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有些寒涼,馬孝全披著衣服,還是覺得慎得慌。
驛站本來也不大,雖然靠近官道,但是地方卻有些偏僻。
馬孝全抬起頭看了一眼夜空,星星似乎都躲進了雲層裡,頭頂上,除了那一彎韻白色的月亮外,再無他物。
“呼~~~”馬孝全吸了口氣,一股涼意順著他的喉嚨沁入心肺。
解開褲帶,掏出胯中那話兒,正準備痛快的撒一泡尿時,身後屋內傳來了孩子的哭鬧聲。
馬孝全嘆了口氣,無奈下只好先將尿意憋了回去,提好褲子,往屋裡走。
就在馬孝全轉身那一瞬,兩個黑影突然竄了出來,兩道寒光順著馬孝全的胯下和脖頸兩處劃了過去。
馬孝全睏意未完全消,此時他的頭還有些暈暈沉沉,兩道寒光劃到他身上,他全然不知。
好在有鋼化之體的庇護,只是出噌噌了兩聲,馬孝全的褲襠和衣領被劃開外,他的皮膚未收到任何損傷。
一個激靈,馬孝全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蹲下身子,一個掃蕩腿,向身後襲去。
很遺憾,馬孝全這一記掃蕩腿打空了,身後什麼也沒有。
“芳芳~”馬孝全反應過來,連撲帶爬的撲向臥房。
房門開著,裡面再一次傳來的兒子的哭鬧聲。
馬孝全身上的汗毛全部乍起,他咬著牙,衝進房內。
一個柔軟的嬌軀撞在了馬孝全的身上,馬孝全下意識的一抱,下一刻,自己的小腹處,噌噌噌的不斷響起刀扎的聲音。
雖然有鋼化之體,但是對方的兵器似乎很鋒利,颳得馬孝全肚皮生疼。
馬孝全順著那嬌軀向上抓,想要抓住對方的脖頸,誰料對方一個縮身,竟然靈巧的從他的胯下鑽走。
馬孝全也沒時間理會,一個跨步上前,到床榻前,一把掀開被子。
被子下,芳芳正抱著兒子志峰瑟瑟抖,看到面前站的是馬孝全,芳芳嘴巴一扁,眼看就要哭出聲了。
馬孝全做了個悄聲狀,芳芳咬著下嘴唇,硬硬的忍了回去。
馬孝全轉過身來,雙眼不停的掃視著屋內。
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因為門外吹進來的寒風,讓屋內有了空氣流通。
小志峰也在芳芳的哄下,不哭了,不得不說,如此緊張的情況,小傢伙竟然在哭鬧了幾聲後,繼續睡了過去。
也好,至少芳芳和兒子是安全的。
馬孝全護住床榻,一隻手抓著床的一側,另一隻手擋在芳芳身前。
芳芳將小志峰抱在懷中,雙臂成圓形將兒子護在中間,她將頭壓得很低,以自己嬌小的身軀,將兒子全方位的保護起來。
“嗖嗖”兩聲,不知從哪裡飛過來兩隻飛鏢,直衝馬孝全雙眼襲來。
馬孝全下意識的用手護住雙眼,就聽叮噹兩聲,兩隻飛鏢掉落在地。
“媽的~~”馬孝全怒罵一聲,快掏出懷中的火摺子,吹著繞著圈照了一下,可惜,火摺子的光線是在是太弱了,只能夠照到很有限的範圍。
饒是如此,馬孝全還是看到了兩個黑影。
馬孝全怒了,這他孃的到底是誰在偷襲他,簡直是太讓人脹氣了。
“芳芳,忍住,接下來生什麼事,都要忍住~”
“知道了大人~”
馬孝全嗯了一聲,輕輕的呼了口氣,昏暗的火摺子光下,撥出的氣體,肉眼都可以看得到。
“喝~~”馬孝全一聲怒吼,四周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了重量。
馬孝全的重力場覆蓋範圍可以達到十二米,而臥房的有效空間滿共也就不到十個平方,因此只要偷襲他的人在臥房內躲藏,都可以被重力場覆蓋壓迫。
“嘩啦”一聲,離床榻不遠的桌案因為達到了最大的重力承受度,率先散了架。
緊接著,房屋也開始晃動起來。
“咔咔~~”房屋的橫樑出了斷裂的聲音,似乎再加一把勁兒,整條橫樑就可能斷掉。
“還不現身?”馬孝全怒吼著朝屏風處喊道。
其實,早在他的重力場散出去的那一刻,屏風後躲避的兩個暗殺者就已經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
兩人想舉起手中的匕,趁著昏暗溜出去,但是挪動步子,才覺沉重的利害,就好像身上有什麼壓住一樣,舉步艱難。
馬孝全緩緩的朝屏風走去,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聲響。
兩名暗殺者也不簡單,知道自己行動受阻,無法靈巧動身,但還是以個人的意志力,強行的喊出了一個暗號。
聲音一出,屋頂上,嘩啦嘩啦的傳來的瓦片掉落的聲音,馬孝全眉頭一皺,意識稍微一鬆懈,便被屏風後的兩名刺客鑽了空子。
兩把彎刀一左一右襲來,馬孝全避無可避,彎刀的刀身打在了他的雙耳,震得他耳膜脹。
這時,屋外突然吹來一陣涼風,將馬孝全手中的火摺子吹滅,屋內一瞬間再次陷入黑暗。
馬孝全無奈,只能放棄掀屏風,轉而回到床榻前保護芳芳母子。
“叮叮叮”,馬孝全後背中了幾暗器,但是由於鋼化之體的原因,暗器並沒有入體。
“我艹~~”馬孝全怒罵一聲,轉過身,狠狠一跺腳,只聽轟隆一聲,整間屋子霎時搖晃起來,下一刻,屋頂橫樑咔得一聲,斷裂開來。
......
