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登上閣樓,突然發現身後亮起紅光,整個院子點了不少燈籠,紅紅火火映得如同紅晝一般。
「仙庭,我回來了。」
謝傅推門進入房間,一股閨閣幽香撲面而來,這種感覺說不出的美妙,說不出來的新鮮。
清清香香如同走進一個清清淨淨的女子心中。
顧仙庭等到趴在桌上睡著,聞聲揉了一下眼睛,朝門口望來:「相公,你回來了。」
謝傅見了她這個樣子,內疚極了,柔聲道:「讓你等久了。」
顧仙庭溫柔一笑:「沒等多久,剛趴下你就回來了。」
謝傅抬手抹了一下顧仙庭唇角的口水,一切都在不言中,都睡得流口水了,哪是剛趴下來。
顧仙庭不好意思,輕道:「被你發現啦。」
謝傅看著她,將手指放入自己嘴上。
顧仙庭立即咦的一聲,脫口道:「別啊!」
謝傅一副壞壞的樣子看她,問道:「怎麼?」
要看見顧仙庭害羞的樣子難得,要看到謝傅壞壞的樣子也很難得。
謝傅要逗顧仙庭害羞,自然而然就這個樣子了。
兩人就像某兩種相生相剋的東西,火能燒水,水能滅火,湊在一起就會營造出經典場面來。
顧仙庭嗔道:「你幹嘛呀。」
謝傅笑道:「你不肯讓我吃,我只能這般偷吃咯。」
顧仙庭惱道:「這東西有什麼好吃的?」
謝傅立即露出書呆子的模樣來:「顧小姐此言差矣,正所謂一en芳澤,這澤正是美人之唾,狀如腴脂,氣味芳香,入口甜膩,是天下男兒最想吃的美食,你這廚神該不會不知道吧。」
顧仙庭噗嗤一笑:「胡說八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謝傅一副正經的模樣道:「那隻能說知書達禮的顧小姐讀的書還不夠多,學識不夠淵博。」
顧仙庭道:「我讀的是四書五經,司馬遷的《史記》,司馬光的《資治通鑑》,班昭的《女誡》,可沒有讀那些不正經的書。」
謝傅笑道:「夫君我讀過啊,要不我來指點我家娘子可好。」
「非禮勿聽我不要。」
謝傅將她摟住:「我就要吃。」
「不給!」
「你這麼吝嗇啊?」
顧仙庭窘著解釋道:「這不是吝嗇的問題啊,你要吃什麼美食,妾身都做給你吃,可你要吃這個……相公,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顧盧氏無聲移步牆根,卻是帶著一幫內親姑婆聽房來了。
剛來就聽見姑爺要吃什麼東西,仙庭不肯給吃。
一名婦人壓低聲音道:「這姑爺要吃什麼東西呢?」
這處牆根的位置叫做順音角,屋簷處吊有一個青磁鈴,這個青磁鈴能吸納聲音,聲音並不外洩,所以婦人才敢大膽說話。
一名姑婆低笑道;「應該是腳丫子吧,男人好這個。」
「我說是白脂。」
「仙庭剛成親沒有身孕,哪來的白脂啊。」
那就是嘉澍清淼了。」
才剛剛聽房,話題就這麼火辣的嗎。
這些姑婆啊,活了大半輩子,又有什麼沒有經歷過,也就當做一般話題侃侃而談。
屋內的謝傅把臉繞到顧仙庭臉側,饞著張臉討好道:「就吃一口。」
顧仙庭看著涎皮賴臉的夫君,並不討厭,心裡反而有一種特別的怪喜歡,應道:「一口也不給。」
應的不是那麼堅決,卻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
啵的一聲,謝傅就親了下去。
嘖嘖啾啾……
顧仙庭皺眉輕呼:「相公,你弄疼我了。」
謝傅停了下來,一臉好奇。
門外的姑婆們聽見動靜,豎起耳朵來,聽仙庭說疼,有人輕道:「姑爺好像很粗魯,親疼仙庭了。」
「哪個男人見了仙庭不猴急猴急的,何況姑爺這血氣方剛少年郎。」
「咯咯,仙庭真是個傻丫頭,現在的姑爺可是個寶,等老了的時候,可就像那過冬的樹,提不起半點精氣神來。」
一眾人說著朝顧盧氏看去。
顧盧氏只是淡淡道:「好。」
屋內這邊,謝傅一臉納悶道:「我親的很輕啊,喝水時都沒這麼溫柔。」
顧仙庭忍不住哧的一笑,只聽謝傅問道:「還是我咬到你舌頭啦?」
顧仙庭臉兒紅紅道:「沒啦,你弄到我的腳了。」
謝傅神色嚴肅,立即蹲了下來檢視顧仙庭的雙足,只見凍瘡處泛紅,「你腳浸水了。」
「我沐浴了一下。」
謝傅急了:「你怎麼浸水了,不是跟你說了,這幾天腳不能浸水,你呀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聽過就忘了。」
「我總不能一直不沐浴啊,身上不得臭死了,我又不是你。」
顧仙庭一邊解釋著,一邊抿著嘴,看上去有點委屈。
謝傅道:「你沐浴歸沐浴,雙腳可以不沾水啊。」
