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先聲奪人倒是把謝傅給指責呆了,竟思索起來,到底是介於何種程度,是賞美還是悅色。
顧權咳咳一聲,看向謝傅,作為男人愛美子之心,人皆有之,不過讓一個小丫頭都看出來,那就說不過去了。
謝傅苦笑一聲:“這人間步步誘惑,非禮勿視,我閉上眼睛行了吧。”
說完真的閉上眼睛。
顧玉靈朝趙子雷看去。
這是趙子雷第一次從顧玉靈眼中看到自己,終於得到這個宗門女子的正視,心中驕傲感油然而生:“玉靈小姐,請亮劍。”
顧玉靈臉無表情道:“我這把劍不輕易出鞘。”言外之意是趙子雷還不配。
作為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說不配,趙子雷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陰沉:“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錚!
清脆的聲音在武場盪開,十分悅耳。
趙子雷兵鋒出鞘,出鞘的一瞬間劍鋒朝顧玉靈而去。
劍鋒未到,五品真氣之勢先到,壓的顧玉靈一身裳紗貼體,呈現出女子玲瓏起伏的曲線來。
在趙子雷的眼中,自己的劍鋒是一寸一寸的接近這個一動不動的女子,他甚至腦海中掠過手下留情的念頭。
在別人的眼中,這劍卻是瞬息便至。
劍勢凌厲,離顧玉靈大約一尺距離時卻突然停下,勢風止,顧玉靈裳紗蓬回如故,趙子雷手中劍鋒顫顫,劍身竟彎了起來。
長裙裙襬抖動,一條長腿就出來,對著趙子雷胸膛就是一個正蹬腿。
也不知道趙子雷是不是大意了,沒有閃。
啪的一聲,趙子雷捱了個正著,人如離線的風箏飛出個二十幾丈遠,重重落在地上,手中兵鋒應聲脫手。
顧玉瑤哇的一聲:“玉靈姐好長好有力的腿。”
旁邊的謝傅耳朵抖抖,竟有些急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顧玉傲見謝傅老實閉著眼睛,有意戲弄湊近低聲道:“玉靈姐剛才走光了,腿露出來了。”
謝傅咧嘴道:“是……嗎?傷著沒了?”
顧玉瑤心中忍不住切的一聲,裝模作樣,還傷著沒有,嘴上警告道:“你別睜開眼睛啊,要不玉靈姐也蹬你一腳。”
顧權一訝,不堪一擊。
是玉靈這個宗門武子太強了,還是子雷太弱了。
顧玉靈這平樸的一腳震的趙子雷周身真氣翻動,全身疼痛無比,如果是用劍,他恐怕已經被分屍了。
現在才明白人家何以對他不屑一顧,何以劍不願意出鞘,這差距太大了。
看向亭姿佇立的顧玉靈,只感覺形象高大的讓人卑微。
他一直都是在高傲的人,這一刻他所有的驕傲都蕩然無存。
“趙大哥!”
顧東四人不顧傷勢擁到趙子雷的身邊,想要將趙子雷攙扶起來。
趙子雷揮手怒道:“都讓開,我自己來。”
自己站起來是他最後的尊嚴。
身子顫顫巍巍好不容易站起來,突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又癱坐在地。
顧玉靈將一顆傷藥扔到趙子雷的跟前,淡淡道:“服了這個藥,一個月內好好療傷,不要再跟人動氣。”
說完轉身往回走,看上去有些冷漠,有些無情。
趙子雷看著地上那顆傷藥,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顧東卻連忙將藥撿起來;“趙大哥,趕緊把玉靈小姐的藥服下。”
趙子雷揮手怒道:“不用。”
顧權沉聲道:“子雷,把藥服下!”
他知道趙子雷性子驕傲,如此慘敗,對他打擊的確不小。
不過顧權又感覺對趙子雷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能邁過去,正好磨一磨他驕傲的性子,戒驕戒躁。
就在這時一把深沉的男聲飄來:“何人在此放肆,當仰龍坊無人嗎!”
顧權聞言心中苦笑,都是小輩自己人,你來湊什麼熱鬧。
顧玉瑤驚訝,是凌先生嗎?
果不其然,只聽顧東四衛喜呼:“凌先生!”
遠遠的,曜曜氣勢就鋪天蓋地而來。
顧權裝模作樣喊道:“先生,玉靈是我的侄女,自幼在雷淵宗修習武道,剛剛下山不久,還望先生手下留情。”
顧玉靈停下腳步,玉臉如霜,剛剛面對趙子雷沒有任何出劍的意思。
此刻背後寶劍出鞘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吟的一聲,兵鋒出鞘的一瞬間,站在遠處的眾人臉上都能感受到絲絲寒氣。
謝傅閉目輕道:“好劍。”
顧玉靈手握兵鋒迎上那曜曜氣勢,裳紗飛舞飄蕩如神女飛天,風姿絕世,動人心魄。
噗的一聲悶雷般大響,聲震四野,剎那間整個武場勁風拂拂,飛沙走石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見。
一團白物從濛濛中砸出,是被擊飛的顧玉靈。
勢如從天而降的隕石,速度快到驚人,這速度就算撞到山石,山石也要轟然而碎,人也渾身碎骨。
顧玉瑤雖是血肉之軀,也沒有多想,本能張臂要抱,只是稍稍攤開雙手,還未做出反應來,顧玉靈在眨眼的功夫就從她上空飛過。
閉上眼睛,腦海閃過一個念頭,玉靈姐死定了!
就在顧玉靈身體就要撞地的一瞬間,謝傅突然出現在顧玉靈的身後,肩抵背,腹抵臀,腿貼腿,化去這強大的衝擊力。
手臂往顧玉靈纖腰一摟,顧玉靈好似如一團棉花自然飄落謝傅懷中。
在他接觸顧玉靈身體的時候,顧玉靈離撞地不到三尺,化去這股強大的撞擊力卻在眨眼的眨眼間完成。
關切聲在顧玉靈耳畔響起:“大姨,你沒事吧?”
“沒事。”
顧玉靈應了一聲之後,才感受到自己的後背完全依在一個強壯身軀上,雪白臉上一道微微粉紅掠過:“多謝妹丈,我沒事了。”
這句我沒事了,提醒謝傅該鬆手了。
謝傅素來是謙謙君子,本該立即鬆手,心中另外一個壞壞的謝傅卻慫恿著,我救了她,摟一下不過分吧。
是自家親戚,是自己的大姨,見外什麼。
反正我每次過於君子,都沒人相信我,不假惺惺了。
碰撞聲沒有傳來,反倒是持久的靜,顧玉瑤咦的一聲,睜開眼睛轉身望去,脫口就罵:“登徒浪子,你幹什麼?”
聽了這話,顧玉靈逸出肌外的微微粉紅又掉頭回來落在肌上,這種經歷還是平生頭一回,就算在雷淵宗,她也是清冷到男弟子不敢多與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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