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就瞧好了，是騾子是馬，我這就牽出來熘一熘。扁擔長板凳寬，扁擔沒有板凳寬，板凳沒有扁擔長……”郭芙蓉圍著板凳，不住地轉磨道。
轉著轉著，她忽然撒腿就往店外跑。
“展堂~”掌櫃的一見，莞爾一笑道。
白展堂點了點頭，一撩前襟直奔樓頂，片刻之後，就將郭芙蓉又扛了回來。
“解開吧。”佟湘玉又道。
“解開，你不怕她跑了？”白展堂問道。
“跑了，跑了額就去報官。”佟湘玉說道。
白展堂點點頭，“葵花解穴手”，幫郭芙蓉解開穴道。
“報什麼官？”郭芙蓉驚訝的問道。
“欠錢不還啦。”佟湘玉笑道，“到時候通緝令到處一貼……不過你倒是無所謂，你二皮臉。但是你爹孃的面子……”
“喂，怎麼說都是江湖中人，給點面子好麼？”郭芙蓉一聽著急道。
“面子不是給的，是靠自己掙得。”佟湘玉笑道。
“什麼意思啊？”郭芙蓉不解。
“人總不可能不幹活就吃飯吧，先幹活再說。”佟湘玉將抹布遞給她道，“來，咱們先吃。”
郭芙蓉沒辦法，只能開始擦地。
……
等項南都吃完飯了，小郭那邊，地還沒擦完呢，更不要說杯盤碗碟了。
看來，她的確是沒做過這類話，幹得一點都不利索。
“我來幫你吧。”項南見狀，將抹布接過來道，隨即幫她擦了起來。
“嘿，沒瞧出來，咱大嘴還懂得憐香惜玉呢。”佟湘玉見狀，笑著調侃道。
“哎，誰都有英雄落難的時候。當年我在黃鶴樓打雜時，也總是受罰不讓吃飯，我知道捱餓的滋味多難受。”項南解釋道。
聽他這麼說，掌櫃的也不再說啥。
郭芙蓉看著項南，眼中流露出感激，“我叫郭芙蓉，你叫什麼呀？”
“我大名兒叫李秀蓮，你就叫我大嘴就行。”項南笑道，“點你的叫白展堂，掌櫃的叫佟湘玉，那小姑娘叫莫小貝，算賬的是呂輕侯。”
“噢。”郭芙蓉點了點頭，“謝謝你啊，大嘴哥。”
“不客氣。”項南笑了笑。
他手腳麻利，很快把大廳的地面、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隨後向郭芙蓉招招手，“郭姑娘，你來~”
郭芙蓉跟著他來到廚房。
項南從爐膛裡取出兩隻烤好的紅薯，“你餓了吧，現在也沒飯了，吃兩個烤地瓜吧。”
“謝謝你，大嘴哥~”郭芙蓉一見，差點感動壞了。
她從京城出來，一路來到這裡，見過的人成千上萬，形形色色，就屬項南對她最好。
“不客氣。”項南笑了笑，“你慢慢吃吧，要幫忙再說。”
郭芙蓉點了點頭。
……
項南迴後院練功。
下午四點收功，隨後開始蒸饅頭、燜米飯，為晚市做準備。
郭芙蓉就待在廚房，看著他在那裡忙活。
“大嘴哥，要不要幫忙？”她主動問道。
“不用，你就坐著吧。”項南擺擺手道。
“那多不好意思。”郭芙蓉難得難為情道。
項南這兩天幫了她很多忙，讓她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要不，你就跟我講講，你們京城有什麼好菜吧。”項南笑道，“不瞞你說，我這菜都做了兩年多了，食客們都快吃膩了。我想增添幾道新菜，不如你幫我出出主意。”
“好啊，我媽做菜就非常好吃，那我就跟你說說吧。”郭芙蓉立刻點頭道，隨後就給項南說了十好幾道新鮮菜式。
比如宮保雞丁、炭烤裡嵴、黨參烏雞湯、銀耳蛋花粥之類。
項南邊聽邊點頭。
他倒不是為了向郭芙蓉學廚，只是為了他將來端出新菜時，有藉口搪塞。
畢竟李大嘴兩年多沒出新菜，現在冷不丁拿出這麼多新菜，總要有個藉口的。
……
下午五點鐘，晚市開始。
項南又開始煎炒烹炸、悶熘熬燉。
此時，項南廚藝大漲的訊息，已經逐步傳播開來，因此晚市多了很多客人。一波又一波，簡直是座無虛席。
客人多，雜活兒自然也多。
“小郭兒，把桌子擦一擦，把碗快收拾一下，把地掃一掃，把垃圾倒一倒……”佟湘玉不住的吆喝道，把郭芙蓉指使得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好容易捱到九點鐘，客人們都走光了，客棧才關門上板兒。
“我的天吶~”郭芙蓉累得腰都酸了，一個勁兒的捶著道。
“來，開飯了。”項南招呼道，隨即端上來幾道菜。
宮保雞丁、炭烤裡嵴、拔絲地瓜、酸湯魚頭……都是郭芙蓉教他做得菜。
“呀，這都是啥？”掌櫃的好奇的問道。
“都是郭姑娘教我的新菜，我試著做了做，你們嘗一嘗，要是好吃的話，那就能做給客人吃了。”項南解釋道。
“好啊。”掌櫃的一聽，很是高興，隨即夾了一口炭烤裡嵴，“嗯，這個味道不錯嘛。”
“我嚐嚐~”白展堂也夾了口宮保雞丁，“嗯，味道真不錯，大嘴兄弟廚藝又長進了。”
“我嚐嚐，我嚐嚐。”呂秀才舀了一湯匙魚頭湯，“嗯，此味只得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
“有沒有那麼誇張~”莫小貝夾了一塊拔絲地瓜，放在嘴裡，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這道拔絲地瓜，外脆裡嫩、香甜可口，最適合她們小孩子口味了。
“大嘴，你真行。這幾道菜味道都可以，明天都能賣給客人。”佟掌櫃滿意的道。
“謝謝掌櫃的。”項南點點頭。
……
郭芙蓉一見，也湊了過來，“哎呀，終於吃飯了~”
“幹活去，幹不完活，不允許吃飯。”佟湘玉卻向她說道。
這麼半天了，桌子還沒收拾乾淨，地也沒掃，垃圾也沒倒，工作效率實在太慢了，讓她很不滿意。
“掌櫃的，你先讓她吃吧。我看郭姑娘半天都沒閒著。”項南開口勸道。
“好吧，吃完飯再幹，打掃不乾淨，就不準睡覺。”佟湘玉點了點頭。
郭芙蓉感激的看了項南一眼，隨即跟著一起吃起飯來。
“嗯，味道真不錯，大嘴哥的廚藝真好，都快趕上我娘了。”郭芙蓉邊吃邊讚歎道。
雖然她現在很餓，但她覺得味道好吃，卻並不是因為餓得緣故。填飽肚子和吃得開心，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在她嘗來，項南做得菜，味道跟她媽做得是有些許不同，但一樣都是非常好吃的，讓她一下勾起了思鄉之情。
“是麼，那你多吃點兒。”項南笑道。
“大嘴哥，你對我真好。”郭芙蓉感動的道。
項南笑了笑。
佟湘玉看到這一幕，不禁跟老白對視一眼，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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