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於躍四人離開,武雷都忘了起身。
他在想於躍那句話的含義,當他意識到了,然後就愣住了。
一瞬間,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他生出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這一次,他突然覺得就算不為自己,不為變強,不為阻力國足,他也要踢好,要拼命的踢好,只為了於躍那句只要你想就好!
……
“啥意思?還讓武雷進大名單?”走出球場,黃迪波率先忍不住問道。
“規矩不變!”於躍很乾脆的說。
“可是,現在主教練那裡態度很強硬,球迷的態度也很強硬,這樣或許會適得其反,不如緩一下。”黃迪波道。
“比這更硬的態度也見過,還見的多了呢,結果呢?他們有我硬麼?”
說出一句話,於躍自己都被自己征服了。
太霸道了,太霸氣了,我怎麼可以這麼帥?
三人也被於躍的話給征服了,誰讓人是老闆呢?
黃迪波看看於躍,知道自己再說不大好,用手懟了懟海叔。
把武雷下放預備隊,是他們三個喝了一晚上酒探討出來的最合理方案。
三人一致認可的,對球隊,球員和輿論來說,都很好。
海叔領會了黃迪波的意思,道:“但咱們是不是適度做個讓步,總這麼霸道,容易讓他們有免疫力啊。”
鐵哥道:“是啊,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這次咱們未必站得住道理,出於個人感情,我也覺得武雷上場更好,對他有鍛鍊價值,能促進他進步,但作為教練組一員,我應該把教練組的情況跟你說說,這少一人的大名單選擇,確實容易在關鍵時刻牽絆住球隊,影響還是很大的。”
三人都提出了反對意見,於躍卻還是搖搖頭:“做事不能忘了初心。”
三人一愣,怎麼還扯到初心那去了?
“咱們來這是為了啥?”於躍問了一句,接著給出答案:“不是為了把英倫足球搞好,更和森林這個球隊沒什麼關係,雖然在這裡久了,大家都有感情了,但你看這個城市和那些球迷,在球隊升級的時候,愛死了咱們,但當球隊有問題的時候,一邊倒的抨擊,然後始終不忘咱們是不懂足球的人,一出現問題就拿著個說事,其實歸根結底,和種族歧視一個道理,你是黑皮膚,他們就總記得這個事,你可以千好百好,但一個不好,他就想起這個事兒了,對這裡有感情是可以的,但我提醒你們一句,永遠不要發自內心的對他們好,有多大的歸屬感,不為別的,就為了不受傷,因為一旦投入過多的感情,等遭到背叛的時候,肯定痛徹心扉,所以我一直都提醒自己要心狠一點,冷一點,自我保護。”
三人聽到永遠的話驚訝不已,別說,雖然這種故意防備讓人不是很舒服,但很有道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我一直不覺得有什麼例項或者說鐵證可以證實,但我一直選擇堅定不移的相信。”
於躍接著一笑:“扯遠了,說初心!咱們來這的初心是什麼?第一,賺錢!第二,反補國足。”
“現在,武雷登場能給咱們帶來轉播和關注,能夠提升贊助費用,還能提高他的水平,幫助他進步,所以他的登場既滿足了咱們賺錢的目的,也滿足了反補國足的目的,這就是一石二鳥啊,這在任何戰術裡,任何江湖裡,都是最大的利益,咱們為什麼要拋棄這點呢?”
“是,教練組是有困難,有壓力,那就需要咱們去做工作嘛。”
……
第二天,當塞納聽說於躍要見自己的時候,走向辦公室的過程中就在打著腹稿,自己應該如何強勢,應該用多麼嚴重的話語才能讓於躍放棄他之前糟糕的、違背足球原理的決定。
一定要強硬,甚至適當威脅!
不管老闆如何好言相勸,無論老闆提出什麼條件,自己都不能退步,一定要把這個規矩推翻!
就算他笑出花來,就算他給自己衝咖啡,都不能更改立場!
早有計謀,塞納板起臉來。
然後一臉嚴肅的塞納走進了辦公室,看到的除了坐在沙發上的海叔、黃迪波和鐵哥以外,還有坐在老闆椅上的於躍,只是那張臉讓他有點懵,好像比自己還嚴肅,甚至很不開心的樣子。
“坐吧,塞納先生。”於躍說。
居然不笑!
