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南黎川四處尋找剛剛跑出去的孔珧。
這邊地勢太過於偏僻,除了這家溫室農場以外,周圍全部都是荒草和小樹林,再加一些要高不高要低不低的山峰,想要一眼就找到她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約過去了十來分鐘,南黎川依舊沒有找到關於她的蹤跡,這不禁讓他開始急躁起來,額角的汗珠也開始密集。
孔珧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先不說人生地不熟,就是連人都是少的可憐!如果真的是迷路了,又沒有當地人指路的話,想從一人高的荒草叢裡出來都非常困難。
“阿珧……”南黎川低聲吟道,腿上卻絲毫沒有鬆懈下來。他從這邊的樹林一直找到遠處的山坡都沒有發現她。
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豆大的汗珠從鬢角處的碎髮堆積出來,一滴一滴的向下流著,浸溼了胸前的襯衫,可是他無暇顧及,他的心早就脫離這個身體,去尋覓她的蹤跡。
可是,你在哪啊?
我……
找不到你了,阿珧!
怪他,都怪他!他應該和她一起去採摘草莓,和她寸步不離和她如影隨形的。這樣的話,別人就沒有插足的機會了!
南黎川,你真是個廢物!當年你沒有好好挽留她,讓她離開了三年。這次,你如果再找不到她,是不是要讓她逃跑一輩子?
一輩子不見,她可以做到,你能嗎?
呵呵,怎麼可能!沒了孔珧的南黎川,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沒有任何意義。
想罷,南黎川擦了擦汗,心中哽咽了一下。
阿珧,別怕,我會找到你的!
他將身上的外套脫掉,拿在手裡。腳下的步子愈來愈快,因為他必須在天黑前找到她!
可是諾大的荒草叢林,豈是這麼好找的。他的速度再快,聽力視力再好,沒有方向的尋找也只是在原地打轉。
高掛的火球漸漸向西邊的雲彩靠近,轉而變成一輪殘陽,飄紅的晚霞頓時暈染了整片天空,落日的餘暉透著微弱的光照在男人的肩上。
這個男人再也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了,此刻的他害怕極了。因為天馬上就要黑了,而他……
還沒有找到她。
諾大的草場,茂密的樹林,彎彎曲曲又看不到盡頭的小路,全都漸漸被黑暗籠罩著,神秘而又陰森。
眼看天就要黑了,晚上這裡搞不好有沒有什麼蛇蟲蟻獸出沒,他就更放心不下孔珧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南黎川已經走到一條小溪邊,溪水湍急。兩岸的青苔長的十分蔥鬱,綠油油的。
忽地,南黎川像是看到了什麼一般,猛地衝了過去。
那是一塊青石臺階,上面長滿了青苔。正因如此,他才能看到那佈滿青苔的石階上的不算太明顯的腳印,看起來像是剛踩上去的。
他心中一喜,順著腳印跟了過去。
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驚呆了,腦袋混混沌沌的,喉嚨像是卡住了什麼,半天支支吾吾的只發出‘阿珧’兩個字。
面前的女人倒在地上,身上完好無損,可仔細看去,腳踝處有一抹傷痕。
南黎川快步走上去,心臟像是突然被人捏緊了一般,痛的快不能思考了。
孔珧現在出於半昏迷狀態,察覺到身邊有人走動,她微微睜眼,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說話,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只覺得這人的聲音極為好聽,唯一的缺點就是聒噪的很,老是吵她睡覺……
……
……
當明月退去,換上新一輪朝陽的時候,孔珧慢慢睜開眼,一股茉莉花香撲鼻而來。
她最喜歡茉莉花了,模樣簡單大氣味道還不刺鼻,就像她一樣,簡簡單單不爭不搶。
孔珧繼續眨了眨眼,快將頭頂的天花板看穿之際才偏過頭來。
這是一間高階病房,周圍的設施齊全簡直比她的租房還要好。身上蓋的不是普通的醫用被,而是用蠶絲做成的空調被,軟綿綿的特別舒服。
黑眸繼續在屋內轉啊轉,不經意間瞥到病床角落處的沙發上,南黎川蓋著自己的西服外套,蜷縮在沙發一角的模樣,讓人有些心疼。
孔珧斂眸,不再看他。
她試圖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可是腿部的疼痛讓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這是怎麼了?
依稀記得她在山裡跑啊跑,一不小心就迷了路。無奈自己是半個路痴,本來認路能力就不是很好,加上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那個地方,一直到天黑也沒有找到回去的路。
這可把孔珧給急壞了!
你說她突然發什麼脾氣……就算有脾氣,等到南黎川把你送回去再算賬不行嗎……
衝動是魔鬼,孔珧深切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她因為一時衝動,丟下南黎川,自己跑了出去,然後就迷了路!
這裡的草高出孔珧半頭,毫無方向感的她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小溪邊。
坐在石階上,孔珧揉了揉腳踝,心裡是後悔莫及。
天就要黑了,她還沒有找到出口,難道今晚要在這裡過夜?
媽耶,她會怕死的。
潺潺的流水聲配上樹林裡各種詭異的聲音,孔珧整個人的後脊背都發涼,總覺得黑暗中有無數隻眼睛在盯著她看。
她緊了緊雙臂,兩隻大眼睛環視周圍的一舉一動。
忽然,腳底傳來一陣刺痛,她低聲呵了口氣,衝著腳底看了過去。
臥槽!是蛇!
她嚇得站了起來,腳踝處的痛感遠比不上心裡的恐懼感。
她踩著臺階往旁邊跑,試圖遠離這條長蛇。
可是她越跑,毒性擴散的越快,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失去了奔跑的力氣,慢慢的慢慢的倒了下來。
上帝啊,你什麼時候願意眷顧我一次?
這是孔珧在閉上眼睛前想到的一句話。
恐怕是上帝都看不下去被衰神附體的孔珧,特意給她開了金手指,讓南黎川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她。
回憶戛然而止,孔珧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到這裡的,也不知道在這裡是睡了多久。
她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喉嚨乾渴難耐。
白皙的玉手忍不住朝著櫃檯前的杯子伸去,摸摸索索了半天還是夠不著。
草!
孔珧在心中罵了一句,這還讓不讓她這種短胳膊短腿的人活了!
------題外話------
年紀大了,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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