如此大的動靜終於是驚動了驛館內的三個官兵,他們衣服褲子也沒穿利索,提著佩刀就朝聲源處跑。
屋外,傳來一個女聲:“風緊~~~扯乎~~~”
隨即,馬孝全就覺得從不同方位均傳來了嗖嗖的聲音。
待官兵舉著火把跑到近前時,之前的暗殺者早已不知去向。
“大人~~”兩個官兵上前,看到一臉慍怒的馬孝全,有些哆嗦的道,“大人,您,您沒有事兒吧?”
馬孝全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來了刺客,你們竟然睡得不知道?”
馬孝全的語氣很不友善,帶著很濃的質問,一個官兵聽罷,不高興道:“我們哪裡知道,這就是驛館,又不是官府,大人在這裡投宿,我們就管個大人的住宿而已。”
“你說什麼?”馬孝全怒了。
“哼,大人,您是京城裡來得又能怎樣,這裡又不是京城,這麼說,我舅舅是知府,如果大人有什麼意見,可以和我......”
那名官兵話還沒有說完,馬孝全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嗎?你舅舅是知府,好,那麼朝廷命官在驛館遇襲,他一個知府,是不是應該管呢?”說罷,馬孝全將手鬆開。
那名官兵捂著脖子,喘了好幾口氣才順過勁來。
“你......你不想活了嗎?你知不知道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馬孝全抬起一腳,將那名囂張的官兵踹翻在地,然後掏出自己腰間的錦衣衛執事牌子,丟給了他,罵道:“狗日的東西,拿著這塊兒牌子,去給你舅舅看,限他半個時辰給我過來,過不來,你們舅侄倆提著頭過來見我。”
夜色太黑,火把光也不夠敞亮,那名官兵摸索著拿起馬孝全丟下的腰牌,狐疑的看了一眼,屁滾尿流而去。
“你們倆,也別愣著,給我重新找間屋子,麻溜的。”馬孝全命令道。
一刻鐘還不到,一個縣令打扮的胖男人,滿頭大汗的跑到馬孝全的面前。
此時馬孝全已經在另一處暫時落腳,雖然比不上之前的官驛,但休整一下還是可以的。
“馬.......哦不,執......執事大人,下官,見過執事大人......”胖縣令噗通一聲跪在馬孝全的面前,臉上的汗珠子像是豆子一樣順著臉頰滾落。
馬孝全看也沒看,皺著眉頭問道:“天沒黑的時候,隨我來的我的手下呢?人呢,我怎麼一個都沒見到?”
“啊?這......”胖縣令扭頭對著身後的侄兒,也就是剛才被馬孝全打過的那個官兵吼道,“馬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那官兵連忙點頭:“是是是~~”
就在這時,兩個官兵扶進來一個男人,馬孝全定睛一看,是跟著他的一個護衛。
這名護衛的胳膊上有一道血口,扶進來的時候,還未包紮,芳芳看不下去了,上前扯下自己的衣服下襬,給護衛包紮了起來,然後秀眉微皺著看向胖縣令。
“你們把人扶進來,難道就不會給包紮一下傷口嗎?”芳芳不高興的審問。
“不......”那名馬家護衛搖了搖頭,有些虛弱道,“芳芳夫人,是我要他們先扶我來的,我怕大人和夫人有事......”
馬孝全站起身,走到那名護衛面前,點點頭道:“我們沒事,倒是你?怎麼就剩下你一個人了,剩下那幾個人呢?”
護衛嘆氣道:“被......被殺了......”
“什麼?”馬孝全一愣,搖頭道,“不對吧,你們幾個可是我精挑出來的強兵,論身手,你們可是很強的,怎麼可能被殺了這麼多?”
護衛搖頭:“大人,如果是面對面,說實話,我們還真的有把握,可是是晚上啊,黑漆漆的,我們什麼也看不到,幾個兄弟就這麼的......”
護衛話到此,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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