝全,我艹他奶奶的......來人啊,隨我出去,我一定要將馬孝全那狗日的千刀萬剮......”
“將軍,您不能上當啊,您難道看不出來嗎?那是馬孝全用的激將法啊,將軍,大不了咱們也罵回去啊。”
參將這麼一提醒,巴圖倒是冷靜了不少,對啊,你罵我,我也能罵回去啊。
“好~”巴圖將馬刀一丟,命令道,“你找幾個會漢語的人,給我敞開了罵,專門罵馬孝全的祖宗十八代,媽的,我就不相信罵不死他。”
......
隨後,巴圖也派出了幾人,站在前屯高牆上和明軍士兵對罵,由於一方用的女真族語,另一方用的漢語,所以兩派人的謾罵,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交集,這也就造成了一種和奇葩的現象——你罵你的,我罵我的。
結果就是......巴圖依然很生氣,而馬孝全,因為早已練就了一身不要臉的本事,所以他是番薯照樣吃,覺照樣睡。
這一個白天,兩方人除了相互謾罵,再啥也沒幹。
白天時,馬孝全安排士兵們輪休,到了半夜,他繼續讓士兵前去謾罵。
經受了一整天的謾罵,雖然也派人找了找場子,但巴圖本人脾氣的原因,終於讓他受不了了。
大晚上,巴圖將所有計程車兵全都叫了出來,打算夜襲馬孝全。
又是參將,及時跳了出來,勸說巴圖只用火箭招呼即可,反正馬孝全也不敢打過來。
巴圖再一次聽從了參將的建議,即刻下令,用火箭招呼。
這一次,倒是馬孝全疏忽了,站在前屯不遠處幾個謾罵計程車兵,因為沒有警惕,再加上夜晚,被巴圖士兵的火箭射中,死了好幾個。
......
“哈哈......”巴圖看著馬孝全那邊死了人,高興的手舞足蹈,“早知道就直接射箭了,還他孃的搞什麼對罵,真是白費了一天的嘴舌......你小子,怎麼不早說射箭呢,真是的,不過提醒的也對,老子也沒有上馬孝全那狗日的當,哼哼~”
參將自豪的站在巴圖的身邊,心中暗暗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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