這真是強人所難,顧仙庭道:「沐浴時雙腳不浸水,這怎麼辦得到。」
謝傅脫口道:「怎麼辦不到?」
顧仙庭嗔惱道:「你倒是演示給我看看啊。」
「我現在就演示給你看看。」
謝傅說著剛好看見浴斛沒收起來,顧仙庭原本想著謝傅回來能洗個澡,沒想到謝傅回來的這麼晚。
只看謝傅走近浴斛,一屁股就坐進浴斛裡,雙臂和雙腳卻掛在桶的邊緣,樣子就像一隻被倒翻過來的烏龜四腳朝天,十分不雅。
「這樣洗,腳不就不用碰到水了。」
顧仙庭很嫌棄的咦的一聲:「我不要這樣洗,太醜了。」
「醜什麼醜,別人又看不見。」
「別人看不見,我也不要這樣洗法,太那個了……」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多美啊,哪裡醜了?」
謝傅一邊說著還一邊扇手晃腳,顧仙庭卻嗤的一笑:「相公,我發現你胡說八道的時候,也能一本正經。」
謝傅訕訕一笑,有的時候為了哄一個人,還真的能做到無所不用其極,「我是臭男人,做起來當然難看了,你是大美人做起來肯定美麗動人。」
說著起身朝顧仙庭走了過來:「來,你試一試看。」
「我不要試!」
顧仙庭不由怯怯退步,見謝傅靠近,竟逃跑起來。
閣樓的地面是厚實木板,噠噠聲音格外動聽。
「相公,我真不要試。」
「你不是說愛我,怎麼連這個都不願意試。」
順音角,一眾姑婆聽見裡面動靜,面面相覷,然後朝大嫂子顧盧氏看去。
顧盧氏柳黛蹙著挑動,男人變態起來,有的時候超出你的想象。
「這姑爺粗魯也就罷了,沒想到花招也挺多的,仙庭這新娘子吃不吃的消。」
顧盧氏嘴一緊抿,眉毛猛地挑了一下,有點心疼女兒,不過還是忍住了。
這種場景確實不好打擾,再忍忍。
有個姑婆道:「我早就跟你們說了,長的如此俊俏,渾身風流氣,一看就是身經百戰。」
謝傅見顧仙庭竟像
受驚嚇的小兔子躲跑起來,哈哈大笑;「惡豺狼來了,要吃掉你這隻小白兔。」
也不知道顧仙庭是不是入戲太深,縮躲著,驚呼一聲,就看見謝傅撲了上來,將她身子重重的撞在門牆上。
門牆是雕木所制,撞擊之下一聲屐屐脆響。
這姑爺好猛啊!
順音角一眾姑婆心頭猛然一跳,就感覺屋簷下有灰塵在震盪下飄落下來。
定睛朝大嫂子顧盧氏看去,卻見大嫂子淡定如斯,心中不由暗忖,仙庭可是你的親女兒啊,半點惻隱之心都沒有嗎?
早些時候還怕這對新婚小夫妻,笨笨拙拙,扭扭捏捏的放不開。
沒想到這位姑爺玩的比幾十年的老東西還溜,心中暗暗為仙庭擔心起來,從經驗和實力都不對等啊。
只不過誰都沒發現,顧盧氏腳下的木地板已經無聲無息多了一個凹進去的繡花鞋印。
謝傅笑問道:「夫人,你怕什麼?」
顧仙庭支吾:「我……我也不知道。」
謝傅突然就將她抱了起來,顧仙庭驚呼一聲,似一隻被財狼叼在口中的小白兔。
屋內一驚一乍,屋外一眾姑婆,心也是一上一下。
謝傅將顧仙庭放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卻沒有絲毫急色,而是滿臉溫柔。
顧仙庭心頭溫瀾,柔聲著輕聲道:「相公,要不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謝傅掃了一眼她凍瘡紅紅的赤足,笑道:「我給你吃點東西,你給我老實吃下去就好。」
顧仙庭一笑:「只要你不給我吃你的口水,什麼都可以。」說著又輕輕低下頭去:「其實……其實……口水……」話也沒說完。
謝傅道:「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
這倒說著顧仙庭說的心裡忐忑,問道:「吃什麼呀?」
謝傅不答,在桌子上拿了個茶杯,就揭開簾布走進更衣室。
顧仙庭訝道:「你要給我吃什麼東西,幹嘛進更衣室去。」
這更衣室也就是大戶人家安置在房內如廁方便的地方。
屋內的一眾老姑婆聞聲也是心訝,是啊,姑爺要給仙庭吃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
不少人心頭噗通噗通熱起來了,這閨房還有她們沒見識過嗎?竟猜不出來。
玩了一輩子鳥,難道今天被鷹給教一回。
一會之後,謝傅端著茶杯從更衣室走出來。
謝傅還未走近,顧仙庭美眸就朝杯子瞄,謝傅手掌卻擋住杯口,不讓顧仙庭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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