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已經猜到,御白衣還是表情陰沉,心中不是滋味。
謝傅也不解釋,直接對著光口罵道:“醜八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誰要與你雙宿雙飛。”
久久沒有傳來蘭甯的聲音,李徽容頗有深意道:“她生氣了!”
光口處的蘭甯確實氣得渾身發抖,她最忌諱謝傅在意她現在的樣子了,氣得心中意亂情迷,你這個騙子,你說你不在意的……
強忍憤怒,輕輕笑道:“傅郎,告訴你一個秘密,因為我練了真寂無元心法,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等我神功大成,就會恢復原來的模樣。”
謝傅聞言脫口:“真的?”
這二字透著歡喜,蘭甯心頭一甜。
蘭甯能夠聽出謝傅的歡喜,三女豈有聽不出來,表情各狀。
謝傅反應過來,對著光口處一懟:“哪又如何?”
“人家變回美貌,難道你不喜歡嗎?”
謝傅冷笑:“就算你變回美貌,你只有一人,我此刻身邊有三個美人,你說我應該選那邊啊?”
話剛說完,謝傅發現三女表情古怪,指著還昏迷不醒的雲臥雪道:“李小姐,我說的是她,不是說你。”
有北州冠絕的李徽容當然算是美人,但謝傅卻將她視作當翩翩美男子,這是最高的禮敬。
三女自然沒有把謝傅的話當真,蘭甯情思激盪之下卻當真了:“你敢!我閹了你!”
謝傅哈哈大笑:“有何不敢的,你有本事就下來閹我。”
見蘭甯久久不吱聲,謝傅繼續道:“你再不下來,我可就要跟三位美人過上幸福生活,然後生一群孩子,兒女成群。”
謝傅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勢向三女比劃,他的意思只不過是為了激怒對方,不讓對方好受,咱輸人不輸陣。
咯咯笑聲傳來:“只可惜你等不到生下一群女兒,這困魔陣三天之後就會關閉,到時候你連肉醬都不存。”
幾人聞言神色一凜,對困魔陣有所瞭解的李徽容點了點頭,證明景教聖女此話不假。
“傅郎,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要她們還是要我。”
搞什麼東東啊,當然是要你了,嘴上卻道:“不用考慮了,我要她們。”
這話絲毫感動不了三女,卻只是激怒蘭甯而已:“哼,我明天再來問一遍!”
蘭甯走後,三女神色深凝,謝傅卻毫無憂色。
御白衣淡淡說道:“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謝傅脫口應道:“學習天文地理的好處就是明白人生的隨機和無意義,快樂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被世俗規矩和無謂的煩惱消耗一生,我也是慢慢才有所頓悟。”
這確實是謝傅此刻內心真實想法,既然目前解決不了,何必犯愁。
御白衣碧水劍突然出手,抵住謝傅脖後,冷聲說道:“少扯這些,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謝傅扭過頭來,驚訝的看著御白衣用冰冷的劍尖抵住自己脖頸:“你這麼對我!”
御白衣心中一蕩,驕傲的性子卻不肯服軟:“說!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一直在戲弄誆騙我們。”
謝傅沒有回答問題,重複剛才的話:“你這麼對我!”
“你跟她是不是一夥的?”
“就當我跟她是一夥的,動手殺了我吧。”
“你……”御白衣氣得青漲著臉,卻服軟的收回劍去,冷哼一聲走開。
御白衣走開後不久,顧玉靈低聲說道:“你好好說話不行嗎?非惹御師叔生氣。”
謝傅沒好氣道:“她一上來就用劍頂著我,讓我怎麼好好說話。”
顧玉靈柔聲寬慰:“御師叔也是一時情急。”
“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還看不出來,蠢。”
御白衣怒了:“你說誰蠢!”
“我說你蠢,我要是跟她一夥的,我會那麼拼命救你嗎?你早就死在她的手上了。”
這話說得御白衣內心一陣心虛,卻依然懟道:“誰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在演戲?”
謝傅反問:“那我問你,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御白衣支吾應不出來,反問道:“那我問你,她剛才說那番話的意義又是何在?”