塞納先是覺得奇怪,隨即恍然,看來他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已經安心認錯了,所以也就不討好自己了。
嗯,是這樣的,畢竟讓一個老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是一件難堪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裡,塞納心情大好,和幾位領導笑著點頭致意之後,表現的十分禮貌。
然後他就聽於躍說了一句話,很嚴肅的口吻,很冷的表情。
塞納正在思考這句話是什麼的時候,就發現海叔愣住了。
很明顯的看到了海叔的表情,因為他知道海叔負責翻譯,所以聽了於躍的話他就看向了海叔,發現他這個表情之後愈發好奇。
終於,海叔回神,然後看向塞納。
“塞納先生,球隊三連敗讓我很失望,我需要一個解釋。”
塞納也愣住了,懵了,然後滿臉不敢置信的看向於躍,他正盯著自己,那眼神不用翻譯,分明再說我在等你的解釋。
我的天吶!
讓我解釋?
你居然讓我解釋?
塞納只覺得莫名其妙!
“我親愛的老闆,武雷在大名單裡讓我們失去了一個選擇,這導致我們臨場應變很困難,這對球隊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塞納說。
於躍笑道:“你的意思是他一個人,將球隊的水平拉到了降級區?”
塞納一頓,於躍接著道:“那我之前那些投入呢?”
“他之前也在大名單,為什麼沒有三連敗呢?我們甚至還取過連勝,現在三連敗了你就覺得問題出在他身上,你是要把他推出來承擔球隊近況不佳的責任麼?”
塞納再次頓住,接著趕忙道:“我親愛的老闆,三連敗的責任肯定不在他一個人身上,教練組也有責任,球員近期整體狀態也確實不好,但他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因素,如果你可以收回那個命令,我保證三連敗的事情不會再次出現!”
塞納很堅定,不是因為武雷太差,而是他知道,以自己球隊目前的水平,以本賽季沒有連續三場對陣豪門的賽程,三連敗當真可遇不可求。
何況自己的球隊其實都有實力在運氣稍好的情況下逼平強隊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如果武雷繼續進入大名單,你本賽季還準備來個三連敗?”於躍看著塞納問道。
塞納沉默了。
當然不敢說yes,那不是找死麼!
但是,也不想說no,因為立場。
“塞納先生,鐵哥已經和我說過教練組的困難了,我也明白武雷進入大名單讓你失去了一些變動空間,我理解,也承認,但你的關注點在武雷身上,我的關注點卻在你的身上,賽季之初我們的投入排在英超前十位,但我們的成績現在卻是第十七名,我可以不讓武雷進入先發,那等下個轉會視窗,我把之前買來的人都賣掉,然後換成現在第十八名那樣的陣容,這樣保級成功才顯得你有本事麼?”於躍問道。
塞納聞言頓時語塞。
這不用多說,保級球隊的實力,當然遠遠低於自己的陣容啊,別說帶上武雷,就算沒這個人,每場大名單就算少一個人,他的球隊也應該遠遠強於保級球隊的。
不止他,其他三人聽到於躍的話也覺得有理,可不就是麼,自己球隊什麼投入,別說還有替補,就算沒替補,每場不換人,也不該落到降級區。
“可是如果有武雷,還要安排他出場,我們的預期目標很難達成,當然,絕不會掉到降級區!”
塞納清楚,三連敗是偶然,球隊依然可以上升脫離泥濘,如果這個信心都沒有,他如何繼續拿著森林隊提供的優厚薪資。
“塞納先生,你知道什麼才是優秀的教練麼?”於躍問。
塞納聞言沒急著給出答案。
“出色的教練就是實現老闆的預期,奪冠的教練一定是好教練,但奪不到冠軍的教練就未必差,一個教練能否繼續執教下去,只看他是否做到了老闆的要求,我的要求你是明白的,我沒有更過分的要求。”
“武雷來的時候你是知道他的實力的,你也同意了我提的要求,並且在這個基礎上預測了本賽季的成績,結果現在你踢不出來了,跟我說是武雷的問題,這難道不是你的錯麼?”
塞納道:“我是知道,但我覺得他是可以進步的!可是這麼久了,他雖然也有進步,但進步並不明顯,他根本沒有辦法幫助球隊,他只能在我們領先,甚至要領先兩球的時候才能登場,對球隊毫無幫助,我們怎麼還能讓他進入大名單呢?你可以認為我有錯誤,但為了球隊的發展,我覺得咱們應該及時更正錯誤,避免因為這個錯誤,造成巨大的損失。”
“塞納先生,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是我不喜歡你的威脅,還有,武雷不能幫助球隊你是怎麼判斷的?你有在球隊落後的時候派他出場麼?我知道沒有,那你憑什麼說他不能幫助球隊?你只是不相信他能幫助球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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