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趙立民?”
蘇菲被於躍的話給嚇到了。
於躍點點頭。
“幹嘛?”蘇菲問。
“讓他幫忙辦點事。”於躍說。
蘇菲有點迷糊,這傢伙,太自來熟了吧?
只有一面之緣,現在就想請人幫忙?
你以為你誰啊?難不成你真把那傢伙當姐夫不成?
“不是,你剛才不說你怕他麼?”蘇菲問。
於躍點點頭:“怕歸怕,但還得面對不是?”
嗯?怕還得面對?為什麼?
蘇菲搖搖頭:“你還是別找他了,你最好別和他打交道。”
“為什麼?”於躍問。
蘇菲啞口無言,這傢伙平常挺聰明的,這事怎麼想不明白呢?
咱倆什麼關係啊,即便清白,但走的也有點近了,何況我對你……你怎麼還能往槍口上撞呢?
躲都來不及啊!
她不知道於躍的打算,也不知道於躍被人擺了一道,所以不想讓兩人接觸。
“聽我的,不要找他,他不會幫你忙的,而且,他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你別被他的身份騙了。”蘇菲道。
於躍自然知道蘇菲的顧慮,笑著點點頭:“這我知道,你放心,我能把握好,至於幫不幫我,我有信心讓他幫。”
“什麼信心?”蘇菲問:“難道就憑你是我弟弟?實話告訴你,我在他心裡沒有什麼地位。”
於躍道:“我看他挺關心你的啊。”
蘇菲又是一陣沉默。
於躍又道:“菲姐,放心吧,我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但這次我必須找他,至於為什麼現在先不告訴你,但相信我,我並不是幼稚的人。”
蘇菲一愣,她就是覺得於躍這次有點幼稚,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意識到了。
那……難道有什麼玄機?
“菲姐,相信我,不會錯。”於躍繼續鼓勵道。
“你真要?”蘇菲問道。
於躍乾脆的點點頭。
“那好吧…….”蘇菲不再掙扎,把趙立民的電話報了出去。
見於躍記了下來,蘇菲又道:“你千萬小心!”
很明顯的提醒,於躍點點頭:“放心吧。”
……
離開蘇菲的住處,於躍沒急著去打電話,而是找了一個快餐店,進去點了一些東西,然後慢條斯理的吃著。
不是品味美食,而是在靜心。
當然,除了靜心以外他要琢磨一下。
這盤棋必須構思好,否則一步出了問題,全域性就不受掌控了,到時候太危險。
兩輩子,於躍也從來沒幹過這麼大的事,畢竟一個是警務局老大,一個是教育局高官,都是官場浸淫多年的江湖老手,絕不是三拳兩腳就能幹掉的蝦米。
第一句話要怎麼說,對方會如何回答,針對各種回答之後自己該如何反應,然後對方又會如何應對,對應的自己又該如何表述……
一顆大樹,一個樹根能長出成千上萬的分叉,自己必須一個一個數清楚,不能有任何遺漏。
頭疼!
理著理著就亂了,於躍差點一激動就不管了,直接去,見招拆招,見路搭橋。
可是,想想自己的小命,決定還是慎重。
想的複雜就動筆,寫出來個一二三,然後把打好的草稿紛紛覆盤。
這一折騰,到了晚上了。
晚上趙立民應該比較清閒,但是,算了,明天吧,晚上睡個好覺。
其實不是為了好覺,只是心裡還是沒譜,有點虛。
可是到了晚上,於躍忽然發現自己沒地去。
學校被開除了,宿舍沒法回了,小姑家又太遠,這麼去了還會被質問,那怎麼辦?
於躍心想抓鬮吧,二選一,要麼安語那,要麼蘇菲那!
於是,他左手握住兩根手指頭,猛地一伸。
低頭一看,是中指。
輕輕的把中指抬起,好吧,長的,那就去安語那!
看著這根中指,於躍無奈一笑,特麼的,自己鄙視自己啊!
聽到敲門聲,安語走到門口,隔著門叫了一聲:“誰啊?”
“查水錶的!”
“於躍?”
“哈哈哈,聰明,安老師,我今晚沒地去了,能不能借宿一宿?”於躍笑著問。
吱呀,門開了。
於躍賤賤一笑。
“進來吧。”安語心中有些複雜,這傢伙,都說咱倆不正當了,你大半夜的還來!
不過想想也是,他天天半夜都來呢,以前也沒覺得怎麼彆扭。
“還笑的出來呢?心情不錯啊。”安語道。
於躍點點頭:“被你感染了,您都不在乎,我一個爺們怕啥?”
安語臉頰一熱,小聲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怕的?”