謝傅笑道:“我自認是個翩翩美男子,或許她真的喜歡我,不捨得我死。”
“不知廉恥。”
謝傅繼續道:“她見不慣我跟你親近,所以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嘖嘖,剛才不知道是誰不惜衣不蔽體,卻還要把披風讓給我。”
御白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道:“你再說,我切了你的舌頭。”
李徽容好笑的看著此刻的御白衣,哪還有半點一峰之主的形象,能把雷淵宗數百年唯一的女武尊整成這樣,也確實算是一種本事。
“好啦,御仙子,無需跟他鬥嘴,還是想想辦法吧。”
御白衣點了點頭,她心裡也不想,可這人實在氣人,殺又不能殺,一輩子就從來沒這麼折磨過。
李徽容繼續道:“眼下是想辦法讓雲仙子早點醒過來,如果雲仙子傷的不是太重,應有能力脫身。”
御白衣道:“我們三個中了至死方休,半點真氣運不起來,根本不能幫她療傷,沒中的那個卻是個廢物。”
謝傅自言自語道:“豁出去救了別人性命,卻被別人當做廢物,唉……人心不古啊,這世上忘恩負義的人還是多。”
御白衣冷道:“別忘了我也救過你,扯平了,兩不相欠,以後我的死活不用你管,你的死活也與我沒有干係。”
顧玉靈有點奇怪平時連閒事都懶得管的御師叔怎麼會變成這樣,見兩人又要鬥氣嘴來,忙岔開話題道:“要是天淨大師這個文道高手在這裡就好了。”
文道高手!李徽容神情一凜,朝謝傅望去,謝傅不就是現成的文道高手嗎?
也不知道怎麼沒想到他,大概是從遇見他,就沒看見他表現出半點高手風範來。
嘴上微笑:“文道高手,有!”
御白衣訝道:“李小姐,你是文武雙修嗎?”
“文武雙修另有其人。”
“誰?”
李徽容笑笑看向謝傅:“謝公子。”
“他!”
“妹丈,你是文道高手嗎?”
對於顧玉靈,謝傅倒是和顏悅色,笑應:“我是文道低手。”
顧玉靈表情古怪:“正經點。”
御白衣冷道:“你藏著掖著是什麼意思?”
謝傅自嘲道:“我是廢物嘛,廢物本來就是這樣。”
李徽容微笑:“謝公子,好了,適可而止吧。”
謝傅對李徽容客氣禮貌:“李小姐,要我怎麼做?你說。”
“還用的著我說嗎,自然是用文道真言為雲仙子療傷。”
謝傅臉一窘:“這個我不會啊。”
李徽容一訝:“不會!”
謝傅點頭。
“那你會什麼?”
“嗯……我會劈雷,還有動情真言。”
李徽容表情古怪:“祝詞真言都不會嗎?”
“不會……”謝傅說著扼住,改口道:“祝詞真言就唸過一次,不是很熟練。”那一次在蘇州文廷廟會,跟著王婉之念過一次,卻沒有真真正正學習過。
御白衣急道:“你到底會不會?”
謝傅乾脆應道:“我是廢物,不會!”
李徽容倒是好聲說道:“謝公子,那你試一試吧。”
“那我就試一試,把她給玩死了,可與我不相干啊。”
說完坐了起來,御白衣和顧玉靈見掛在他腰間的那塊紅布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的樣子,微微側過身去。
李徽容卻並不介意:“謝公子可以開始了。”
謝傅閉目,面相端正,時隔多年,再次唸誦祝詞真言,心中卻是沒底。
心念一起,脈輪一動,母音生,升於喉聚在腔,衝七竅而出,化作梵梵之音。
三女見謝傅周身冒出燦爛奪目的紅光來,焰焰熊熊如燃火一般,頓時嚇了一跳,文道正玄修為!
這已經不能用文道高手四字來形容,簡直就是文道鳳毛麟角的存在,就算是李徽容出身李閥,門閥內文道高手如雲,也從來沒有見過正玄修為的文道高手。
比起修習武道,修習文道雖然沒有門檻,卻比修習武道不知道難上多少,所以文道中人少之又少,如同稀世珍寶一般。
此刻見到文道正玄修為就好像看到武道一品高手那般驚訝,不!應該說跟看到入道高手一般震驚。
李徽容心中暗忖,竟是正玄修為,我已經高瞻,還是太小看他了,有世間天才,也有百年奇才,他又該怎麼算那種呢。
算神仙下凡嗎?
御白衣也是心中暗忖,不愧是姑爺,不愧是小姐相中的人。
卻完全忘記了剛才還譏諷人家是廢物。
顧玉靈美麗的眸子充滿炙熱之色,她心中仰慕仰敬者,唯掌門師祖和封師伯祖二人,只是兩人離她太遙遠了,伸手不可及。
此刻看見謝傅周身燃著紅光,面容端莊神聖,也不禁生出仰慕仰敬之情,而謝傅就在她的身邊並不遙遠,還很親近是她的親人。
這讓她頓生驕傲自豪之感。
紅光如火焰逸出,蔓延到雲臥雪身上,很快雲臥雪就溫熙在紅光之中。
三女沉靜看著,突見謝傅身上冒出一股紫色焰光,紅光慢慢黯淡起來,直到完全被紫光代替,而溫熙著雲臥雪的也變成紫光。
紫色焰光,那就是半玄修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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