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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美談

作者:七月喜神
強烈的摧毀慾望隨著體內的怒血流淌到全身,臉頰也開始漸漸發白,心中立即生出一個念頭,殺了太便宜他了。
謝傅也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腦海一炸如同五雷轟頂,緊接著化作一股絕望,麻痺了他的全身。
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真的就無所忌憚了嗎?
不,恰恰相反,有此度必有所重。
烈女視貞潔重過生命,受辱時,會選擇自絕以保清白。
士兵衝鋒陷陣,將生命置之度外,因為把家國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
此刻的謝傅又是把什麼看得更重,所以他害怕。
王夫人三個字代表的是婉之的母親。
這樣的身份,造成他此刻行為的大逆不道。
安靜無聲只是一會兒,對於此刻的謝傅來說卻無比漫長,只感覺這種煎熬,還不如痛痛快快朝他脖子上來一刀。
“抬起頭來。”
司馬聲音雖然平靜,一雙柳眉卻無聲的對立起來。
謝傅的臉驟然繃緊,心臟差點驟停,容不得他思索,大腦又好像遲鈍的忘記思索對策,把頭抬了起來。
脖子上一陣涼颼颼的,好似王夫人的眼刀已經割破他的喉嚨。
謝傅反而有種壓抑到極點,在瞬間釋放的感覺,就好像他的頭顱已經被人斬下。
當司馬韻雪看到謝傅面容的一瞬間,卻是傻眼了,怎麼會是你,你不是躲在婉之的房內嗎?
如果謝傅此刻眼睛看得見,就能看到王夫人臉上明顯慌了的表情。
司馬韻雪一直以為是謝傅的同夥,完全沒想到竟是謝傅本人。
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真的是天王老子!
怎麼辦啊?司馬韻雪心亂如麻。
再次朝他端詳,雖然依然趴著,感覺卻完全不同,趴如積玉,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是你!”
司馬韻雪聲音忍不住顫抖,有若幽蘭吐氣,落在謝傅耳中,卻是激動、憤怒、震驚的表達。
“是我!”
謝傅應著話,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池水,額頭一直滴水,模樣倒是鎮定。
司馬韻雪看著他就站在自己眼前,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一身青袍雖然溼透,神情卻鎮定自若。
心中感嘆,好個慘袍月郎。
我喜歡你,你在我眼中就是潘安。
謝傅哪是什麼鎮定自若,只不過伸脖是一刀,縮脖也是一刀,心頭早如死灰。
氣氛凝固無聲中,司馬韻雪心中倒是先急了,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怎麼給你圓啊。
我若開口,依我脾氣自是將你就地正法。
好憋屈啊,你躲在池底偷看我洗澡,我還要給你圓,太欺負人了。
司馬韻雪冷笑一聲,這聲冷笑也是在提醒謝傅,你該開口解釋了。
“夫人,我沒有什麼可說的。”
還有什麼可說的,米已成炊,事我已經幹出來了,也不幸被你逮住了,說什麼都沒用。
司馬韻雪臉上一冷,豈有此理,你倒反過來咄咄逼人,嘴上冷聲道:“說!”
這聲“說”是真怒,謝傅也感受到耳朵似乎被刺破的尖銳。
“我不是來偷窺夫人的!”
這是謝傅解釋的第一句。
司馬韻雪冷哼一聲:“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已經開始有為謝傅開脫的嫌疑了。
“夫人,我雙眼失明,什麼都看不見。”
這是謝傅解釋的第二句。
司馬韻雪冷道:“看不見又如何,難道你耳朵也聾了不成。”
司馬韻雪此話一出,剛才為他開脫又前功盡棄,說完心中暗暗後悔起來。
謝傅道:“夫人,謝傅耳朵沒聾,剛才也確實聽得一清二楚。”
司馬韻雪一陣臉紅心跳,死賊人,你找死嗎?說這種話。手指謝傅,怒道:“你……”
她並非氣的說不出話,她是故意不說出來,一旦說出口,就沒有挽回餘地。
謝傅心中倒是希望王夫人先狠狠責備自己一番,聽聲音,王夫人似乎氣壞了的樣子,連忙繼續道:“我所聽到的盡是夫人的慈母之愛。”
司馬韻雪芳心一顫,好厲害啊,難怪我會栽在你的手上,嘴上配合著嗤之以鼻,哼!
謝傅聽出王夫人似乎消氣一些,趁著這個機會解釋:“我今晚是偷偷來找婉之的,因為夫人突然出現在房內,打亂了我的計劃,我誤打誤撞又到了這裡來,湊巧的是夫人今晚又有雅興,竟跑到這裡來沐浴,所以……所以謝傅只好先在水裡躲起來了。”
司馬韻雪看謝傅表情說到最後,似乎委屈又無奈,心頭一軟,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如果她此刻是小韻,定上前說一萬句寬慰的話。
謝傅見王夫人沒有應聲,繼續道:“如果不是謝傅雙眼失明,行動不便,在夫人進來之前,肯定先逃跑離開。”
又是偷偷,又是逃跑,言語之中滿是自貶,卻有討罰討饒之意。
司馬韻雪冷聲道:“你心中是責怪我取走你的光明咯。”
“為了婉之,我心甘情願。”
司馬韻雪冷哼:“任你有千萬個理由,這等醜事你已經幹出來了,依照禮法,該怎麼罰,或許說我該怎麼對你。”
謝傅聽了心中一涼,你早就找機會想要賴婚,眼下被你捉住醜行,還不趁機發難。
不行,賴也要賴過去,想到這裡開口應道:“我不知道,我沒經歷,書中也不曾讀過這種事。”
沒讀過沒這事,也就無法可依。
司馬韻雪冷笑:“你也知道沒有,幹出這等醜事,你是古今第一人。”
心中偷偷埋怨著,也就是遇到我,不然將你剝皮懸屍都不為過,哪會聽你慢慢解釋。
我現在火氣很大,你最好能夠想到辦法讓我消火。
司馬韻雪拿著絲帕擦著臉上水珠,突然瞥到自己裙襬貼在小腿上,抬手提裙輕輕抖了一下,讓裙襬攤開。
謝傅聽見抖裙之聲,表情一訝,女子是不會輕易抖裙的,有記載山陰公主抖裙就是一種暗示。
突然狠狠打了自己一下,清醒一點,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王夫人才不是這種人。
啪的聲響倒是讓司馬韻雪一驚一乍的,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謝傅,自罰嗎?
你犯的是大逆不道的大罪,這種程度的自罰,打也是白打。
謝傅突然喜道:“有了!”
都這種狀況了,你還笑得出來,當王夫人三個字輕飄飄得可以浮起來,司馬韻雪一時來氣,冷冰冰道:“有什麼?”
“夫人,我想到一樁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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