“對對對,我也是,我身斜不怕影子正,也不怕!”於躍笑道。
“我看你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安語罵道。
“哈哈哈,老師就是老師,果然厲害!”於躍稱讚一句。
見於躍真的一如往常,安語微微放心,坐在沙發上道:“聽我的,這事放下吧,人生漫長,誰還不受點委屈,太計較就太累了!”
於躍點點頭:“有道理。”
安語以為於躍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困難性,來這裡只是為了找臺階下,心中不由得一笑,沒有任何鄙視,相反,她覺得這才是聰明,於是繼續給臺階:“而且十年後,你再想想這東西,覺得挺無聊的,也就是個笑話而已,在你的人生裡不會引起任何波瀾,所以沒必要較真。”
“難怪從來沒看到哪個君子十年後才報仇,合著是想通了。”於躍笑道。
“去去去,別說那些沒用的,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到時候也轉校,記下我電話,沒事,不是,要是有事就聯絡我,學習不懂的也行,生活有困難也行。”安語說。
“那要是沒事呢?”於躍問。
“沒事……加我qq吧,沒事也可以找我聊天。”安語說。
於躍眉頭一緊:“安老師,為什麼你一點都沒有離別的惆悵?你可是語文老師啊,不應該啊!”
“切,怎麼的?我還得哭唄?”安語問。
“那可不麼,要不咱一起哭一場?”於躍笑道。
“無聊!”安語說。
於躍又是一笑:“就算您捨得我,但您捨得五班其他學生麼?”
“別說,還真挺捨不得的。”安語說。
“是啊,你知不知道他們今天為你弄出多大動靜?”於躍問。
“啥動靜?”安語問,她確實不知道,什麼都沒聽說。
“呵,您在學校的人緣可真夠差的,還不如我呢!”於躍說著把樑子說給自己的轟動場面描述了一下。
本來,安語就在壓抑心中的不捨,因為她真覺得那些學生很可愛,也為沒有陪他們度過高中三年而唏噓,但聽到於躍說五班聯名大鬧學校,安語忍不住溼了眼眶。
“還走麼?”於躍收起玩笑,問。
呼吸微微起伏,安語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孟新竹給我打電話了,你猜她說什麼?”於躍問。
安語抬頭,目露不解。
“這次這個大動靜是她鬧出來的,驚不驚訝?”於躍問。
安語小嘴微張,眨了兩下眼睛,驚訝!太驚訝了!
這小姑娘,真的太難得了!
“孟新竹起草了為咱們洗刷清白的書,全班都簽了名,她在上邊表達了對你的信任和尊重,整個五班都相信咱們是清白的,最後,孟新竹給我打了電話,就一句,說她們等著咱們回去!”於躍說。
安語再次哽咽,淚水也奪眶而出。
“您還走麼?您還能走麼?他們為咱倆做了這麼多,咱們一走了之,然後,李德賢回到班級,就會告訴他們,看,你們胡鬧什麼?如果他們是清白的,會走麼?”於躍頓了一下,看著安語顫抖地肩膀道:“你讓孟新竹怎麼看你?你讓李德賢怎麼看你?你讓五班學生怎麼看你?雞怎麼看?鴨怎麼看?大鵝怎麼看?以後在家禽屆還怎麼混?”
噗嗤一聲,安語沒忍住笑了出來,這個混蛋,人家都這麼難受了,還講笑話。
看到安語笑了,於躍也笑了:“這回一走也沒法了之,這屎盆子扣在了咋倆的腦袋上,五班學生也跟著丟人,現在,為了自己,為了他們,咱們得抗爭。”
安語突然有種衝動,給家裡打電話!
那個事情放下先不說,趕緊給我過來把這些混蛋清理掉!
但是,還是有些不敢,這不是怕誰,是怕自己的後半生。
“你有辦法?”安語問。
於躍微微一笑:“天無絕人之路,就算有,我於躍也給他踩出來!”
安語道:“別吹牛皮!”
於躍哈哈一笑:“不是吹牛皮,咱有那個條件。”
“啥條件?”安語問。
“開玩笑,咱語文老師是安語,玩的就是語言藝術,圓的說成方的,方的說成圓的,腿腳好的也給他忽悠瘸了!”於躍道。
“你們這是不是都是大忽悠?”安語笑道。
“嗯?我們?您不是這的?”於躍問。
安語道:“我什麼時候說我是這的了?”
“那您是哪的?”於躍問。
“我啊?”安語得意道:“大城市來的!”
“哎喲喂,厲害了,怎麼?被哪個負心漢忽悠過來了?是不是到這就把你賣了?”於躍笑著問。
安語笑著罵道:“你才負心漢呢!”
“額……其實,我是個好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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